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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逆光
    ◎一道黑色身影立在門邊◎
    作為全國知名作家, 蔚藍在羅縣被殺,這令羅縣公安局非常頭痛。
    新任局長項英傑接到無數個電話之後,簡直焦頭爛額。
    上午, 李明楊彙報說星市公安局趙向晚提供了重要線索, 并希望參與審訊過程時, 項局歡喜得差點跳了起來。
    趙向晚, 這個名字對項局而言真是如雷灌頂。
    ——單槍匹馬從羅縣公安局帶走前任局長盧輝,以一己之力攪動得羅縣公安局變了天(誇張了一點,其實有周如蘭、祝康的參與,被傳說者自動忽略)。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偵破二十年的滅門慘案。
    ——聯合省廳、岳州區公安局警力,端了三村灣這個黑窩點。
    趙向晚是誰?那可是讀心神探、江湖傳說啊。
    她若是肯參與案件偵破, 對項英傑這個新任局長而言, 完全就是雪中送炭。
    項英傑親自帶人到市局門口迎接趙向晚與季昭,笑容和藹可親、透着發自內心的欣喜:“唉呀, 趙警官、季警官大駕光臨,我們公安局榮幸至極啊。”
    趙向晚沒有和他客套:“蔚藍一案, 你們進展如何?”
    項英傑一時之間還沒有适應她這個節奏, 停頓片刻,努力跟上她的思路,“京都方面、□□門、省廳那邊都有領導打電話過來詢問案情, 要求我們盡快破案。蔚藍這個人名氣很大, 偏偏死在她從小生長的羅縣, 又是省作協開年會的時候, 這樣一來牽扯到的人很多, 需要調查的社會關系非常複雜, 唉!頭痛。”
    說出困難之後, 項英傑看一眼站在身邊的李明楊:“趙警官,老李當個聯絡人,全力配合你工作,怎麽樣?”
    趙向晚自然應允:“沒問題。”
    接下來,項英傑又介紹了刑偵支隊的隊長曹光。曹光今年三十,國字臉、中等個,羅縣本地人,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刑偵能力很出色。
    曹光對趙向晚伸出手:“歡迎!”
    趙向晚與他握了手:“我們不請自來,你們不嫌棄就好。”
    曹光一聽便笑了:“趙警官太客氣了。過完小年就是年,你與季警官放棄休假,與我們并肩作戰,這樣的精神與态度,我內心非常佩服,哪裏會嫌棄。”
    趙向晚看出來了,曹光是個爽快、明白人,這就好。
    于是,在曹光、李明楊的陪同之下,趙向晚、季昭一起走進他們的辦公室。
    羅縣公安局已經成立蔚藍被殺案專案組,刑偵支隊隊長曹光任組長,李明楊任副組長,所有人員、物資任他們調遣。
    李明楊知道趙向晚是個行事利落的人,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客氣話,但直接從案件彙報開始。
    蔚藍一死,酒店所有住客都進行了盤查,目前除了昨晚帶回來的初戀情人柴定山、編輯黃亮、蹲在樓梯間的讀者周浩漫之外,所有作協年會的參會者都被要求留在芙蓉酒店,非經允許不得離開。
    現場偵查以及審結果,有以下幾點線索。
    第一,現場偵查結果。
    蔚藍晚上八點左右,被人一刀封喉,從下刀深度與切口方向分析,兇手身高在170-175厘米之間,慣用右手,走廊有地毯,現場沒有留下腳印。蔚藍身上也沒有指紋與其他傷痕,一刀下去,幹淨利落,蔚藍應聲而倒,沒有掙紮呼救。
    以上種種,專案組推斷,對方是名經驗豐富的殺手。從蔚藍的社會關系來看,無論是丈夫、同事、朋友,文人居多,因此本次命案被初步定性為雇兇殺人。
    第二,周浩漫的交代。
    他是羅縣人,工人家庭子弟,去年高考失利之後,全靠蔚藍的言情小說支撐着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日子。他知道省作協年會在羅縣舉行,蔚藍将會參會之後,但動了心思,昨天花了一點錢找服務員打聽到蔚藍住在301,七點時曾經去敲過門,但沒有人開門,于是在疏散樓梯間蹲守。當時他坐在三樓到二樓的梯段中央,從挎包裏拿出一本蔚藍的小說,就是昏暗的樓梯間燈光看了一會。
    七點三十左右,周浩漫聽到三樓走廊傳來一男一女的争吵聲,羅縣口音,争吵間提到了火車晚點。等到周浩漫從樓梯口探頭出來查看,争吵已經結束,什麽也沒有看到。他再一次敲了蔚藍的門,依然沒有人給他開門。
    八點左右,周浩漫正在猶豫要不要離開,忽然樓梯間的防火門被打開,一道身影風一般沖了下來,他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對方便消失在樓梯拐彎處。
    再後來,周浩漫坐在樓梯間趴在挎包上睡了一覺,結果被警察抓住,把他當成嫌疑人押到大堂,他大聲叫屈,努力證明自己不是兇手。
    第三,柴定山的交代。
    七點三十左右在三樓走廊發生的争吵,是蔚藍與柴定山。兩人約定晚上六點一起共進晚餐,但因為柴定山火車晚點而爽約,蔚藍非常生氣,于是争執了兩句,不歡而散。
    據柴定山交代,他住在506,用酒店內線電話拔給蔚藍,想要親口道歉,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電話,直到7:30左右電話接通,他與蔚藍提出見面,并說有禮物送給她,蔚藍這才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那你來吧。
    柴定山敲開門,将準備好的金項鏈送給蔚藍。蔚藍嫌棄地看了一眼,接過之後轉身要關門,柴定山想要跟着一起進屋敘舊,卻被蔚藍一把推開,罵了一句:“滾!”
    柴定山忙大聲解釋:“本來是該請你吃飯的,這不是火車晚點,所以耽誤了嗎?”
    蔚藍沒有讓他進屋,斜了他一眼:“這麽多年沒見,你也就混成這樣?”說完,轉身進屋,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柴定山站在門口,心裏五味雜陣,罵了兩句,悻悻然離開。據他說,走廊雖然有地毯,但回聲有點大,天氣冷,房間門都緊閉着,他與蔚藍說話的時候沒有人開門。
    第四,編輯黃亮的交代。
    他來之前與蔚藍通過電話,蔚藍的确是有與藍玉出版社拆夥的想法,并告訴黃亮她有一本非常有趣的三十萬字的長篇言情小說正在撰寫,可以在《荒唐》雜志連載,後續也可以與荒唐背後的南霄出版社合作。
    據黃亮說,蔚藍對這本新書非常自信,并非常神秘地說,這将是一本劃時代的新書,會引領未來十年的言情小說市場,她只告訴他,這本書的名字定為《錯愛》,具體的細節,見面再談。
    黃亮與主編談過之後,主編派他專線跑這一趟,務必要促成這次合作。兩人原本定在下午五點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廳見面,但因為火車晚點錯過,黃亮與蔚藍錯過。酒店服務員也證實,昨天下午五點,蔚藍的确在咖啡廳等了半個小時,後來離開上了樓,臉色不是太好看。
    綜上,專案組梳理了時間線。
    蔚藍與黃亮約在昨天下午五點,與柴定山約在六點,結果因為火車晚點全部爽約。
    蔚藍七點之前不在房間;
    七點三十左右蔚藍回到房間;
    八點,殺手上門,敲開房門,把蔚藍殺了。
    聽到這裏,趙向晚提出第一個疑問:“七點半時,周浩漫曾經敲門,蔚藍沒有開。這說明蔚藍警覺性很高,如果沒有提前約定好,她不會随便給陌生人開門。那為什麽八點的時候,她會開門?”
    曹光問:“你懷疑,蔚藍在八點與人有約?”
    趙向晚點點頭:“是的,是誰約了蔚藍晚上八點見面?你們有沒有問到?”
    曹光搖頭:“沒有,作協年會的每一個參會者我們都做了詢問,沒有人知道蔚藍八點與人有約。”
    趙向晚看着曹光:“那個叫書呆的人呢?”
    曹光看向李明楊。
    李明楊将所有作協參會人員名單拿出來,對照着查看之後,指着一個名字說:“蔣春來,今年三十三歲,筆名書呆,省作協成員之一。他是專職作家,以鄉土愛情文學為主,已婚,育有一女。”
    趙向晚沖他伸出手:“把你們的筆錄拿來我看看。”
    李明楊将與蔣春來交談的筆錄部分交給趙向晚。
    趙向晚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之後交還給李明楊:“昨天晚上六點到七點半,他在房間裏?”
    李明楊說:“是的。”
    趙向晚問:“協會昨晚有聚餐,他六點怎麽可能在房間?”
    李明楊凝神思考:“協會晚上六點開始聚餐,就在酒店二樓的中餐廳舉行,一共有三桌,蔚藍沒有參加,回房休息。奇怪,書呆也沒吃飯?我看看其他人怎麽說的。哦,這裏,一個筆名叫老蟲的人曾經說過,書呆昨天聚餐的時候有點心事重重,只吃了幾口就回了屋。”
    趙向晚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六點到七點半這個時間段,蔚藍極有可能與書呆在一起。”
    李明楊再一次“啊”了一聲,“他們是情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他們是坐在一起談小說構思?誰信!
    趙向晚點頭:“只是一種推測。再問問書呆,也許能問清楚,她與誰約了八點見面。”
    曹光有些興奮:“如果是雇兇殺人,那我們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找出這個殺手,二是找出雇傭殺手的那個人。殺手目前只有周浩漫見過背影,恐怕不好找,但這個雇兇者,或許我們能夠找得出來!”
    趙向晚說:“是,抓緊時間問問書呆。”
    李明楊皺眉道:“可是,書呆不願意承認與蔚藍的情人關系,連幽會一事都瞞着警方,他怎麽可能會告訴我們其他有用的信息?”
    趙向晚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問。”
    李明楊開心地笑了起來:“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曹光立馬吩咐底下人去芙蓉酒店傳喚書呆。
    趁着等待的空隙,趙向晚對李明楊說:“我們先見見周浩漫,看看他能不能想起那個只有他打過照面的兇手特征。”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也許能夠透露出一些重要信息。
    李明楊連連點頭:“好好好,有季警官幫忙畫像,我們如虎添翼啊。”
    大家一起往審訊室方向走去。
    臘月寒冬,天氣冷得很。
    羅縣公安局大樓的走廊裏,有冷風從兩頭的窗戶透進來,冷得鑽心。
    李明楊看一眼神采奕奕的趙向晚、季昭,忽然想到一件事,詢問道:“你讓我們帶回來的那對男女,基本情況都已經詢問清楚,後續還需要了解什麽?”
    趙向晚問他:“趙晨陽交代了什麽?”
    李明楊回答:“趙晨陽說曾經給蔚藍寫過信,說有些好的寫作素材要提供給蔚藍,并且兩人約了今天在芙蓉酒店見一面,具體時間幾點幾分并沒有約好,只說到了之後再打電話聯系。”
    趙向晚問:“洛一輝怎麽說?”
    李明楊說:“他說他什麽都不知道,這次純粹就是陪女友來見蔚藍。”
    趙向晚嘴角一勾,面露嘲諷:“可是,他知道蔚藍已死。”
    李明楊大驚:“怎麽可能?蔚藍被殺的消息,目前只有作協和我們內部人員知道。就算昨天在酒店住宿、吃飯的人,也只是知道酒店發生了命案,具體死的人是誰,他們并不知道啊。”
    趙向晚擡眸安靜地看着李明楊:“所以啊,我讓你把他們帶到公安局來。這個洛一輝,絕對有問題。”
    曹光與李明楊對視一眼:“今天洛一輝早上八點從珠市出發,直接去的趙家溝,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知情者。如果他知道蔚藍已死,那他一定有嫌疑。”
    李明楊有些好奇地問:“趙警官,你又是怎麽知道,洛一輝知道蔚藍被殺?”
    趙向晚将當時的情形描述給他們聽。
    ——趙向晚當着洛一輝的面告訴趙晨陽:蔚藍已死,趙晨陽很慌亂,不敢置信,可是洛一輝卻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很堅決地說蔚藍的死和趙晨陽沒有關系。
    ——趙向晚詐他說他知道蔚藍已死,洛一輝嘴上說不知道,但他的微表情顯示,他在說謊。
    ——趙向晚收了他車鑰匙,不準備他離開時,他開始慌亂,甚至打算走路離開趙家溝,直到被人阻止,他才不得不放棄這個打算。
    以上種種,的确令人懷疑。
    但是,也只是懷疑。
    李明楊說:“趙警官,早就聽說過你的微表情理論很牛,沒想到在判斷對方是不是說謊這件事上,你能夠這麽冷靜、這麽準确。只是,雖然我們懷疑洛一輝,但具體應該怎麽樣才能讓他承認罪行呢?”
    趙向晚道:“所以,我們要尋找證據。”
    李明楊眼睛忽然一亮,想到了什麽:“趙晨陽說曾經與蔚藍有書信往來,我們在蔚藍的行李裏也發現了一些讀者來信,只是沒有來得及一封一封地看。那我現在去找一找。”
    曹光也說:“蔚藍常住地在京都,她家應該會有安裝電話。我讓京都警方協查,到電信局查一查,最近有沒有從珠市、羅縣打過去的電話。”
    趙向晚點了點頭:“對,就這麽辦。”
    李明楊有點焦急:“不過……傳喚時間最多只有十二小時,我們得抓緊。”
    是啊,證據收集需要時間,京都警方協查更得費周章,可是今天必須要審出個結果,否則洛一輝便能離開羅縣,繼續逍遙自在。
    想到這裏,趙向晚深吸了一口氣:“不急。”
    希望周浩漫能夠提供有用的信息,揪出殺人兇手;
    希望書呆不要
    讓自己太失望,能夠把蔚藍這邊的恩怨情仇掰扯清楚明白。
    先得把蔚藍這邊的複雜社會關系理順,再來審訊洛一輝。
    臘月二十四,羅縣公安局審訊室。
    趙向晚今天的第一審。
    公安局的審訊室大同小異,白牆、水泥地板、鐵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黑體大字……一切都透着嚴肅與冰冷。
    周浩漫穿得不多,昨晚在看守所又冷又恐慌,現在來到審訊室,坐在鐵椅上開始發抖。趙向晚讓李明楊拿了一床薄毛毯過來,給他披上,周浩漫這才慢慢止住這股控制不住的顫抖,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
    趙向晚道:“昨天晚上我見過你,你當時對警察說,你不是嫌疑人,你是證人。”
    周浩漫老老實實點頭:“是的。”
    趙向晚語帶鼓勵:“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周浩漫把昨天自己蹲守樓梯間的過程再次描述了一回,提到八點有人猛地推開樓梯間防火門,匆匆奔下樓的時候,他打了個寒顫:“我,我當時不知道他是兇手,如果知道,我一定會努力把他的樣子看清楚。”
    【警察不會懷疑我說謊吧?我真沒有!】
    【如果我知道蔚藍被他殺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蔚藍的文字那麽溫柔、溫暖,怎麽會有人那麽殘忍,要殺她呢?】
    看得出來,周浩漫是個單純、浪漫的人。
    趙向晚雙目微眯,琥珀色的眸子裏閃着異光,她的聲音裏帶着蠱惑:“周浩漫,你現在配合我,我們一起找到兇手。”
    周浩漫毫不猶豫地點頭:“好!需要我做什麽,你說。”
    趙向晚的聲音似清澈的泉水,又似春天吹來的微風,暖暖的、懶洋洋的,在她的聲音裏,周浩漫漸漸進入催眠狀态,昨天晚上八點發生的一幕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我将挎包放在膝蓋,坐在臺階上打瞌睡。突然被身後一聲很大的響動驚醒,我當時睡得有點迷糊,吓了一大跳,猛地回頭。”
    季昭坐在桌邊,桌上擺放着紙筆。
    不過他沒有動,依然安靜地傾聽着周浩漫的話。
    李明楊大氣都不敢喘,緊張地盯着季昭的一舉一動。他沒有見識過季昭的模拟畫像過程,只聽過公安系統內部的傳說。
    ——只憑一張畫像,讓連環殺人犯上吊自殺;
    ——憑借一張照片,畫出五年後的模樣,順利尋找到失蹤兒童;
    ——哪怕是做了僞裝的拐子,他也能去僞存真,畫出她真正的模樣。
    傳到後來,簡直神乎其神。
    大神就在眼前,李明楊終于有了近距離觀摩的機會,激動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屏氣凝神緊緊盯着季昭。
    周浩漫的描述還在繼續,他的文字功底不錯,之所以高考失利全因為數學、英語太差。
    “我當時坐在中間第六、第七級臺階的位置,也許是因為仰視,逆光看過去,對方很高大,肩膀很寬,短短的頭發,很短,貼着頭皮的那一種。他穿的是一件皮夾克,深綠色的工裝褲,側邊有幾個口袋的那種,束腳褲,高幫的皮靴,腰很細,腿很長,給人的感覺特別精神。”
    “走廊的光比較亮,樓梯間比較暗,逆光過去,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再加上當時腦袋有點昏沉,也只看得清楚他的身形輪廓。他的動作很快,從我身邊匆匆而下,一步兩三級臺階,像只老虎一樣。”
    趙向晚問:“他沒看到你?”
    周浩漫咽了一口口水:“應該看到了吧?不過他并沒有理睬我,就從我身邊跑過,眼神都沒有給一個。”
    趙向晚再問:“他經過你身邊的時候,你聞到了什麽?”
    周浩漫閉目沉思,不太篤定地說:“像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哦,對了,還有一股汽油味。”
    趙向晚問:“看到他側臉了嗎?”
    周浩漫努力回想,卻發現腦子一片空白,只得搖了搖頭:“不記得了。他跑過去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沒有看到他的臉。”
    趙向晚停下訊問,轉頭看向季昭。
    季昭拿過白紙,以漫畫的形式開始描畫起來。
    樓梯間,逆光。
    一道黑色身影立在門邊。
    短發、寬肩、細腰、窄臀、長腿,身材非常好的一個年輕男人。
    貼身的衣服,流暢的肌肉線條,透出一種勃勃的野性,仿佛在叢林之中行走的黑豹一般。
    只是一個輪廓,卻讓人看到之後心口一縮。
    ——這個男人,兇悍之氣隔着紙面都能透出來。
    季昭将紙面轉了個方向,展示給裹着毛毯的周浩漫看。
    周浩漫一看,霍地站起,聲音一下子破了音:“就是他!”
    周浩漫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幅畫像,再仰慕地看向季昭:“天吶,你怎麽這麽會畫?!我,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的模樣,這樣你也能畫得出來?”
    季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他這張臉實在生得好,給人一種谪仙下凡的神秘感。
    趙向晚拿起畫像,交到李明楊手裏:“抓緊時間複印,到芙蓉酒店詢問服務員,看有沒有見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