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一张再摘。”江从星说。
说着举起手机走到他身前，咔，“好了。”
顾池音赶紧摘了，低头看看，然后团一团揣兜里。
每年圣诞江从星都要拍一张他戴圣诞帽的照片存着，放在一个单独的相册里。
另一边，他们打的车也到了，钻进暖烘烘的车厢里，顾池音说：“原来高中的时候大家是这样想我的，我以为我羡煞旁人呢。”
“不是全世界都盼着别人好的。”江从星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看向车窗外，“况且那会儿我们俩在班里没什么其他朋友，别人自然是等着看笑话的多。”
也对，顾池音点点头。
高中的年纪，谁不是意气风发，觉得自己以后会是最有本事的那个。顾池音靠着坐，出租车的减震不太行，过一个减速带就颠两下，他干脆就靠在江从星身上。
两旁路灯的光被车窗膜弱化，铺在顾池音脸上流光拂过。
“我有点困了。”顾池音说，“到了叫我。”
圣诞节除了礼物，大家更盼望的是下雪。
出租车从商业中心这里驶进老城区，上海的老城区有很多单行道，司机在前面轻声叹气。大约是觉得路走得有点烦。
不过很快，司机师傅发出了一声“咦”，接着说：“奇了怪了，十二月末下雪了？”
顾池音慢悠悠地醒过来。
江从星微微偏头，小声说：“人造雪，旁边酒吧做活动的。”
“喔……”顾池音又合上眼睛，喃喃道，“人类真是事多。”
距离到家还有十多分钟，顾池音就这么靠着，然后谁都没说话，车一直开到了他们的江景房。
这是个两百多平的大平层，有一片江景落地窗，去年江从星买的，这里离外婆在上海的家也近。
家属大院在去年被拆掉之后，顾池音一直有空落感，直到和江从星有了家之后，这份空落才从一个大窟窿变成一个小眼儿。
家里的装修很简单，大部分都是开发商的精装修。他们的客厅有一个置物架，用来放他们的奖杯。
最顶上是两个人的头盔，晚上都喝了个半醉，顾池音有点懒，没穿拖鞋，光着脚走到沙发旁边然后把自己摔进去。
江从星又把他抱起来，指了指落地窗外面，“下雪了，这次是真的。”
然后他们在沙发上接吻。
第五十七章 番外：梦想啊
江梦梦要考驾照了, 刚好顾池音和江从星在夏休。
夏天的驾校，宛如大型违.禁.物品交易现场，谁都认不出谁。墨镜、口罩、遮阳帽、防晒衣, 所有人都不露出任何一截皮肤。
显然，江梦梦缺乏经验, 穿了条美美的吊带裙, 散着浓密的海藻卷发, 背了个巴掌大、手机都塞不进去的小包包。
杵在驾校门口, 和大家的画风格格不入。
就别提她身后俩戴同款墨镜，同款棒球帽的F1赛车手了。
梦梦扭头，“你俩回去吧，我自己去练车。”
“那怎么行。”顾池音说, “科目二欸, 当年江从星两把才过, 被我嘲了两年半, 进去找辆车再给他试试。”
“人家是驾校, 排队上车练的，别添乱了。”江从星说。
闻言，江梦梦是个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人, “后面, 后面付费区，给钱就练, 走走走！”
“走走走！”顾池音把江从星一薅, “去，英国大奖赛冠军去给江无梦同学做个示范！！”
其实科目二, 只要严格按照路线走, 熟练之后, 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F1车手在拿到自己的超级驾照前，必须要在自己的祖国考到驾照，所以即使他们小时候拿过卡丁车冠军，但年满十八后还是得来驾校……
而江从星的科目二，不提也罢。
“我当初只是觉得，把车倒进停车线就行了。”江从星解释，“谁知道所有线都不能碰。”
的确，当初已经签下方程式车队的两个人来到驾校，时间紧迫，他们只看了考试要点就来考试，练车不过三四把。顾池音倒是一遍过了，因为他考前在人家候考厅的大玻璃墙那儿看了半天别人怎么考。
江从星呢，那会儿比较喜欢自主思考，更在乎一件事情的结果——把车停进线里。
所以科目二第一把，他没过。
考驾照这件事上顾池音占了上风，并且这件事一直被他铭记于心，所有赢过江从星的事情，他每个细节都记忆犹新。
驾校大院儿走到头还有个小院儿，这里面就是私人教练了。小院里没有学员过来，一则这儿计时收费挺贵的，二则驾校学员之间会有些口风，例如，私教不行的，私教的车不行，私教的教学方法也不行。
江从星交钱，上车。
私教教练想过来做一些教学，不料江从星坐进驾驶室，自觉地调试座椅，拉安全带，点火起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