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执林在谢霄时看他手指一脸嫌弃的时候,还想垂死挣扎解释一下说他这都是为了能早日破案做的牺牲,可等谢霄时的眼光落到他靴子上不动之后,他低头看到上面的一点红色,不知怎的记忆就拉到了他刚才一脚踹墙的事上,还定格在墙上那个清晰的靴印子上不动了。
    萧执林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只能又憋了回去,憋的他脸都红了,等回头重走刚才走过的路,发现他刚才留下脚印的地方,已经有几个小厮蹲在那里刮墙抹灰了。
    于是本就憋的微红的脸臊的更红了,看起来不像是只把话憋了回去,倒像是憋了半刻的气一下子没缓过来一样,一直没停过的嘴也难得闭上了。
    谢霄时两人到正殿议事堂的时候,刚才在新库房整理卷宗的两个小官已经跪在地上了,他们面前有几卷散落在地的卷宗,堂上的温清和神情疲惫,单手扶额,眼睑微垂,一副几天都没休息好又刚发过火的模样。
    谢霄时不用问也知道是他们两人从库房里拿来的卷宗毫无用处,恐怕还得加上地上几人在面对温清和的询问时的一问三不知。
    不过现在本该在刑部当值的温玉章人也在这里,看来刑部那边也是没什么收获了。
    温清和见谢霄时两人前来,还一副有事禀报的样子,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了,地上的两人可谓是劫后重生、求之不得,跑的比兔子还快。
    “玉章,你怎么得空过来?”萧执林一见温玉章,就像儿子见了娘似的,正事都忘了,就想贴上去好好哭诉一番谢霄时的所做所为。
    “说正事。”谢霄时太知道萧执林的性子了,很快就打断了他。
    “哦哦,对。”萧执林一边继续往温玉章身旁凑,一边说起了此次来的正事,“温叔,我和谢一怀疑跟湖州洪灾案有关的其它案宗被人藏到少有人去的旧库房了,就想来借钥匙一用。”萧执林把来意说了出来。
    “你说的不无道理,既如此,就让玉章跟你们走一趟吧。”温清和听了之后,当即让人把管库房钥匙的孔宏叫了过来。
    此事最怕耽搁,迟则生变,萧执林从孔宏手里拿了钥匙,就带着其他两人走了。
    “当年这事是灾民是敲了宫外的大鼓,直达天听的,刑部没怎么沾手,所以现在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没等萧执林再问,温玉章就先开口解释了。
    “这事真是越来越迷离了.”
    回到旧库房,萧执林拿着钥匙上前把门打开了,库房里的情况比萧执林他们想象中还要糟糕。
    一推开门灰尘就扑了他们一脸不说,里面的卷宗也多是了结之案或无头冤案,乱七八糟的到处乱放,没有任何条理可言。
    要不是这次湖州旧事被重提,恐怕这鬼地方再过几年也不会有人来,负责案卷整理的人估计也是吃准了这点,有恃无恐的才敢这么做事。
    “在这里。”负责在最里头找的谢霄时喊了一声,听到声音的其它两人人忙聚了过来。
    本来以为是柳暗花明,可库房里的三人脸色却越看越黑,“这泥潭恐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深,光是一个卷宗就有这么多名堂了,要想查清此事,任重道远。”
    看着眼前的东西,温玉章和谢霄时还能保持镇定,被迎面泼了一盘冷水的萧执林可没那么好脾气,涵养什么的早被丢到了一边,气的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
    “这地方这么大,怎么偏偏是这处顶上的瓦片年久失修,这雨水也跟长了眼似的,绕过了那么多架子不偏不倚的就单把跟湖州洪灾有关的卷宗泡的面目全非,要不是我这人实在泼皮,不敬鬼神,要说这是老天爷在告诫我们,让我们就此止步了恐怕我也会信了。”
    “人可比鬼神可怕多了。”谢霄时一如即往的话少,可话里的透出的寒意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
    即使是气再不顺,卷宗被泡的都看不全几个字了,三人还是好脾气的把有关卷宗挑了出来。
    “既然死物无口又都被毁了,那我们只能找能言的活人了。”整理卷宗的时候温玉章无头无尾的突然开口了。
    “只能这样了。”三人最不缺的就是默契,很多事不用明言,只需一个眼神心中自然都明了。
    有了方向之后,三人心里也有了盘算,迅速把卷宗整理好,带到了温清和面前,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后续打算都交代了一遍。
    然后在温清和的默许下把相关卷宗一人藏一点的带出了大理寺,谁也没惊动。
    “小姐,大少爷回来了,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有说是什么事吗?”
    “灵均没说,只说请小姐快。”
    “好,你不必跟着了,这画你让它再晾晾,等墨水干了就帮我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