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眉目了?”电话方一接通,秦旸冷然的声音便传了出去。
“不太好查。”
秦旸寒着脸,继续问:“有我要的东西吗?”
“还没拍到,他很警惕。”
秦旸垂眸,微微吐息,“你说的线索是什么?”
“有个小年轻好像跟他接触过,不过人现在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被藏得很严实,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出这么个人。”
“精神状态不好?”秦旸短促拧眉。
“嗯,好像在老家休养,很久都没出去活动过,以前风光了好一阵,消失一段时间以后,再出现精神状态就不稳定了。”
“有他资料吗?”
“有,第三个附件就是。”
秦旸开着免提,点进新邮件。
电话那头又道:“是个小年轻,不到二十五呢,我从他家那入手试试,看能不能扒出点儿东西,他……”
免提中,男人不停说着,他的声音却被秦旸隔绝。
像是进入了一个闭塞的空间,秦旸盯着附件上的证件照,他微微恍神,仔细看过后才了悟。
“他脸上动过刀子?”
“很明显吗?是动过。”
秦旸摁了摁仍在发胀的太阳穴,低骂了声。
“顺着这条线去查,不论他开口要什么条件,只要愿意配合,都答应。”
“……行。”
电话挂断,倏地收线,秦旸攥着手机,目光仍停留在电子档案上。
图片放大,再放大,证件照上的面孔清晰可见。
五官脸型,再到骨骼轮廓,照片中的人俨然是段弘俞的翻版。
但肉眼可见,还是能看出许多不同之处来,他眼中笑意明显,看向镜头带着一丝轻微的迎合与讨好,这是段弘俞绝不会显露的样子。
一摁关机键熄灭屏幕,秦旸不愿再看这张肖似的面庞。
将人整成这副模样的缘由不用另作他想,但莫名消失的一段时间却是引人探究,以及这人的精神状态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切的根源又是什么。
秦旸从没深查过段弘俞与林峰那一段往事,以前是觉得没必要,情人反目的故事俗套至极,大多发展雷同,他没有给自己找膈应的打算,但现在,秦旸忽然觉得,或许他们的反目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段弘俞为何愿意放下国内的一切出走多年毫无音讯,当年缠绕的丑闻又是因何而起。
如果要由段弘俞开口……秦旸看着聊天框置顶的头像,决心绕过他。
“再帮我查一件事……”秦旸拨出先前的电话细细说明。
“跟谁打电话呢?”不多时,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秦旸挂断电话回首,见到了秦茵女士。
“妈,”秦旸问候了句,“跟张董。”
“还以为你是在跟那个段导演聊天。”
“他叫段弘俞。”
“好好好。”秦茵道:“记下了。”
秦茵和盛昌东少年夫妻,年少时被家里爱护,婚后又被人宠着惯着,年过五十还有着一副少女性格,她含着笑,问:“那没跟弘俞通电话?”
“怎么就叫起弘俞了。”秦旸勾了勾唇。
“哎哟,我昨晚真不该拦着你爸收拾你。”秦茵拧了把他的耳朵。
秦旸望向秦女士,认真发问:“你真愿意我和他在一块儿?”
“说实话,不太愿意。”秦茵叹了口气,说:“但我做不了你的主啊。”
抬手顺着儿子挺括的肩膀抚到小臂,秦茵道:“你已经长大了,我们没法插手太多的。”
“妈,我之后想带着他来家里坐坐。”
“他呢,他什么想法?”
秦旸愣了下,想到未被回复的消息,答道:“他应该愿意。”
“应该,应该,什么叫应该。”秦茵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少代表人家的意愿,他想不想来,他想什么时候来,你得让人家自己做主啊。”
看着木愣的儿子,秦茵女士叹了口气,转了话题,“算了,跟你爸一样的死脑筋,赶快去吃饭,怎么吊着眼皮一点精神都没有?”
“困。”
秦旸被这秦茵女士的发问刺了一下,坐上餐桌也心不在焉。
他看不透段弘俞的想法,也做不了段弘俞的主,两人在剧组时,每天都能见着面,能看到、触到、吻到彼此唇中的滋润,能探到对方的体温,可距离相隔,秦旸发现他与段弘俞之间也虚无缥缈起来了。
他藏着一丝隐忧,却不知道源头在何处。
直到秦茵见他精神不济,催使他吃完赶紧去休息,秦旸恍了一下神,再次接到了张董的电话。
莫名的,他有些抵触这通来电,心跳一时跳得有些剧烈。
按了按局促的胸膛,秦旸接通电话。
“什么事?”
“又有了新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