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快速将府内值钱的东西都搜刮殆尽。
    其次,迅速浇油、点火。
    然后,“嗖”一声,往王府牌匾正中央射一支利箭,上刻“岭北大盗”四字。
    最后,在一片火光冲天中,众人悄悄地带着赃物逃之夭夭。
    ———
    “那王傲之死……”听完白洺的叙述后,莫桐沉默半晌,心中隐有猜测,“许是与我们有关。”
    “去年的确派人去过几次洛阳执行任务,”白洺点头,一脸凝重,“我会一一去查去年的记录,尽早将此事查明。”
    莫桐听到白洺这样说便放下心来,忽的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名少年,她笑道:“那孩子瞧着面善,倒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是个做刺客的好苗子。”
    “不,”白洺却摇了摇头,他认真道,“桐儿,我其实更想让他成为一把所向披靡的刀,去守护阿玺,为他而战,为他而死。”
    莫桐微怔,下一刻仿若忽的醍醐灌顶,不禁开怀大笑:“洺郎,还是你想的周全!”
    白玺此次出了这样始料不及的意外,他们确实要想对策。世上武功高强者层出不穷,他身边该有寸步不离之人,时刻护他。
    莫桐忽的又想到什么,蹙眉道:“但他愿做这样一把刀么?”
    “不在他愿不愿,”白洺笑了一下,睿智的眸中闪过一丝狡猾,“再者,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心甘情愿。”
    刹那间目光对望,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第九章 这是不言而喻的缘分吗?
    三日后,白府后院。
    数条鲤鱼欢快游于一汪清池中,白衣少年垂眸颔首立于一孔石桥上。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桥沿上,若有所思。
    乍一看,他的面色比水波还平静。
    白洺带回来的那枚玉坠,猛然唤醒了白玺许多的记忆,令他慢慢记起了自己以前的很多事。
    关于上辈子的那些事儿。
    是的,是上辈子。
    白玺经过三天的思绪整理,终于从无比震惊诧异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现在已经能淡然接受自己真的穿越了的这个事实了。
    他真的来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古代,这既真切又荒诞,但白玺深知自己不是在做什么荒唐大梦。
    思来想去,白玺发现很多巧之又巧的事情。
    前世的他,是土生土长的西安人,可巧,也叫白玺。
    十二岁那年,白玺差点命丧黄泉。起因是他老爸带回来的青花瓷花瓶。
    因为从小就耳濡目染,白玺对古玩很感兴趣。他爸更是全心全意地栽培他,每次入手了新玩意儿都会耐心教他,怎么看成色、怎么辨真伪、怎么定价值等。
    那天,看完那个花瓶后,白玺自告奋勇抱起它,小心翼翼地走向木架,不料越小心越容易出错,离木架还有几步之遥时,他摔了一大跤。
    清脆的破碎声清晰地响在耳畔,百年老古董瞬间被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还是沾了淋漓鲜血的那种——白玺的两只手,与破碎的瓷片难舍难分,流血不止。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我流血了,而是慌张无措地想:怎么办怎么办,我居然把花瓶打碎了,老爸最爱这些宝贝了,他会不会打死我……
    可是后来,白玺的父亲并没有打他,反而被他吓出了一身汗。
    因为无论怎么给他止血,就是止不住。
    地上满是血迹斑斑的无菌纱布,与静放了许多古玩字画的客厅显得极其格格不入。休克前,白玺还不解地想,不就是划伤吗?咋还流个不停了呢?
    白玺的老爸当机立断,拨打了急救电话。
    诊断结果是,血友病。
    这病有些棘手,家里要时常备着凝血因子。
    为了好好照顾白玺,避免措不及防的意外,白玺的老妈毅然决然地暂时放弃了和老公一起“挖宝”的任务,踏踏实实地当起了家庭主妇。
    白玺就是从那之后,才知道自己像易碎的花瓶。指不定哪天一个喷嚏打狠了,鼻血都会汩汩而流。
    但那时他也还没到清心寡欲,惜命到极致的地步。只是会格外小心,不让自己受伤流血。
    这事过后没几天,白玺他爸忽然兴致冲冲又神秘兮兮地亮给白玺一个精致木盒,让他猜猜那是什么。
    白玺当然猜不出……
    打开一看,是一枚很好看的玉坠……
    老爸说,这玉坠请大师开过光的,有灵气的很,好好戴着能保平安。
    那时的白玺并不知道自己爸妈的真实工作,自然也不清楚这玉坠的来历,他一直以为那是老爸去古玩市场里高价买回来的。
    ……
    站在桥上的白玺忍不住笑了笑,那个前世他戴了十二年的玉坠,和前几日白洺带回来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