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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時間回到兩人在榷山分別的那日。
    人族不能進入榷山,哪怕晏行上次進出毫不受阻,為了不驚擾到裏面的妖獸精怪,也還是很體貼地停在了距離榷山幾丈外的地方。
    池衍眉眼彎彎地和人揮手道別時,萬萬不會想到自己沒多久就将處于無比尴尬的境地。
    他來到試煉的地點,就見那幾只在山上經常和他一起玩的黃貍貓也化形了,幾個毛絨絨的橘黃色腦袋湊在一起,緊張地嘀嘀咕咕着。
    “小狐貍,這裏!”其中一個看到他了,沖他揮手。
    池衍才剛走近,就被拉着胳膊扯進黃貍貓們的讨論圈中。
    黃貍貓中的老大憂心忡忡地道:“聽說今年的試煉和往常都不一樣,我總覺得沒準備好。”
    池衍想起自己兄長交代的話,毫無保留地全都告訴了自己的玩伴們:“阿兄跟我說這次試煉要直到開始後才知道會面對什麽,不過應該也不用太擔心,聽聞這種試煉一向難度不大,不會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的。”
    貓妖們聞言點頭,老二突然诶了一聲,撓了撓頭,對池衍道,“我怎麽覺得你出榷山一趟變了許多。”
    “是嗎?”池衍不覺得,好奇道,“我哪裏變了?”
    老二伸手比劃,試圖描述:“說不上來,感覺你好像變厲害了好多,說話都慢條斯理的,像是對什麽都很有把握一樣。”
    池衍不信,其他幾只貓妖卻紛紛點頭附和。
    剎那間,他覺得這個描述好像有點耳熟,就像……他與自己師尊相處時時常會浮現的感覺。
    池衍一愣,隐秘又微妙的喜悅控制不住地漫上心頭,讓那雙狐貍眼彎了彎,露出幾分藏不住的笑意。
    雖然池衍很快就壓下自己的嘴角,但其他幾只貓妖還是察覺到了自己玩伴身上的變化。
    狐族化形後的模樣是榷山上所有妖族中公認的好看,雖然這是第一次見池衍化形後的模樣,但銀白色頭發的少年長相太過出衆,哪怕是人群中都能瞬間抓住人的注意力,更別說此時笑起來時那雙狐貍眼彎彎的,一如傳聞中狐族慣會的蠱惑人心。
    而且傳聞可還說了,狐族若能得人族靈氣,修為便會得到極大提高。
    貍花貓中的老大同樣反應過來了,好奇又興奮地湊近了池衍問:“你離開榷山後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人?聽說你們狐族出去後就喜歡找不同的人族雙修,他是其中一個嗎?”
    妖族說話方式就是這麽直接,一個敢問,一個也敢答。
    池衍非常幹脆地就承認了,不過非常認真地糾正道:“他是唯一,不是其中之一。”
    “诶?不是說最厲害的狐妖就要和最多的人族雙修嗎?”年紀最小的那個貓妖不信。
    “又不是所有狐族都是這樣的。”池衍道。
    不知何時,那些要警惕人族的告誡在與晏行相處的時日中,不知不覺地就被對方溫柔地化去,成了想起對方時就控制不住上揚的唇角。
    不過黃貍貓們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直到現在他都沒和人雙修過,每次他湊上去時都會被一個溫柔的吻堵回去,若是再纏着人不罷休,對方就會像比他還要熟悉自己一樣,簡簡單單就能把他弄得暈頭暈腦的,最後還是不了了之——這實在是太丢狐妖的臉了,可不能告訴眼前這群鬧騰的貓妖。
    這種事情往往最能引起好奇心,無論是對人族還是妖族都同樣适用。本來還在讨論着等會兒要開始的試煉,被老二岔開後就往錯誤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道蒼青色的身影及時出現在小妖們面前,及時打斷了眼看着一去不複返的話題
    青黛輕咳一聲,清冷的女聲響起:“現在所有要參加本次試煉的小妖列隊排好。”
    青黛擡眼,見小家夥們都已經準備就緒,滿意地點點頭,擡手在空中輕點,一個個漆黑入口在她身後浮現出來。
    “本次試煉與往常不同,裏面皆是我族先輩留下的遺址,進去後遇到的景象無法提前得知,其中或隐含考驗,相對地也會有豐厚傳承。”青黛掃過臉上現出緊張之色的小妖們,冷淡的表情還是稍稍緩和下來,清冷的嗓音放緩,“不過大家無需過度害怕,這不會危及性命,且一個時辰後試煉便會自動結束。”
    參加此次試煉的都是剛化形的小妖,大多數連榷山都沒出過,妖族按照慣例每次都組織試煉,便只是想要小妖們初步适應化形後要如何自保,為日後出榷山獨自闖蕩打下基礎。畢竟妖族修行不易,能化形更是難得,目的并不是要葬送這些小妖的性命。
    眼見身邊的同伴已經逐一走向自己族中的入口,池衍也邁步向前。
    同為狐族的青黛正站在入口前方,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提醒道:“進去以後萬事小心。”
    “青黛姐姐放心,我會注意的。”池衍應得乖巧。
    青黛點點頭,擦肩而過的剎那,秀麗的長眉蹙起,突然開口道:“等一下。”
    可小狐妖已經先她一步,邁進了入口之中,并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青黛微揚下巴,鼻尖輕嗅,還能聞到剛才從池衍身上傳來的那道淡淡甜香味。
    這是只有同時狐族才能聞出來的,同類在情熱期時的氣味。
    “奇怪。”青黛輕聲自言自語,“還沒到時間,小衍怎麽會有這股味道。”
    入口在池衍進去後已經悄無聲息地關閉了,青黛只能看着小狐貍消失前的位置皺眉:“若是真的,這就有些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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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衍感覺自己已經在秘境中走了許久。
    他像是走在一處被遮蔽了光線的冗長通道,一直都處于一片昏暗之中,兩側是高聳的石壁,只有最前方像是出口處的地方傳來一點隐約的光亮。
    黑暗中容易讓人分不清時間的流逝,池衍摸索中前進,本以為途中會遇到族中前輩留下的關卡,沒想到一路是出乎意料的順利,除了出口那點亮光一直可望不可及般遙遙挂在遠處,讓他一直走不到盡頭。
    長時間的行走讓腿腳都有些酸痛,總是觸摸不到目标的焦慮和挫敗也控制不住地在心頭浮現。
    池衍深吸一口氣,壓下不安和焦躁,覺得自己應該休息一下。
    他往一旁走去,靠着石壁坐下,背後有堅硬依靠的感覺會提供給人一些安全感。
    池衍剛舒了口氣,錘了錘小腿,毫無征兆地,一股灼熱突然從丹田處竄起,很快就席卷全身,讓他動作一頓,第一反應是身後的石壁上有什麽陷阱。
    小狐妖立刻站起抽出一張明光符,指尖一搓,一道白光便從靈符上升起,但也如此前的所有嘗試一樣,很快又黯淡下來。
    但借着短短一瞬,池衍已經可以看清楚周圍被照亮的一圈,身後就是最普通不過的光滑石壁,腳下是同樣的石板路,沒有任何機關。
    那麽問題只能出在自己身上。
    思考的短短一瞬,體內又是難熬的熱浪襲來,這次直接讓池衍腿一軟,半跪在地,撐着面前的石壁才沒有直接軟倒。
    有細小的喘息控制不住地從唇邊溢出,池衍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種狀态意味着什麽。
    這竟然是狐族的情熱期,只是以前自己一直沒有化形,還是原形的時候反應不算強烈,一時沒有聯想起來。
    但算算時日,并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不過沒等小狐妖推測出這一變故發生的契機,短暫清明的大腦又開始罷工。
    他想要重新變回原形,但體內的妖力正陷入短暫的紊亂中,接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效果,反而讓身上的灼熱更甚,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着線條流暢柔軟的側臉滑落下來,聚在下颌,又啪嗒一聲砸落在地。
    池衍胡亂地摸了一把滲到眼睛中的汗,用力咬着嘴唇內側的軟肉,用刺痛來換取片刻的清醒。
    狐族每年的情熱期會持續一整段時間,每次灼熱襲來時雖然難熬,但只要過了最難受的點,剩下的便不難挺過去。
    即便知道如此,池衍還是被來勢洶洶的情潮折騰得不輕,雖然之前在崇吾派藥峰的品鑒大會上他也曾陷入這種窘境中,但都比不上狐族與生俱來的情熱期來得兇猛。
    渾身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池衍軟軟地跪坐在地,無力地靠在石壁上,眼神有些迷蒙,唇瓣翕張,喃喃道:“師尊……”
    身處陌生的環境中,他現在很想、很想聽一聽那道熟悉的溫柔嗓音。
    哪怕對方并不能出現在自己身邊。
    下一瞬,池衍卻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朦胧中似乎真的聽到了自己師尊的聲音。
    這道嗓音溫柔而又強勢地劈開腦海中被情欲蒸騰的一片霧霾,讓他擡起頭,努力透過四周的一片昏暗去找尋那個熟悉的人影。
    周遭還是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自己略顯急促的喘息,還有壓在喉頭的細碎嗚咽。
    唯有身前的地面上有一點瑩瑩白光,一如那人平穩的呼吸般,有規律的明暗交替。
    池衍晃了晃腦袋,盯着那光點迷迷瞪瞪地看了一會兒,終于意識到那是自己無意中開啓的傳音令牌,已經連通了對面另一頭的人。
    明白過來對面真的是自己師尊後,堆積在一起的情緒像是瞬間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一眨眼,眼眸中的水汽也跟着滾落。
    池衍抽了抽鼻子,又軟軟地喚着師尊,像是在外面受到了欺負的小動物,回家一見到主人,便只剩下了滿腹委屈,小聲嗚咽着道:“師尊,我好難受。”
    可是此時晏行又沒辦法進入妖族的試煉之中,池衍擔心自己此時會平白讓人擔心,打起精神,抓起地上的令牌,趕在人開口前,帶着鼻音悶悶道:“不過師尊不要擔心,我沒有遇到危險,很快,嗚,很快就沒事了。”
    但話語中不聽使喚冒出的哭腔讓小狐妖自己也覺得說的話不太可信,伸手想要就要先把傳音切斷,但另一頭的人就像是已經看透了他的一舉一動,在少年白皙纖細的手指正準備從令牌上拂過時,突然開口道:“小衍不想和師尊說說話嗎?”
    池衍此時才發現對方的嗓音也帶着啞,平日裏的溫柔意味在傳音中有些磨損,增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感覺。
    令牌拿在手中後,晏行的聲音便離耳邊更近,池衍咽了口唾液,那些本就在體內游蕩的灼熱像是找到了導火索,嘩啦一聲在對方帶着蠱惑意味的話語中成了一片燎原大火。
    池衍本要切斷傳音的手再也下不去了,側臉貼在冰涼的石壁上,借此降低臉頰上的滾燙的溫度,猶豫了許久,還是小小聲地說了一個“想”字。
    那頭便傳來了一聲輕笑,低沉的嗓音宛如直接貼在池衍耳邊響起,把小狐妖弄得渾身一抖,呼吸又急促了幾分。
    但對方似乎沒有理會這個變化,或者說,當池衍猶豫了一會兒沒有立即切斷傳音後,主動權便已經完完全全落到了對方手裏。
    晏行道:“閉上眼睛。”
    池衍不解其意,不過還是照做,靠在石壁上閉了眼。
    “乖。”對方就像不用看都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在池衍剛完全陷入黑暗時便溫聲對他道,無聲地消去了小狐妖從心底漫上的隐約不安。
    晏行就像兩人此時在面對面聊天一樣,對池衍道:“和師尊說說,現在哪裏難受?”
    “好熱,好想師尊……”小狐妖含含糊糊道,像是含了一塊蜜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黏連着甜絲,無意識地把人拉入甜蜜的羅網。
    “那師尊抱抱好不好?”
    一片黑暗之中,其他感官都被無限放大了,看不見手中的令牌,恍惚中對方似乎真的就在自己眼前,正如往常一般含笑向自己張開雙臂。
    池衍軟軟地嗯了一聲,閉着眼點了點頭。
    “小衍好乖。”晏行笑着道。
    那道溫柔的嗓音很快又話音一轉:“在想什麽?怎麽臉上那麽燙?”
    他聽晏行這麽說着,好像真的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掌撫上了自己的臉頰,一如每次兩人親吻時對方都喜歡一手捧着自己臉頰,指尖在臉上輕輕摩挲。
    原本冰涼的石壁染上了自己滾燙的體溫,讓池衍聯想到自己師尊溫度微涼的掌心,無意識地蹭了蹭,小聲道:“我就在想師尊,其他什麽都沒想。”
    “只是在想我嗎?小衍有沒有偷偷在幹壞事?”
    “我沒有……”
    “哦?那小衍的尾巴怎麽濕了?”
    “尾巴……?”池衍迷迷糊糊地重複着,順着對方的話往身後摸去,才意識到自己的尾巴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了,頭頂上的狐貍耳朵也随着對方的話抖了抖。
    他剛碰到自己的尾巴,一陣戰栗突然自尾椎骨竄起,大腦空白了一瞬,下意識地咬着唇,但仍有擋不住的甜膩喘息從微張的殷紅唇瓣溢出,收進了正在傳音的令牌中,分毫不落地傳到了晏行的耳中。
    于是從令牌中傳出的那道嗓音霎時又低沉了幾分:“小衍這是做什麽?還說自己沒有偷偷幹壞事嗎?”
    對方步步緊逼,似恐吓,又似逗弄:“說謊的小狐貍可是要被懲罰的。”
    “我沒有。”池衍非常委屈地替自己辯解,又往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巴,“我什麽都沒做,而且師尊騙人,哪裏有濕……”
    正說着話的小狐妖突然驚恐地嗚了一聲,猛地縮回手,不可置信地發現指尖真的好像碰到了輕微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