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方子晨目光又在趙哥兒那包袱上游走一圈,笑了起來。
    “那你們去吧!”
    三個孩子高高興興跟着趙哥兒出門了,還蹦蹦跳跳的。
    方子晨獨自在家辦了半天公,如今南邊這邊沒什麽需要他忙的,小事兒一般都是縣令和同知忙着,拿不定主意的,便會把折子遞到他這兒來——主要就是北方那邊出點狀況。
    前年那邊幾縣令過來,方子晨讓他們搞養殖,這幾縣令回去倒是聽話的做了,不過底下百姓有些不願,縣老爺下令強制着來,家家戶戶最少的牛犢都得養八頭以上,這牛是吃得多,家家戶戶都養,那就更是多了,如此外頭的牧草肯定是不夠吃。
    如此咋辦?
    那自然是種地裏頭了。
    老百姓不願,如今人告到涸洲這邊來了。
    大人可是個好的,一定能為他們做主。
    可方子晨就是‘主謀’,告到這邊來有用嗎?
    這會看見了折子,方子晨是一反手就擱到了最底下。
    現在說沒用。
    等賺着銀子了,他們就曉得了,他可不是糊塗蛋來着。
    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快。
    晚上趙哥兒才領着三個孩子回來。
    方子晨拿了一絲瓜給孩子們當浴球使,帶着他們去洗澡,一到河邊脫衣裳,他就聞到了不對勁。
    滾滾蛋蛋衣服上一股子濃濃的泡面味······
    先頭沒聞着,是因為孩子們玩得一身汗,身上都是酸臭味,不過今兒滾滾蛋蛋在造紙廠那邊聽守門的兩漢子吹牛,一點汗水都沒冒,這會泡面味兒就濃了。
    方子晨問幾個孩子是不是吃泡面了,三個孩子齊齊搖頭:“沒有啊!今天我們去幹活,沒有吃泡面。”
    信了你的邪!
    回了家,趁着趙哥兒和唐阿叔還在廚房做菜,方子晨去房裏看了下,好家夥,上次小風寄回來的一箱泡面去了大半。
    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敢把泡面偷渡出去,可以啊!
    知道家裏不能吃,還懂跑外頭去。
    這個趙哥兒,真的是,還說他不靠譜,結果也沒比他好哪裏去。
    哎,這個家,沒他真是不得行。
    趙哥兒是真的很喜歡吃泡面,他最喜歡那酸辣味兒的,覺得比肉都好吃,但夫君總不給他們多吃,說不健康,隔三差五的才給他們泡一次。
    泡面就擱房裏,總勾得他心神不屬,不吃完他是旁的事兒都沒心思做了,晚上一閉上眼,做的夢全都是在煮泡面,而且孩子們也喜歡。
    泡面不健康在哪裏他是真的不懂,孩子都吃胖了不是嗎?
    方子晨雖是也愛吃,但他能克制。
    隔天早上,趙哥兒早早就起了,趁着方子晨還在睡,趙哥兒裝好了泡面,又在家裏忙活了一早上,等着方子晨起來了,又故技重施牽着三個孩子過來,手臂上挎着一包袱,說要去造紙廠那邊幫忙。
    “······想去就去。”方子晨說。
    到了造紙廠這邊,四人是直沖‘飯堂’,也不用人幫忙,幾人是有經驗了,一到後廚就分工合作,忙個不停。
    趙哥兒煎蛋,滾滾蛋蛋負責往竈臺裏塞柴火,乖仔去外頭唐阿叔開的小菜園裏頭摘菜。
    吃泡面,煎蛋、青菜,絕配。
    回來洗好了,趙哥兒拿去燙,又煮了一鍋水,乖仔是急吼吼的去洗盤。
    三個盤一個盆,洗好了他還很殷勤的一字排開整整齊齊的擱桌子上,趙哥兒分了蛋又分了菜,三個小家夥趴着桌子,目光緊緊盯着盤看,不停的咽着口水。
    要吃香噴噴的泡面咯。
    太幸福了。
    人生高光時刻要來臨了。
    滾滾蛋蛋激動的幾度暈過去。
    趙哥兒臉上的笑也止不住,打開包袱準備下泡面,可結果一看,裝泡面的袋子已經被打開了,裏頭塞着一片白菜葉。
    趙哥兒:“······”
    趙哥兒心頭一咯噔,趕忙的把剩下的幾包也拿出來,結果發現裏頭的泡面也都不見了。
    “乖仔,你吃了?”
    乖仔覺得冤枉極了,心頭也疼:“乖仔沒有吃喲!爹爹,我們的泡面呢?怎麽變成白菜了?”
    滾滾也叫起來:“對呀,泡面呢?”
    蛋蛋去看裝泡面的油紙袋,舉起來再三确認裏頭真的沒有泡面只有一片菜葉後,整個人如同被雷劈着了一樣,呆愣愣的,傷心欲絕:“爹爹,泡面,泡面不見咯,蛋蛋滴泡面啊!”
    四人一副五雷轟頂的樣,面面相觑,後頭傳來一聲嗤笑。
    趙哥兒一回頭,方子晨一身勁裝,依着門框,兩條長腿交疊着,端得是俊郎無雙。
    “泡啊!怎麽不泡了?”
    趙哥兒:“······”
    方子晨走進來,往桌上瞅了一眼:“喲!還挺隆重啊,配菜都搞好了,那泡吧!”
    到了這一刻,趙哥兒哪裏還不曉得是方子晨搞的鬼:“夫君!”
    方子晨這會兒是鐵血硬漢,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不怕家裏的母老虎了:“泡,我在這兒看着你們吃。”
    乖仔吶吶的不敢說話。
    趙哥兒心虛,脊梁硬不起來了,這會兒啥也不敢說,在方子晨的催促下,乖乖照做,默默的把菜葉放進盤裏,又把燒好的開水提過來。
    方子晨:“······”
    四個人,竟然燒了整整一大鍋的水。
    早上起來一開包袱,他就傻眼了,泡面帶了十三袋。
    他就說,只兩件衣裳,那包袱怎麽鼓囊囊的。
    兩孩子最近也是肥了一大圈,都差點沒眼看,不過村裏人瞧着孩子胖乎乎,那是羨慕又覺得好,這般模樣的孩子才可愛,天天的有人來家裏跟趙哥兒取經。
    而且,他大兒砸,這會兒竟然連盤都不夠用了,得用盆!!!
    趙哥兒每碗都倒了一點,方子晨是翻身農奴把歌唱,氣勢做得足。
    他娘的,先頭都是被這哥兒按着訓,如今總算是風水輪流轉,他不來個狠的,下次要逮住這種難得的機會,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方子晨心裏激動,敢合起夥來騙他,不給幾人一點教訓,他名字要倒過來寫:“倒完了。”
    趙哥兒:“······”
    一鍋的水,他們怎麽喝!!
    幾個人認錯,想求饒,方子晨不接受,就是要他們喝,說是教訓。
    這會兒方子晨就在一旁看着他們四父子喝水,雞蛋吃完了,菜也吃完了,水沒有味道,滾滾蛋蛋不想喝水,看向方子晨,方子晨不為所動,眼皮都沒掀一下:“喝啊!看父親做什麽呢?”
    他們好歹還只是個盤,‘努力’一下,喝也能喝得完,但可苦了乖仔了,一盆的水,拿去殺豬都嫌多,要是泡面的湯,他能不含糊的一滴不剩全喝完,但這會兒可真是要完犢子了。
    乖仔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今天用盤了:“父親······”
    他想求情,方子晨敲他頭:“拿盆來泡泡面,四個人裏就數你最過分,趕緊喝吧!喊父親沒用的。”
    乖仔又默默的抱起盆。
    趙哥兒喝完自己的了,覺得肚子都有點漲,站在旁邊看乖仔抱着個比他腦瓜子大幾倍的盆,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默默給他掬了把同情淚。
    “父親。”乖仔喝了半盆水,腆着個大肚子,打了個咳,覺得肚裏都是水,幾乎快要從耳朵裏噴出來了,他實在是喝不下了,又挨到方子晨旁邊,抱着他的腿,可憐巴巴的:“父親,乖仔真的喝不下咯,饒命喲!”
    方子晨看他:“真的?”
    “嗯啊!乖仔滴肚子都要爆炸了。”
    方子晨摸了摸,确實是飽了,而後看向趙哥兒:“你也飽了?”
    趙哥兒急忙點頭,生怕晚了一步,方子晨再讓他燒一鍋:“飽了飽了。”
    “你們兩呢?”
    滾滾蛋蛋也猛點頭。
    方子晨再确認:“一點都吃不下了?”
    “嗯嗯嗯!”
    方子晨笑呵呵,從兜裏掏出兩包泡面啪的拍在飯桌上,氣宇軒昂:“那該我上場了,哈哈哈······”
    趙哥兒:“······”
    乖仔:“······”
    幾人是立馬的沖向了方子晨,對着他一頓打。
    “父親壞蛋,壞蛋。”
    “夫君,你太過分了。”
    “父親,吃蛋蛋一拳。”
    “滾滾要打倒大壞蛋。”
    幾人有拿那筷子的,有拿小勺子的,有拿碗的,對着方子晨圍追堵截,抓小偷一樣,嘻嘻鬧鬧,笑聲傳出老遠。
    幾個負責做飯的夫郎和婦人在外頭擇菜,裏頭發生了什麽事是一清二楚,先頭方子晨來,他們還想給趙哥兒通個風,怕着大人會生氣,不過方子晨攔着沒讓,還靜靜的呆門口看他們忙,後頭方子晨進去,他們是分了心神仔細聽着裏頭的動靜,這會兒也樂了。
    “大人還真是的,被打了吧!”
    “可不是。”
    “可憐主君和幾個小少爺了,喝了那麽多的水,三少四少下午怕是要鳥褲子了。”
    “誰說不是,大人為什麽不給主君他們吃泡面啊?前兩天主君泡的時候,我聞着那味,可香得我都受不住。”
    趙哥兒對着底下人和善,但這幫人覺得他是廠裏的老板,又是方夫郎,自覺低人一等,加上接觸的不多,也就這兩天為了吃泡面,趙哥兒來後廚就勤快了些,不然先頭大家都難見着他,因此對着趙哥兒是恭恭敬敬。
    那味兒老香了,幾個小少爺吃起來的時候也是呼啦啦的,小孩子嘴都挑,特別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們能吃得這麽香,這泡面一定好吃,而且怕是還補咧,不然兩個小少爺怎麽可能白白胖胖的,二少爺雖是不胖,聽說都快八歲,可個頭矮溜溜,瞧着都不像個五歲的,但誰不知道啊!二少爺力氣最是大,來廠裏幫忙的時候,那稻草捆成小山一樣,他們自己扛都要夠嗆,可二少爺能輕而易舉就給舉起來。
    幾個小少爺能這般,沒準兒就是泡面吃多了。他們也想給家裏的孩子買一些,好好補補,可去鎮上的時候,好像沒見着有鋪子賣。
    要是旁些人他們早上去問兩嘴兒了,可對着趙哥兒他們不敢。
    有個婦人往屋裏看,羨慕了:“大人對主君和幾個小少爺真是好。”
    還會陪着他們玩。
    他們家的漢子可不這般。
    “聽說大人還經常給幾個小少爺洗澡呢!”
    他們不是平詳村的,這些事兒都是聽廠裏的人說的。
    以前漢子們是不幹家裏的活的,媳婦夫郎在,更是不會給孩子們洗澡,因為這也是屋裏人的活,有那些個漢子疼孩子,剛開始倒是也會幫着洗,可旁人見了,便嘀咕嘲笑,說不像話,誰家漢子做這種事兒的?
    都是沒出息的才幹的。
    後來方子晨帶着三孩子去河邊洗,趙哥兒有時沒跟着去,就他一個人給三個孩子洗刷刷,滾滾蛋蛋胖,汗多,那衣裳方子晨偶爾的也會自己在河邊洗了,村裏人看見了,特別是先頭幫孩子洗澡被笑話的,就說了:“先頭你們還說俺,笑俺沒出息,現在你們看大人。”
    有本事你們也笑大人一個試試?
    也說大人沒本事啊!
    周邊人是吶吶的。
    怎麽說?
    沒本事?二十來歲的知府大人,這麽大的官,底下管着十幾個縣令,個個都四十來歲,有大人在,他們才能吃飽肚子,他們敢這麽說嗎?
    這都算沒本事,那他們算個啥?
    又看見幾個孩子和方子晨很是親近,有些漢子再一想,他們兒子自五六歲後,可不會再同着他們這般了,雖也是喊爹,也聽話,但就是和大人小少爺他們不一樣!
    瞧小少爺動不動就要親大人的樣,以後不出意外啊!定是個孝子!
    大人都不同擔心以後老了動不了,兒子不給他飯吃。
    村裏窮,先頭糧食緊張,老人常常的是餓死,這其中除了想給孩子們省口糧外,也有兒子兒媳嫌他們幹不了活兒不給吃的······而且,孩子也多是和當娘的親近,為啥??
    不行,得學學大人,不然兒子跟着他們不親,以後他們老了将他們趕到豬圈裏頭去,不給吃不給喝的如何是好。
    學大人,回頭就給孩子洗澡洗衣裳去。
    無形之中,涸洲人又被方子晨給影響到了。
    後頭等秦恒煊來到涸洲,見着河邊一大幫漢子在哼哧哼哧的洗衣裳時,驚詫的問了兩句,人說學你兒子,你兒子帶的風,嘿,別說,自從我親自給孩子洗屁屁後,我家那小子,殺雞都會給我挑雞屁股吃了,孝順的咧,我幫我家那婆娘洗衣裳,我那婆娘最近對我也可好了,都不嫌我腳臭了,老爺,要不要學兩招?
    秦恒煊:“······”
    他學不來啊。
    他要是去給他兒子洗屁屁,他兒子可能又要說些胡言亂語來氣死他了。
    說也說不贏,打也打不行,夫郎護着,爹娘護着,說要打,從我屍體上踏過去,他自個也是舍不得。
    可麻煩了。
    秦恒煊被方子晨氣着時,總特別的感謝方爸方媽,把他兒子培養的這麽優秀,走出去是個個誇,可他又常常的不由感嘆,他真是欠人欠大發了,他兒子這張嘴,實在是讓他又愛又恨,他跟人住了兩個多月,就喊了四次大夫,方爸方媽恐怕是特別的不容易啊!
    這會兒幾人正聊得熱鬧,乖仔從門口出來,走路間似乎還能聽見肚裏有水聲在響。
    幾人喊他:“二少爺要去哪?”
    “父親煮泡面吃了,乖仔想去茅房尿尿一下,回來還能跟父親吃兩口,叔叔姨姨你們忙,不用理乖仔。”
    吃了泡面,趙哥兒留廠裏幫忙,方子晨領着三個孩子回
    唐阿叔去菜地裏忙活了,沒在
    滾滾蛋蛋喝了一肚子的水,雖然後頭方子晨泡了面,可他們也只吃到了兩口,路上回來拉了兩泡尿,這會兒肚子都餓了。
    但父親煮滴飯飯和哥哥一樣,很恐怖,滾滾蛋蛋眼珠子轉溜溜,跑隔壁張家去了,說去找張花花玩,方子晨也就随着他們去了。
    這會兒兩個小娃娃手牽手進了張家院子。
    “張奶奶。”
    “哎呦,滾滾蛋蛋,你們怎麽來了?”
    張奶奶可寵這兩個小家夥了。這會兒張家院子裏還有不少人,都是來唠嗑的。
    “張奶奶,滾滾肚幾餓餓滴,你家有東西吃嗎?可不可以給滾滾和蛋蛋吃一點點呢?”
    有什麽不可以!
    太可以了。
    “有有有,奶奶給你們蒸雞蛋吃,你們先去屋裏跟花花玩,煮好了奶奶叫你們。”
    “蟹蟹奶奶。”
    看張老太婆真去後院掏雞蛋,幾婦人笑起來。
    “這老婆子今兒改性子了?這般大方,還舍得蒸雞蛋。”
    張奶奶出來的快,手上拿着三個雞蛋,先頭雞吃不好,蛋都下得不勤快,今年收了谷子,家裏留了二十來斤,碾了後,那米糠被她拿去喂雞了,這會兒下的蛋都大一些,聽見了這話也沒不高興。
    “幾個雞蛋而已,值當幾個錢啊!要是你,你能不願意?而且先頭要是沒有兩個小少爺,我這會兒估計都在山上了。”
    大家想起來了。
    是了是了。
    先頭張家婆子在地裏鋤草,被那蛇咬了,半邊身子發麻,那會兒周邊也沒什麽人,滾滾蛋蛋正好從造紙廠回來,見路邊有些野刺泡,就摘了吃,一路摘到張家田頭旁,看見張家婆子躺在地上,好奇這奶奶怎麽睡田裏頭呢?就跑過去看,一聽她被辣條咬了,滾滾蛋蛋立刻跑回家喊方子晨,後頭送醫館裏,老大夫說還好是及時,要是晚一些,就可以直接去隔壁棺材鋪裏躺板板了。
    即使沒這事兒,那幾個雞蛋有啥子舍不得?她們如今能過上這般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都是大人給的。
    做人不能忘恩,更不能忘本,吃兩個雞蛋,怎麽了?
    方子晨都不知道自家兩個孩子去讨飯了。
    張泉從外頭匆匆忙忙趕來時,方子晨正在院子裏給孩子們做秋千。
    “大人。”張泉臉色有些凝重。
    方子晨放了錘子,站了起來:“怎麽了?”
    張泉回道:“剛十三從外頭回來,說朝國在七月初的時候,突襲我國南部邊境。”
    他說完,見方子晨似乎沒多大驚訝,還聽他道:“比預料中的慢了一些啊!這朝國人還真是沉得住氣。”
    不過七月初開戰,竟然一個多月才傳回來,這速度,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張泉詫異看了方子晨一眼,什麽叫比預料之中的慢一些。突然想到十三回的話:“大人讓我去外頭打探打探南邊那邊的消息。”
    大人是早就猜到了嗎?
    他怎麽猜到的?他自己為什麽就沒猜到?
    方子晨問:“那南邊那邊沒事兒吧?”
    “······沒事。”張泉回道:“秦老将軍早有準備,邊境線上一直派兵駐守,防線堅固得緊,沒讓朝國人占到便宜,不過聽聞秦家二少好像病倒了。”
    還挺嚴重,一直昏沉不醒。
    “那如此可就有些遭了啊!”方子晨道:“你讓人帶我話回一趟涸洲城吧!”
    再再加強訓練。
    石林傑是頭腦簡單的,可朱正心眼子跟馬蜂窩一樣,方子晨不是那等苛刻的,先頭訓練強度已經很大了,這會兒還要再加強,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他們是秦家兵,在衡陽那邊自是有自己人,朝國打過來的事兒,他自是也得了消息。
    可朝國在大夏南部,同涸洲是一難一北的距離,而且有秦老将軍在,朝國定是攻不進來,如此,大人急什麽?
    想不通,大人做事自有他的考量。
    那就再加強訓練吧!
    先頭顧老來,帶了夏景宏的旨意,同意他征兵,又撥了三萬兩過來。
    北安縣靠近吉洲,吉洲東部緊挨着北邙。
    方子晨拿出了一部分,讓北安縣縣令從北邙購些馬匹過來,盡量多。
    方子晨又吩咐張泉:“派幾人去吉洲,給我盯緊大原、北契這幾國,一有動靜,馬上回報。”
    張泉:“······”
    是大朝國同着他們大夏打,去盯着北契等國幹什麽?
    方子晨看他:“我讓你去你就去。”
    這事兒就像插曲,對于南邊那邊的局勢,方子晨一點兒都不擔憂,畢竟秦家可不是吃素的,可三個月後,竟是得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消息,要吓死個人。
    本來大夏領頭的将能打的就沒幾個,結果——秦家兵大敗,傷亡近千人——秦老将軍重傷。
    他兒子一過去,聽說要給爺爺找場子,跟着秦恒逸上了戰場,趙哥兒收到消息的時候是兩眼一翻就不省人事了。
    不過這會兒方子晨忙着呢!
    南方這邊各村各鎮的水泥路都修好了,涸洲城裏也修了,北方那邊相對要慢一些。
    要整理貨兒了。
    他要帶隊去上陽那邊,他娘的,這會兒可得好好宰他們一頓。
    各廠收到通知,都開始裝貨了。
    方子晨打算九月出發,那會兒天氣涼快些,他是不怎麽耐得熱。
    九月出發,在外頭最少都要待半個月,回來正值寒冬,可他是寧可冷,也不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