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 >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第二天,李承禩從陌生的床上醒來。一整晚他都和衣而睡,本就身體虛弱,這一夜折騰的更是難受至極,醒來的時候臉色慘白。
    本想晚上再找麻煩,誰知身子元氣不足,只能躺在床上幹瞪眼。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看見眼前有一個龐然大物不斷靠近,李承禩一驚,卻好像夢魇一般動彈不得。
    然後這龐然大物往他身上扔了個什麽東西,觸碰到皮膚,冰冰涼涼,滑膩膩的。李承禩被這冰涼的觸感一個機靈,瞬間醒了過來。
    然後就看見,他的身上被扔了一條魚。
    那魚被貓的牙齒兇狠地啃咬,只剩下半截身子,白色的魚眼珠盯着他。
    “啊!!!”
    一大清早,一道凄厲的叫聲響徹整個林府的上方。
    林楠績被這聲叫聲驚醒,趕去西廂房一看,也感到十分不解。
    “黎兄,這可如何是好?我家貓……恐怕是喜歡在你這藏東西。”
    李承禩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堂堂前太子,何其尊貴的身份,何曾受到過這種羞辱!
    早飯時分,林楠績看着黎四搖搖欲墜的臉色,有些于心不忍。
    “這貓本是巷子裏散養的貓,與我有緣,日後我一定好生管教,再不讓它唐突黎兄。”林楠績端起一杯茶賠罪。
    李承禩顫抖的手端起杯子,咬牙切齒:“何須如此客氣。”
    李承禩折騰了一晚上,侍從來接他時,整個人已經起若游戲,不禁大驚:“公子這是怎麽了?怎麽一晚上不見,就如此……如此搖搖欲墜!”
    李承禩慘白着一張臉:“無事,回去。”
    林楠績站在門口,十分不好意思地将人送走。
    然後和李承銑一前一後去上朝。
    回到後面的宅院,李承禩“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侍從大驚:“主上!您都吐血了!”
    李承禩額頭青筋直冒:“閉嘴!崔無垢呢?”
    侍從:“正好回禀主上,崔先生已經到了。”
    李承禩抹掉唇角的血跡:“帶我去見他,對了,消息傳進宮了嗎?”
    侍從點點頭:“主上放心,眼下錦衣應該已經将消息傳到太後耳中。”
    李承禩到後院,後院中站着一個穿着道袍的人,李承禩走到他伸手,擡手行了個禮:“崔先生,許久未見。”
    穿着道袍的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詭谲的面容,似笑非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殿下。”
    “殿下身子可還好?”
    侍從連忙說道:“方才都吐血了,崔先生快給看看。”
    幾人在院子中坐下,崔無垢伸手給李承禩把脈。
    一把脈,臉色一變:“殿下這是氣急攻心吐血?究竟發生了何事?”
    李承禩:……
    沒臉說。
    侍從在旁邊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連崔無垢都沉默了。
    “果真……是貓?”
    李承禩惱羞成怒:“閉嘴!”
    ***
    林楠績上完朝以後,正要往都察院的方向走,忽然被人叫住,林楠績轉頭一看,這人面孔有些熟,記得是太後身邊的公公。
    “太後宣林大人到慈寧宮,林大人,跟我走吧。”
    林楠績微怔。
    太後找他?
    也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恭敬道:“還請公公帶路。”
    柏章正跟着林楠績一塊呢,也有些納悶,太後找林楠績,所為何事啊?
    以前林楠績在宮中當差自然不論,但眼下是前朝官員,與太後宮中能有什麽牽扯……
    柏章心裏一個“咯噔”,突然有了猜測。
    該不會是太後知道了他們的關系,來興師問罪的吧。不行,他得去禀報皇上一聲。
    林楠績跟着公公身後一路走到了慈寧宮,被帶到太後面前。林楠績站在慈寧宮中,太後坐在黃花梨木雕花的木椅上,穿着一身紫色華服,雍容華貴。供電之中,一片森嚴,周圍的太監婢女全都低着頭,收斂聲息,整個慈寧宮裏只有太後娘娘手中杯盞碰撞的動靜。
    錦衣在太後身邊站着,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林楠績不知道太後召喚他前來是為了什麽事,恭恭敬敬地撩起官袍跪下。青色官服将他身形襯托的挺拔纖細,像一根經歷風雨而不彎折的青竹,在冷冰冰的大殿之中顯得尤為惹眼。
    太後娘娘放下茶杯,冷冰冰的開口:“擡起頭來讓哀家仔細瞧瞧。”
    林楠績心中直打鼓,從前見太後只覺得是個慈祥的娘娘,但畢竟是後宮之主,氣勢非比尋常。他依言擡起頭來,對上太後那雙蒼老質疑的眼神。
    太後仔細地看着林楠績這張臉,倒是長得很有些蠱惑人心的本事。臉色白皙如玉,兩頰微微泛着健康的粉,長相俊俏至極,眉如墨化,眼眸清亮透徹,長相十分俊秀。就連她看了,都有幾分微微的失神。
    倒是長着一張漂亮臉蛋,難怪皇帝會沉迷于此。
    “哀家問你,昨夜皇上沒有回宮,你可知皇上在哪裏?”太後冷冰冰地睨着他。
    林楠績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沒想到太後召見他是問這個。
    一連幾日,李承銑晚上都會到他府上,林楠績思量再三,還是如實回答:“回太後娘娘的話,作業皇上睡在微臣的府上。”
    太後臉上頓時陰雲密布,“嘭”的一聲,茶杯摔碎在林楠績腳邊,濺起的碎瓷劃過臉頰,劃出一道鮮紅的血痕。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迷惑皇帝!禍亂我大齊江山!”
    林楠績擡手摸了摸臉上刺痛的地方,手指上沾染猩紅的血液。
    他咬緊牙關,目光透明:“微臣從不敢有這樣的念頭,身為大齊子民,身為前朝官員,微臣不敢有禍亂之心,請太後明鑒。”
    太後冷笑一聲:“滿口胡言!”
    “哀家從前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勾引皇帝的勾當!皇帝身邊只能是高貴的女子,怎能由你染指?哀家已經為皇帝挑選了合适的皇後。”
    林楠績頓時渾身一僵,心亂如麻。
    太後語氣冷硬:“你做出這樣的茍且之事,本應該以死謝罪。念在你曾經救過皇帝的份上,哀家便饒你一命,剝奪官身,貶為平民,永遠不得踏進京城一步!”
    太後身邊的姑姑板着一張臉,輕蔑地看向林楠績:“還不快領旨謝恩?”
    林楠績跪在冰冷的地面,袖中雙拳緊握,眼眸堅定地擡起來,定定地看向太後,語氣輕緩而堅定:
    “微臣不能領旨。我不能辜負皇上一片心意,請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沒有想到,林楠績居然敢當着她的面違抗旨意,不禁到抽一口氣:“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林楠績的腦海中一瞬間湧入很多事情,但能遇到李承銑,他不後悔。他願意留在此地,願意與李承銑情意相通,這沒有什麽不可見人的。
    他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傳遍慈寧殿每一個角落。
    “微臣與皇上情投意合。”
    太後被他口中的情投意合四個字灼傷,放在案幾上的手微微顫抖:“如此說來,你是一定要哀家來當這個惡人了。”
    林楠績擡着頭,脊背挺直,神情堅若磐石。
    太後怒極反笑:“好好好,來人!給我仗責五十大板,關入慎刑司!”
    此話一出,連太後身邊的姑姑都震驚了,尋常三十大板便可要了半條命,如今要仗責五十大板,這是不想讓林楠績活着走出慈寧宮啊!
    姑姑連忙壓低聲音,對太後說道:“這林楠績畢竟還是前朝官員,此舉是否操之過急?”
    這時候,錦衣忽然站出來說道:“姑姑此言差矣,皇上已經被此人迷惑心神,若是不快刀斬亂麻,恐怕要遺患無窮。”
    太後聽罷贊同地點頭:“不錯,看他不知悔改,為了皇上,為了大齊的江山社稷,哀家便來當這個惡人,來人!”
    兩邊的太監聽命上前,鉗制住林楠績的肩膀,就要将他拉去殿外施刑。
    林楠績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
    不會吧,他難道真要死在仗責之下?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急速走進慈寧宮內,高聲喝止:“母後這是做什麽?”
    林楠績睜開眼睛,看見熟悉的身影,眼眶不禁微微發熱。
    李承銑一把拉過林楠績護在身後,與太後對峙。李承銑看見林楠績臉上的傷痕,心中銳痛,拿起柔軟的帕子輕輕擦拭傷口上的血珠。
    “我來了,別怕。”
    林楠績心中忐忑不安地點了點頭。
    太後沒有料到,李承銑居然會這個時候來慈寧宮,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自然:“皇上此刻不是應該在紫宸殿召見大臣,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不過來得正好,哀家在替你清理身邊居心不良的人。”
    李承銑冷笑一聲:“母後向來專修佛法,不理前朝政事,平日裏更是寬懷馭下,忽然見要喊打喊殺,莫不是受了什麽人的蠱惑?”
    錦衣頓時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閃了一下。
    太後有些不高興:“皇帝這時什麽話?”
    李承銑低聲安撫了林楠績幾句,林楠績搖了搖頭:【我沒事。】
    李承銑用目光示意他不必擔心,然後走上前去對太後說道:“正巧,朕這裏查到一些東西,母後不妨看過再做定論。”
    太後疑惑:“什麽東西?”
    李承銑宣來太醫院的方院判:“方院判,你來說說。”
    方院判先向太後行了個禮,說道:“卑職手下這幾日整理太醫院的診斷記錄和用藥庫存,發現太醫院燒了幾位藥材。卑職不敢聲張,只能悄悄觀察和記錄,發現金一姑娘從太醫院領了不少藥材,卻沒有記錄在案。”
    “這其中就有可以引發頭風症反複發作的岐麻。卑職鬥膽推斷,太後娘娘的頭風症之所以反複發作,遲遲不見好,正是錦衣姑娘故意對太後用藥。”
    太後聽罷,面色震驚,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什麽?”
    她看向錦衣,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可有此事?”
    錦衣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強裝鎮定:“方院判可是看錯了,我何曾故意給太後娘娘下藥。不能因為太醫院治不好太後娘娘的頭風,就反過來指責于我。”
    太後又看向方院判,神情半信半疑。
    李承銑冷嗤一聲:“好一招推脫罪名的招數。母後仔細想想,往年頭風發作也就兩三次而已,為何今年如此頻繁?似乎正是這個錦衣來之後,才如此發作。”
    太後凝神思索,目露驚疑,好像的确如此。
    錦衣狡辯道:“太後娘娘,您得信我啊!”
    李承銑微擡下巴,示意方院判繼續說下去。
    方院判:“別狡辯了,方才皇上已經命人去搜索過你的住處,你平日裏給太後服用的安神藥丸,有過量的岐麻。你故意給太後吃引發頭風症的藥丸,再施針緩解,以此獲取太後娘娘的信任,你才是居心不良之人!”
    方院判将搜出來的藥瓶放在太後面前。
    錦衣一看那瓶子就慌了:“我,我沒有……太後娘娘,救我!”
    太後不敢相信地看向錦衣:“你竟然害哀家?”
    錦衣慌亂搖頭:“我沒有做,這是污蔑!”
    李承銑懶得再聽她說話:“來人,把她拖下去,交給錦衣衛審理,有什麽想說的,去诏獄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