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冲这一点,谢霄时就觉得灵均要比其他二人有用多了,更遑论灵均战前,还懂得补给的重要性。
    “殿下让我们出来确人二位的安全是其一,其二是殿下想了个法子能让二位通过城卫,回城。”林啸说到正事,屋内众人的插科打诨也跟着停了。
    “怎么做?”
    “陛下一直没有消息已经让很多人起疑了,太子殿下关于陛下突发疾病的说法也渐渐站不住脚了。迫于压力,他只好接受了百官的请命,要把浮山寺的悬耀师父请进宫,到时候无论是鬼神还是人为,对众人都能有个交代。殿下的意思是想让你们跟着悬耀师父的车混进去。”
    “那你们呢?”
    “将军请放心,我们护送二位到浮山寺与悬耀师傅汇合后,自有去处。”说完林啸发现自己说的我们好像没把灵均算进来,灵均好像是不太好安排,虽然他泡的茶真的很好喝……
    “这处院子是殿下名下的,平时不住人,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安全的很,要是灵均小兄弟不介意的话,可以留在此处暂避风头,要是我们遇到什么事或有什么消息互通,来这落脚也能有个人照应着。”林啸想了想又说到。
    灵均听了林啸的话,下意识地看向温玉章。
    “也好,这样他泡茶煮食也有个地。”温玉章原先是想把灵均安排到浮山寺暂住,如今有个现成的地自然更好。
    “我听少爷的。”灵均没反对,他之前跟着出来就只是不放心,要亲眼看着少爷平安无事才好,现在少爷没事,又马上要跟着悬耀师父进城了,他自然不想做拖后腿的累赘,在哪里都好,只要知道少爷平安无事就好。
    “事不宜迟。”谢霄时说着就已经站了起来,看向其他人之前还不忘把杯子里刚添满的茶一口喝完了,灵均很痛心,他把茶杯和茶叶带出来,不是为了让几人这么牛饮法的,早知道他们这么渴,院里的井水应该更清凉解渴的。
    时间紧急,灵均来不及把茶具清洗干净,只能先打了一桶水上来,把稍稍处理过一遍的茶杯浸泡在里头,就往马厩去了,很快就牵了四匹吃饱喝足的骏马出来。
    “灵均你在这院里,没事就不要出门了,注意安全。”临走前温玉章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少爷放心,灵均在这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吃饱喝足了的马跑的很快,灵均怕温玉章听不到,喊着回应道,“马腹里挂着小人准备糕点和水,少爷您别忘了。”
    一直等到前方沙尘茫茫不见人,灵均才转身回了院子。
    四人一路快马还要小心时不时遇到的追兵,走的并不容易,幸好在半路正好与悬耀师父的马车相遇了。
    “大哥,霄时哥哥。”本该在浮山寺里待着的温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要不是时机不对,温玉章都想抚额自问是不是前世做了什么错事了。
    “大哥你就别生气了,有师父和师兄在呢。” 温元说完之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的玉佩,还是没把谢霄时刚才把暗卫留给她的事说出来,突然头顶传来了一声鹰啸,听起来可不开心了。
    温元连忙改口,“还有泼墨。”
    这回天上的祖宗满意了,在温元的头顶上来回盘旋了几圈,这才如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了众人视线。
    现在不是计较清算的好时候,薛山蒙善伪装,他把自己马车夫的位置转给了温玉章,而马车下面设了个暗层,刚好能藏住谢霄时,于是从浮山寺下来的马车重新启程了。
    马车内还是悬耀师父带着他的两个弟子,外头一个赶车的马夫,是山脚下专做车马生意的,没什么好查的,所以很快就被放行进了城。
    宫墙内,在宫门外等候的几人看不到的地方,萧执星带着闻文川进了养心殿的内室里,停在了龙床前。
    闻文川看着躺在床上,唇色微紫的天子,脸色全是不可置信,唇瓣微颤半刻,这才有声音从喉咙里传导出来,“陛下是国君亦是殿下您的父君呀,何止于此?”
    “老师您不应该是最明白的吗,不然您也不会在这了,是吧?”萧执星话里有话,威胁意味十足。
    闻文川顿时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涨的脸都红了,嗫嚅着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两代阁老,就这么站在萧执星面前似哭非哭的,眼眶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几滴清泪从他满是沧桑的眼睛涌出来,划过他满是沟壑、已经不再年轻了的脸,最后消失不见。
    半晌,他像是终于做出决定了一样,苦笑着的脸上多了一丝释然,扑通一下跪在龙床前,重重往地上磕了个头,告罪一般向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说:“陛下,臣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