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玺正疼得龇牙咧嘴，猛然灵敏地感觉到四周气氛诡异地一变，他当即拔腿就跑，却在拐角处被人用力捉住。
偏僻小巷中，一袭黑衣的白玺被脸色阴沉的云斐狠狠地按在石墙上，冷漠面具被打落在地。
没了面具的遮挡，白玺瞬间惊慌失措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躲开，又深知自己已经暴露得彻底，索性破罐破摔地迎上云斐的目光，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不如就给云斐看看，自己是多糟糕的人好了，等他看清了，也不会想再靠近自己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被无限放大，白玺立即付诸行动，邪魅地低笑一声：“在本门主执行任务的途中，看过我真容的人，都被杀了。”
云斐沉声反问：“舍得杀我么？”
白玺扬眉，不答反问：“将军不是爱上了去倚风楼么，不和那些软绵绵的公子们在软榻上醉生梦死，怎么反倒转性了？爱上玩儿刺激的了？”
“没你会玩儿，”云斐骤然逼近，眉头皱得紧紧的，“行刺侯爷，你不要命了？”
“突然靠这么近，”白玺侧头，却不经意露出脆弱的白皙脖颈，“要按捺不住了？”
云斐垂下眼睫，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总说这些暧昧的话，心里又气又急，又忍不住靠近那脆弱脖颈，恶狠狠道：“这就是你在倚风楼学的么？别总挑逗我，我在和你说正事……”
“是要我直接脱？”白玺灵巧地一侧身，又被一股蛮力拽回来，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苦恼地皱起眉，“将军，打个商量，先松手成不成？你这样紧攥着我的手，我也脱不了呀。”
“白，玺！”云斐咬牙切齿，“你要脸不要？”
“老子不要，”白玺轻描淡写，“你放我不放？”
云斐垂眸恨恨，一字一顿：“不、放。”
【作者有话说】：二更～
第四十一章 没有第三个选择
两人无声地对峙片刻，云斐退开些许，几乎是诚恳地问白玺：“跟我回去，好么？”
白玺拧眉看着他，拒绝道：“不好，我和将军并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与我相认？”云斐像是被白玺拒绝的神情与话语刺到了，眼中流露出痛苦的受伤之色。
白玺几乎不敢看他这副表情，险些就心软了，他匆忙地挪开视线，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云斐便开始喊他，将从前喊过的称呼逐一喊一遍，到最后白玺受不了了，拿他没办法般打断道：“好了好了，我认，还不行么。”
云斐愣了一下，随即涌上失而复得的欣喜，终于笑了出来：“少主……”
“打住，”白玺收敛掉之前的故意作态，正色道，“别再喊我少爷或少主。”
云斐便从善如流地改口：“墨孤。”
乍一听这俩字，白玺还有点不习惯，毕竟这些年也没别人喊过他的字，他适应了一会儿，身体挣扎着动了动，示意云斐松开他。
云斐放轻手中力道，却也没有完全松手，他怕一松手，眼前人又跑了。
白玺肯定是要跑的。
“放我走吧，”白玺轻声道，“你也知道，我们白家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
云斐却还是那句话：“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做什么？你是打算把我交出去，还是打算把我藏起来？”白玺步步紧逼地接连问道。
云斐被问得一愣，急忙解释道：“我可以护得住你。”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白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没有第三个选择。”
云斐眼中凝起深厚沉重的疑问，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何明明白玺已经与他相认，却还是一而再地将他退开？
“为何这么不信我？”云斐努力压下心中的不解和委屈，低声问道。
“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白玺心一狠，情绪也跟着不稳起来，“因为我他娘的现在是王爷的人！懂了没有？”
云斐像是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怔愣住了，白玺趁此空隙，猛地用力推开他，忍着痛狼狈逃离。
方才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里，其实他已经动摇了好几次，每一次摇摆不定时，都得在心里狠狠骂醒自己，不能成为云斐的负累，不能！
被推开的云斐黯然神伤地看着白玺越来越远的身影，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
他仍陷在白玺那句“是王爷的人”的话里。
回都城这些日子，他没少明里暗里地打听白玺的事，知道了是远嘉王让夜杀门重出江湖，也猜到了白玺是新一任门主，他甚至大胆设想过，当初或许是远嘉王救了白玺，而白玺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当的门主。
云斐本来觉得自己猜想的和发生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却没料到，还有另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