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托人到府里传话了,我们走吧,要挨骂明日也一起,我才不要提前回去当这个冤大头。”温玉章几人意已决,温元也不好再拦,何况这几十里路程,人多总比人少好,经了之前的事,温元自己也怕。
    他们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是丑时前后了,给他们开寺门的是温元不在这段时间接替了她打扫活计的一个小僧,按辈分的话得叫温元一声师姐。
    浮山寺温元熟的很,自然不用人带路,她先直直去了前院正殿,像她以前一样,细心的擦干净佛前案前落的香灰,把地上的蒲团理齐,又看了看上面新供的花果,确认无异之后才到一旁的案上拿起了三柱香。
    她特意拿了比以前粗壮很多的三根,为了点燃它们花了一小会时间,举着香磕了头,又认认真真地许下了三个愿望之后,温元才老老实实地把它插到了香案上。
    温元许了愿就像了了心事一样,从在闹市起就躁动不安的心也终于静了下来,她回头正想让其他几人也都来上香时,看到的倚在殿门边笑看着她的二师伯,心下知道大事不妙了,又被他抓了回现行。
    温元把薛星穗怀里的糯米团接了过来,跟着二师伯走了出去,其他人也学着温元刚才的样子在佛像前举香道出心中所求,祈祷能如愿了。
    只有温经悦一个人,别说烧香拜佛了,她连蒲团都没跪。说想在寺里逛逛,就一个人离队了。
    “幸好师伯没有见钱眼开,学别的寺里的陋习卖什么头香,不然这回我得赔多少,你帮我算算?”现在负责打扫的是他的挂名弟子,所以温元一进来他就收到了消息,特意赶过来就为了逮温元。
    “师伯,您是最高风亮节不过的人了,哪能看的上那些俗物呢,我之前跟师父外出得了串念珠,说是什么得道高僧留下来的呢,这回来的急忘了,下回我给您带过来,准保你喜欢。”说完亲亲热热地摇着归正的手臂。
    归正能拿温元有什么办法,他师弟这么个正经师父都拿温元这个徒弟没招,这会温元又拿了东西贿赂他,他更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很快外面有别的香客的车马人声了,温元知道自己这种捷足先登的做法不厚道,在有人进来之前就先带着温玉章几人溜回自己的小院了,留下归正一个人承担所有。
    温元带他们躲到了自己的小院,这么多年没回来她还怕洒金院里脏污到站不得人了,没想到一推开院门,发现里面还跟温元走的时候一样,就连糯米团最喜欢窝的那个垫了棉花放在正厅柱子前的小簸箕位置都没有变。
    院里的那几畔地里还种着青菜,可见她们离开之后院子是一直有人费心打理了的,温元想到了早上给他们开寺门的那个小师弟。
    可惜光鲜亮丽的只有那一方小院子,温元一用钥匙打开正厅的锁,就被里面扑面而来的灰尘呛的连连咳嗽后退,其它人一看里面的惨状,也纷纷止步了。
    温元猜也猜的出来,院子和房间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不同,大概是寺里的师兄师弟们碍于男女有别,这两年只给她们收拾了外面的小院,里面的厅子厢房是一概没动的。
    在这个时代,温元自然是能理解他们的做法的,但是寺里的师兄师弟们需要顾及这个,温玉章和温玉律这两个正牌的哥哥可是不需要的。
    所以在看到屋里边角上布满的蜘蛛网和家具盖的白布上落满的灰尘时,温元当机立断的选择了逃跑。
    还算有良心的是,她跑之前不忘拉上了薛星穗,而糯米团是一开始就没从薛星穗怀里下来过的,在爱干净和臭美方面,它简直是和泼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温元她们也没走远,只是从洒金院到了寺里的厨房,现在这寺里最热闹的除了外面的正殿,剩下的就得数这厨房了。
    新年中秋这些节日香客们大都来的早,有些人会像温玉章昨晚一样,自己备些热乎的吃食在路上吃,为了赶在前面抢头香。
    还有一些人是空腹来的,为了浮山寺这几天都会免费发放的斋饭。
    节假日浮山寺免费发放斋饭是历来的传统,除了方便来访的香客之外,也能让一些贫苦人家吃上一顿饱饭,希望他们以后的日子都能吃饱穿暖。
    今日遇上风大好厨房里除了在做的斋饭之外,还熬了一大锅姜汤,薛星穗一进厨房就轻车熟路的拿了几个碗,盛了姜汤她们一人喝了一碗。
    温元喝的那碗尤其实在,薛星穗还全程监督着她,就为了让她一滴不剩地喝完,要换成往日的温元铁定是要反抗的,浮山寺的姜汤舍得放料,几口下去就能辣的人浑身生汗,真干一碗的都是勇士,温元向来是不当这个勇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