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栖摊手给顾英看:“你看看,我手上握剑的痕迹。”
    “真拿你没办法,亲我一口,所有计划都说给你听。”顾英说完,怕沈容栖个子不够高似的主动俯下身,把脸凑近沈容栖,“来吧。”
    沈容栖扶额,一副拿顾英没办法的模样,飞快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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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南策和顾英负责统帅大军,沈容栖独自率领一队从侧后方突袭。
    只要打起仗来侧后方基本无人防守,沈容栖不过半天就斩了蛮族王的心腹,清点人数的时候,沈容栖昂头喝了口壶里的水,露出胳膊上的擦伤,旁边的副将立刻紧张起来。
    “沈指挥使,您受伤了!”
    沈容栖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其妙,一边拧紧酒壶瓶盖一边开口:“你去那边看看。”“是,沈指挥使,末将先给您包扎一下伤口,”副将说完就从腰间拿出一卷纱布,作势要给沈容栖包扎。
    沈容栖侧身躲过,瞧着副将手中的白色纱布,又低头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胳膊里侧被箭矢擦伤的小伤口,皱眉道:“打仗打糊涂了?你好好看看我这能算伤口么,指甲盖大小的伤就要包扎,拿我沈容栖当什么了,赶紧把你手里这玩意收起来,我用不着。”
    沈容栖表现出很抗拒,披风一甩转身就要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大地都在轻轻颤抖,沈容栖猛的一转头,只见银铠包裹的战马上,年轻将军战袍肃穆,玄甲明光,手中长枪一片清寒。
    顾英未戴头冠,一头长发随风往后飘扬,他勒马停在沈容栖面前,自上而下和沈容栖对视着。
    在他身后,是一路驰骋而来的三千骑兵,清一色的铁甲银马。
    顾英忽然从马背上跃下,紧紧拥抱住沈容栖,勒的他喘不过气来,沈容栖道:“你发什么疯,这里这么多人,所有人乱说什么你我根本解释不清,你可是西畴总尉。”
    “那又怎样,随他们俩说去,我现在就是要抱你,”顾英把头埋在沈容栖颈窝,深深去吸他的气息,“我还以为你应付不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你又瞧不起我,”沈容栖眯起眼睛费力将顾英推开,“要抱回去抱,别在这里拉拉扯扯,你和裴南策那边怎么样,尹丹臣呢。”
    “大捷。”
    顾英道:“蛮族失去了其他部族的支持,不过就是强弩之末罢了,蛮族王这辈子都没想到最终被亲生儿子给算计了,那边都交给裴南策,你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顾英想让沈容栖转一圈,但是沈容栖觉得幼稚不同意,然后顾英就绕着沈容栖走了一圈。
    沈容栖脸一红,视线故作不经意在将士脸上扫过,轻咳一声:“顾英,你别闹了,处理完这里赶紧去和裴南策汇合。”
    如今蛮族就是个烂摊子,尹丹臣收拾烂摊子收拾的乐得自在。
    帐子里沈容栖正在和裴南策对饮。
    “萧笙不愿意留在北疆,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他说他要回西畴,我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什么都不想要。”裴南策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我想,我也是时候回都城了。”
    沈容栖夹菜的手一顿,把夹起来的肉片默默放回碗里,开始端正态度,“回都城这件事明日我和你仔细商量,我就问你一件事,尹丹臣杀不杀。”
    “尹丹臣不能杀,蛮族王就两个儿子,如今大儿子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了,他既已向云岫称臣,我们已经没有杀他的理由了。”
    “我问你杀还是不杀,没问你能不能杀,”沈容栖道:“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裴南策。”
    裴南策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饮酒,看着他这副模样,沈容栖心里已经明白了裴南策这么做的原因,“你是怕杀了尹丹臣,下一任蛮族王还会挑起战争,云岫若再战,焦头烂额的还是陛下,说到底,陛下在你心里的分量才是最重的。”
    “沈容栖,我心悦于他,心里自然都是他,”裴南策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他身边有好多人,谁都能成为他的人,唯独我不能,沈容栖,读书的时候就数你鬼点子最多,你快给我出出主意,我不想一生都和他为君臣。”
    裴南策的眼神有些不清明,沈容栖身体微微前倾,出其不意一手刀打晕了裴南策,“你喝多了,裴南策,有些话是不能再说下去的。”
    照顾完裴南策,等沈容栖一身疲惫回到自己帐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帐内点着烛火,顾英身着里衣坐在床榻上看他。
    沈容栖爬进床里,含糊道:“怎么还不睡。”
    “你没回来,又不许我去找,睡不安生,先别睡,我带你沐浴。”
    沈容栖头一碰到枕头,几乎快睡着了,被顾英突然掐着腰扛在肩膀上吓了他一跳,下意识挣扎起来,“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