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玺就像被激怒的小狮子一样,不客气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我才不会替你办事!”
    “嘴硬什么,”墨锦没有生气,也没跟他计较,像在平静地叙述一件事情一般,“迟早的事,由不得你。”
    白玺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哪怕心里没着没落,依旧倔强地梗着脖子。
    舟车劳顿了数日,白玺再一次回到睽违了大半年的长安城,在两只脚都安安稳稳地踏在熟悉颜色的地板上时,他心中忽然油然而生一种复杂情绪。
    等走了一段路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应该是带着近乡情怯的物是人非之感。
    没等他感慨完,忽然很不是滋味地发现,那个他很讨厌的远嘉王竟然已经在都城拥有了一座非常阔气的王府,而他,正被远嘉王以一种简直要捏碎他腕骨的力道抓着,不情不愿地踏进远嘉王府的门。
    白玺人进了王府,心却向往着外面,每日都要不死心地逃个几回,再灰溜溜地被人抓回来。
    白玺十分痛心疾首,恨自己学艺不精,又怒王府里的侍卫手段太高明,他都乔装打扮地跑到大街上去了,竟然还能被轻而易举地抓住。
    而他这边都这般闹腾了,那远嘉王竟然不怒也不恼的,由着他变着法儿地闹。
    直到白玺真的黔驴技穷了,不得不消停下来想其他对策,他才终于忙里抽闲似的拎着一壶酒悠哉悠哉地大驾光临。
    白玺见到他,不行礼不下跪,还敢拿那双好看的瑞凤眼瞪他,一副完全不怕死的模样。
    墨锦依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在圆桌前坐定之后,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白玺一动不动的:“干什么?”
    墨锦徐徐倒了两杯酒,开了尊口:“过来,同本王喝酒。”
    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尽是不怒自威的命令意味。
    白玺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坐到他对面,垂眸看着那杯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墨锦低声一笑,“怕本王在酒里下毒?”
    白玺狐疑地看他一眼。
    墨锦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放心,没下毒,本王还要留着你这条小命呢。”
    “我,大姐小妹她们……”白玺指间用力捏紧了那个小小的酒杯,第不知道多少遍问这个问题,“在哪里?”
    墨锦微微一抬下颌,是无声的示意。
    “你先告诉我,”白玺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还有,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追杀云斐?”
    像生怕他不告诉自己似的,白玺语速飞快地补了一句:“只要你告诉我,我陪你喝多少都行!”
    “好啊,”墨锦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大姐小妹她们在江南,好着呢,本王的人没动她们,也没看着她们。至于那个叫云斐的,值得本王兴师动众地派人去追杀他么?”
    白玺认真分辨着远嘉王的神色,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话,如果他用这样一副浑然天成的高傲模样,以及那种让人恨不得打他一顿的不屑一顾的语调说的话,都是假话的话,那只能说明他这老狐狸道行太深太会装了。
    白玺暗自悄悄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些许,拿起酒杯痛快地一口闷了。
    在他放下空了的酒杯时,墨锦忽然看着他笑了一笑。
    “……”白玺莫名被他那又诡异又邪魅的笑,给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二十五章 情毒
    “你,”白玺十分狐疑地看了看远嘉王,又看了看酒壶和酒杯,“怎么突然笑那么阴森?”
    估计是“阴森”这个形容词惹了远嘉王不快,对方忽而面部表情一收,顿时啥表情也没有了。
    白玺:“……”
    白玺抱着怀疑态度,试探性地问:“你……在酒里下毒了?”
    墨锦淡然道:“没有。”
    随后云淡风轻地补充了几个字:“不过下药了。”
    白玺表情空白了一瞬:“……”
    有什么大分别!
    他就知道这个远嘉王没安什么好心!
    但他已经喝了酒了,可现在为什么没有中毒身亡?
    难不成这他娘的还是慢性毒药?
    白玺内心忽然五味杂陈了起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影视剧中的经典中毒画面……
    然后他很悲伤地想:“我不想七窍流血面目狰狞,死得那么难看……”
    正当他又优又愁地自顾自设想着自己中毒身亡的画面时,身体里突然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异样,白玺还以为是毒性发作,可紧接着,他意识到不对劲!
    他的身体在发烫!
    一股很挠人的热,从四肢百骸袭来!
    白玺被激得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步伐不稳地连退了几步,摔倒在背后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