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拿你来赎。”
    白玺蓦然一愣,连一直低垂着头的白嫣也忽的抬起了头,皱眉看了看他。
    她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将刚张开的嘴给紧紧抿起来。
    白玺留意到她的眼神和动作,目光又落到她手腕上的伤痕,一时间忽然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他对上老鸨胜券在握的脸,面无表情道:“好,拿我来赎。”
    第三十四章 哪个云将军?
    倚风楼,既是喝茶听曲之地,也是男风盛行之处。
    风烟院的老鸨又向倚风楼的楼主送来一位俊俏公子,这一消息放出去后,不少熟客前来倚风楼一探究竟。
    白玺两只脚的脚踝处都被戴上了精巧的铃铛脚镯,每走一步响一声,清凌凌的脆响,却惹得他厌烦,在他眼里这不是镯子,而是镣铐,奈何他摘不掉。
    他被带到中间高台上,雅座上坐着的全是男人面孔,外表看着有模有样,看过来的眼神却充满探究的欲望。
    白玺被那些人看得心中一阵恶寒,第不知道多少次想逃离这里,然而他亲手在卖身契上签了字画了押,又被灌了一碗药,浑身几乎用不上什么大力气。
    “算了,”白玺垂下眼睛,在心里安慰自己,“实在不行就自行了断吧,反正没有情毒的解药我也活不了多久。”
    忽然四周传来一阵骚动,白玺循声望去,意外地见到了一身锦衣华服的墨锦。
    远嘉王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带着侍从光顾倚风楼,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指高台上的白玺,语气不轻不重地对楼主道:“本王要他。”
    白玺梗着脖子道:“我不跟你走。”
    “那便去雅间。”墨锦的话仍是说给楼主听的。
    楼主反应很快,赔着笑将远嘉王请去雅间,白玺也被人架了过去。
    雅间只剩他们两个人,白玺站在离墨锦几步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
    有的人容易有执念,越没有得到,越想得到,他觉得墨锦就是这样的人。
    “说说看,你是怎么到了身陷青楼这一步的?”墨锦指间把玩着桌上精致的酒盏,目光放到白玺身上,将他从上到下仔细瞧了一遍。
    白玺避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仰着下巴,倔强道:“跟你没关系。”
    “银子不够,为何不回王府拿?”墨锦停下手中动作,将酒盏重重放在桌面上,“非要拿自己换?”
    白玺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认为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墨锦一笑:“想和我撇清关系?”
    “是。”白玺毫不犹豫道。
    墨锦脸色一沉,猛地起身欺近白玺,低声开口:“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
    白玺忍住了后退的动作,直视墨锦充满怒意的眼睛,道:“不回。”
    墨锦嗤笑一声,忽然将他拦腰抱起,摔在榻上,用力地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狠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呼吸稍稍平稳些,才再次开口:“为何迁怒于我?”
    白玺停止推拒的动作,一个字都答不出来。
    墨锦翻一个身,侧躺在白玺身边,拿他没办法似的轻叹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道:“瓶中有三颗解药,用完就回去。”
    在白玺开口拒绝前,他又冷冷地补充一句:“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期限,我劝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地挑战我的耐心和底线。”
    白玺无语片刻,收下了。
    给不给是他的事,吃不吃是自己的事。
    墨锦张扬地在倚风楼现身一通,和白玺同床共枕了一夜,并没有多做别的什么。
    翌日离开前,他别有用心地对楼主道:“白公子不接其他客。”
    楼主满脸“小的都懂”的神情,拍着胸口保证道:“王爷放心!”
    墨锦便又如来时一般,张扬地离开了。
    白玺发现自己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楼主只让他偶尔隔着屏风弹一弹琴,不会再逼他露面给那些人看,对此白玺只觉得可笑可悲。
    他每日该吃该喝,可心里一直觉得很空,每一天都是枯燥乏味的,想不厌烦都不行。
    就在他又一次不打算吃解药时,忽然耳尖地捕捉到了一个词,那一瞬间白玺忽略情毒发作时的难受,猛地凑到墙根,耳朵紧贴过去。
    这回他听清楚了——云将军。
    白玺立刻敏感起来,心想哪个云将军?
    第三十五章 站住,别走
    白玺恍惚片刻,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可那几个字份量不轻,至少让他有了捱下去的打算。
    熟悉的解药被忙乱地送进嘴里,白玺骤然松懈,仰头背靠着墙,有气无力地缓了好久。
    这天之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白玺开始留意城内的大小动静,其实也不用过多关注,因为近日,云将军大败敌国的美名已传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