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临走前,极其不舍地望了好几眼姑娘们的玉体。
    他并非无欲无求之人,做不到眼见色而不起心不动念,但纵使他心痒难耐,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底还是不能无事生非,只能留恋地收回目光。
    事成之后,何庆来到和那妇人约定的见面地点。
    是一处有些破败的、早已断了香火的寺庙。
    妇人似乎早就等候在此,何庆一出现,她的目光便变得紧张而急切。
    何庆看出她的急切,大咧咧一笑,自豪而骄傲地对她道:“夜杀门做事向来稳妥,我已送那王傲归西。”
    妇人终于放下心来,将装满金子的钱袋双手奉上。
    看着那双葱削般的白皙玉手,何庆不禁怔了怔,忽然心驰神往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妇人那张戴着面纱的脸,目光如炬。
    何庆自问睡过诸般风情的女人,但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仅凭一双手,便让他有饥渴难耐的感觉。
    先前在画舫被燃起的欲望,此刻竟被这样一双莹润纤长的手,惹的重新熊熊燃烧了起来!
    何庆见色起意,忽的邪笑一声,一把拽住妇人的手,猛地将她拽到自己胸前,又迅速抬手扯去她的面纱。
    面纱掉落那一瞬,何庆心中忽然小小的“咯噔”了一下。
    妇人左右两边脸颊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它们自颧骨倾斜而下,直至下颌骨。乍一看,像极了两道泪痕。
    何庆是习武之人,一眼就看出那是刀伤。若没有那两道伤疤,这张脸,绝对称得上惊为天人,美若天仙。
    妇人身着朴素衣裳,瞧着约莫三十来岁,脸上还有两道旧疤,按理说看到那样一张脸,应当是要大吃一惊,怔然一番,再扭头就走的。
    但何庆没有。
    相反的,他意外地从那张脸上,捕捉到了妇人从骨子里流露出的风情万种——他最爱这种风情。
    妩媚而动人的风情,比那些低眉顺眼、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诱人百倍。
    她的眼明媚动人,似有万千波澜流转,她的肌肤吹弹可破,除了那两道疤,她脸上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这些完美,足够让何庆忽略不计那两道疤。
    妇人被他盯得毛骨悚然,错愕万分,下一刻,惊恐而绝望的她忽然知道了何庆要干什么。
    她这张脸啊……
    可她来不及后悔,也来不及逃跑。
    何庆一脸色咪咪地盯着她,不由分说地扯去她衣裳,将人狠狠压在自己身下。
    妇人越抵死反抗挣扎,他那禽兽般的征服欲便燃烧得更炽烈旺盛。
    越来越疯狂的何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妇人被他欺负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天光破晓,何庆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意犹未尽地起身穿衣离去。
    走时仍不忘将那袋金子揣入怀里。
    妇人躺在冰凉的、铺着破布的地板上,忽然无声地笑了笑。
    终于死了啊……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哭,她早已流不出眼泪。
    妇人伸手向身旁的破布摸索而去,下一刻,她猛然用力握紧了拳头。
    藏在她手中的,是一块不大的腰牌。
    这名妇人,是王昆的小妾,云氏。
    回到王府的冷落小院后,她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王傲那被泡得发白的尸体一大清早便被打捞了上来,运回府后仆从们立刻颤颤巍巍地给那一丝不挂的尸体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好让他至少能体面些地躺在灵堂上。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是王傲纵欲过度,才导致失足坠入湖中。
    府中众人忙作一团,哭天喊地声不绝于耳,没有人留意到云氏。
    云氏回到自己屋中,拿出那把曾经划破她那张绝世容颜的匕首,一下一下,狠狠地用力划向何庆的名字,用杂乱无章的刀法来解心头之恨。
    之后,云氏偷偷寻了个机会,将那块腰牌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王昆的书房中。
    腰牌下压着一张纸,上书“夜杀门”三字。
    云氏本意是想借刀杀人。
    但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她不能暴露何庆姓名,于是她才写下“夜杀门”几字,想着以王昆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定会一怒之下找人去灭了夜杀门的!
    但不成想,王昆却反其道而行之。
    云氏的好算盘还是打错了的,就算王昆真有灭夜杀门满门的心,也未必就能做到——夜杀门卧虎藏龙,根基深厚,轻易不会被人灭门,他们不去灭别人满门就很不错了。
    王昆中年丧子,原本是悲愤的、是怒其不争的,但知晓儿子之死不是意外而是预谋后,他既怒意滔天又悲痛欲绝。莫名失去最疼爱的长子,不禁令他恨得咬牙切齿,所以他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