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栖,求你了,你说句话吧。”
    沈容栖坐在地上小心的抱着垂云,他不清楚在嘉年说完那句话后自己是如何冲过来的。在他将手指放在垂云脖颈脉搏上发现不再跳动,转而确认她没有心跳后,仍旧不死心的去探她的呼吸,可得到的结果就是垂云没了。
    不再跳动,没有呼吸。
    沈容栖双目呆滞,他不清楚怎么回事,明明不久前还好好的,还在和他说话,沈容栖抱着垂云保持着这个姿势从黄昏到了夜晚。
    嘉年泪流满面,想靠近沈容栖却又害怕他周围的骇人气场,她从未见过这般的。
    “沈容栖,沈容栖,求你说句话吧。”
    “说什么啊,”沈容栖终于开了口:“我还没给她买糖吃呢,我还打算跟顾英和老夫人商量,让她嫁给一个好人享福呢,当初我拼了命的想逃离总尉府,想离开顾英,仔细算算,垂云可帮了我大忙。”
    “沈容栖……”
    沈容栖面无表情道:“现在好了,人没嫁上,糖没吃成,福也没享,都是我非要带着她来散什么心,反倒把人害死了,怎么被砍的不是我啊。”
    他苦笑两声:“我怎么总是弄巧成拙,果然,阿爹说的没错,我就适合在都城里面当个闲散的官儿然后孤独终老,娶妻生子样样都不行,毕竟我一意孤行起来,不害己,害人。”
    他就这么抱着垂云一动不动,嘉年也缩在一边不敢动,夜深了两人都因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怀中的人突然动了一下,沈容栖没反应,仍旧闭着双眼,直到清楚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后,沈容栖猛的睁开眼睛,整个人一时间还有些发懵,在意识到是垂云动了一下后第一反应是去看嘉年,他以为是嘉年碰的,怎料角落里的小姑娘还在睡着。
    睡的那么香,又那么害怕,怎么可能自己过来动垂云。
    彻底反应过来后,沈容栖迅速低下头和垂云对视上,垂云冲着沈容栖温柔一笑,然后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
    沈容栖被震惊住了,好半天都没能开口,直到垂云开口询问:“公子,您怎么了。”
    “垂云,你,你,你。”
    沈容栖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先是探了垂云的颈动脉,又歪头听了她的心跳,确定眼前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活人后才开口:“你活了啊,不,不是,你,你没死?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痛吗,呼吸有没有不通畅什么的。”
    垂云摇摇头,“公子照顾的很好,伤口已经不痛了。”
    “垂云,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睡过去?”
    “当时我服了药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然后就没坚持住,彻底昏睡了过去,醒来后……”醒来就发现被沈容栖抱着,垂云脸颊微红,沈容栖将她扶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
    “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也没别的伤口,垂云,你身体还有哪里疼,不光是疼,哪里不舒服也一并告诉我,”沈容栖紧张起来,垂云死而复生这件事,绝对不对劲,要么昨夜是他状态不好误判,要么就是垂云吃的东西有问题。
    但是他征战这么多年,人活着还是死了不可能分不清,而且嘉年也没感受到垂云的呼吸。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了,沈容栖抬眸看了垂云一眼,迅速低头从腰包里翻找起来,最后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在云岫丞相府长廊之上沈灵赠予他的那个。
    小白瓷瓶里只剩下两粒药丸,沈容栖捧着两粒药丸,这才明白过来当时沈灵比划那些动作的意思,他没教过沈灵写假死,所以沈灵只能靠比划来表示这个药的意思。
    沈容栖松了口气,靠在墙壁上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了,“垂云,哈哈哈,还好,还好,你知道吗,昨夜可吓死我了。”
    嘉年醒过来之后瞧见坐在一旁的垂云,吓了一大跳,瞬间蹦到了沈容栖身后,“沈容栖,她她她她她她是人是鬼啊。”
    沈容栖将一早上分析的事告诉了嘉年,不过特意避开了假死药,而是说给错了药才导致垂云没了呼吸。
    三个人在山洞里又待了一天,因为怕有埋伏所以白天没有出去,准备趁天黑离开这里。
    刚走出山洞没多远,沈容栖突然摆手叫住了两人,然后突然趴下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嘉年,你也趴下来。”嘉年“啊”了一声,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
    沈容栖道:“行军打仗之时,经常依靠地面震动来判断敌军队伍,就比如现在,对方大概一百人,全部轻装上阵。”
    嘉年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沈容栖起身,伸手将她也拽了起来,“不知是敌是友,先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