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两件里衣换洗,又久没有买新的了,早就磨损的厉害,甚至有一件还破了洞,薛星穗看不下去了,这才动手准备给他绣几件。
    院子里就这么几个人,新派来伺候的几个是话少的锯嘴葫芦,只会闷头做事,见着温元也是规规矩矩的,更没法陪温元打发时间了。
    温元见薛星穗真没打算理她,实在闷的慌,不自觉的就对怀里的糯米团下了毒手,把它身上的毛挠来挠去的,就这几日就把糯米团身上的毛挠少了一半。
    糯米团也受不住受不住温元了,也可能是怕自己变成秃头兔,在温元又一次朝它的毛动手时,从温元的怀里一跃落地,很快就跑的没影了。
    “连你也这么没良心,这日子没法过了。”温元看着自己骤然空了的双手,一脸不敢置信地摇头叹息道。
    “小姐真这么无聊,怎么回回夫人让你跟着她去参加宴会,你都找借口推托?”薛星穗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把凳子搬进了里屋,“听说皇后娘娘赐了株菊花王给连府,为这事连府连摆了几日的流水席,把整个圆月城里叫的上名号的夫人小姐都请过一轮了。”
    “人太多了,呼吸都不畅快,懒得去。”
    温元哪里敢去呢,这些筵席说好听了是赏花喝茶,实际上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自从她回来之后,往温府送的请帖叠起来都有明月楼那么高了。
    还时不时有夫人带着自己的儿子上门拜访,抱的是什么心思瞎子都看的出来。
    她一个有家室的人,之前东宫的腥还没洗干净。太子知道她回圆月之后,不知道送了几回礼。
    她拒都拒不过来,哪还敢出去赏花喝茶?
    温元怕薛星穗还要再问,赶紧找借口出了咸宜院往意合院去了。
    温元磨了徐京华几日,终于磨到了解足令,一出府就往还香楼去了。
    这些年还香楼早就开遍了大江南北,成了名副其实的下蛋公鸡,有温经悦打理,是完全不用温元操心的了。
    只是她当了这么多年甩手掌柜,如今回来了还不去看看,情理上说不过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温元一进门迎上来的是王妙妙。
    这些年她变化很大,看起来更精明能干了。
    温经悦早有让她到新铺子独当一面的想法,只是她自己总在推迟。
    “再不回来岂不是要错过你的婚宴了?”
    说起来唏嘘,王妙妙的请帖是温元收到的同龄人里第一份请帖,她的对象还是这楼里的账房先生梅子溪。
    想到这里,温元的眼神不由得望向了在柜台上坐着的梅子溪。
    人长的倒是清秀文雅,只是在接手到温元的目光之后,站回来回礼的样子羞到头都快钻地里去了。
    他和王妙妙两人,一个外向大方,一个话少细心,性格倒是互补。
    “二楼里现在都是人,连夫人也在,小姐要不要到隔壁茶楼先避一避。等二当家忙完了,我再通报一声。”温元脚刚踩上楼梯,王妙妙就小声提醒道。
    “好,那我到隔壁茶楼等。”温元说完就赶紧溜了。
    要说这些日子那么多上门的人家里,她最怕的就是连家。
    她和连云帆关系不好,从小打到大。可连夫人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总是想把两人凑和在一起,她可不想在这遇到她人。
    温元在茶楼定了个包厢,付钱的时候茶楼突然涌进了一群人,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国子监里的学生服。
    “小二,给爷来个包厢,要上好的。”纪隆说完就看到了在柜台边的温元。
    他眼神一亮,显然是起了兴致。脚步一动就想凑过去,被一旁的同伴拉住了,“纪兄,那是温小姐。”
    纪隆现在是被色胆糊了脑子,一把把同伴的手甩开。脸上满是被打破了好事的不耐烦,“哪门子的温小姐用的着我避,也不看看小爷我姓什么。”
    他说完又要上去,还是被拉住了,“纪兄,那是大理寺温大人的明珠,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了。”
    “温玉章的妹妹?我怎么没见过。”纪隆总算是没上前了。
    只是临走前又不舍地看了温元几眼,这才带着同伴跟着店小二往楼上走,嘴里还没停,“温家这几年风头是挺盛的,还有定国侯府......”
    纪隆一行人走远了,说的话温元听不清了。
    但看他们一群人的嘴脸,想必不会是什么好话,她心不在焉地跟着店小二上了包厢。
    巧的是纪隆一帮人正在她的隔壁包厢,一群人喝了酒,嘴上没个把门,嗓门又大。
    他们说完温家说定国侯府,说两家如今风头如此盛,树大招风,总有一天会大祸临头。
    温元没有过去打断,但是一旁的薛星穗看到她的脸色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