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再无知,也清楚药材都是蛮值钱的。
    “你们要是愿意卖给我,我给十块钱。”老村医直言道。
    “十块钱?”二伯母差点白眼一翻,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她原本一块钱就顶天了,没想到十块,整整十块啊!
    她一个月工分加起来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奶奶的小心肝啊,咋这么厉害!”姜老太亦是惊到了,反应过来后就忍不住把小姑娘抱在怀中,感慨道:“咱们小玉梨不愧是是老姜家的小福宝。”
    老太太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要知道,自从小姑娘出生以来,他们老姜家就好事不断。
    首先自留地每年都是全村收获最多的,其次家里的鸡鸭也从隔三差五的下蛋,变成了天天下。
    生产队也总能分到好活,大孙子又考上了重点高中等等等……
    如今,居然随便捡个野菜就是药材!
    想到这,姜家所有人都用一种佩服的眼神看着小姑娘。
    小玉梨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原身的运气为什么会这么好,继续说:“奶奶,这个钱我这次就不能上交了,我想给程锦言挂水用。”
    “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朋友,现在朋友有难,我自当挺身而出。”
    “而且说起来也是间接因为他,我才能发现这株草药的。”
    为了能让大家同意,小玉梨又补充道。
    姜老太没意见:“咱们小玉梨自己的钱自己做主。”
    “那昨个我家二子赚钱的时候,咋没听妈你说这话。”闻言,二伯母不禁撇撇嘴。
    这也太偏心了吧!
    不等姜老太说话,二堂哥就迫不及待开怼:“妈,我才给过家里几回钱,可是妹妹每回去山上都能捡到不少好东西,卖的钱从来没有一回独吞过,如今你不平衡个什么?”
    “我,我哪里不平衡了,我就是口误,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做什么。”二伯母顿时心虚了。
    “我哪上纲上线了,我分明是在和你讲理。”
    “行了,在卫生所里吵什么。”姜老太一皱眉,母子俩顿时不敢吭声了。
    最后,小玉梨的悠悠草抵了五块钱药费,还剩五块。
    …
    程锦言醒来时,看着头顶干净洁白的天花板时,不禁愣了愣。
    等看到上方的吊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没有犹豫,他伸手就要扯针头。
    “你做什么!”原本正趴在他旁边昏昏欲睡的小玉梨,猛地惊醒,连忙冲上去阻止他。
    “我……不想打针!”程锦言干哑的嗓子,发出沙沙的声音,说完后唇角死死抿起,浑身充斥着抗拒的气息。
    这么精贵的东西,哪是他这样的人能用的。
    小玉梨却以为是:“不疼的,不信你自己感觉,疼吗?”
    她又朝他面前凑了凑,稚声稚气的嗓音甜呼呼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全都是纯真,表示自己并没有在骗他。
    “……”程锦言当然知道不疼,可他的心却疼,他可没有钱付医药费的。
    可这样窘迫又卑微的话,要让他怎么冲破自尊心去告诉她?
    “我说了不打就不打。”最终,程锦言还是一把拔掉了针头,满脸倔强的伪装自己的自卑。
    小玉梨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是明白了什么,无奈的摊摊手:“诶,这钱都交了,你不打这也浪费了,又不会退钱的。”
    “……”
    程锦言沉默了。
    “医生,快来给他重新扎。”
    被迫又扎了一针的程锦言:“……”
    继续沉默。
    再沉默。
    “该!”扎针时,小玉梨见他眉头疼的拧了起来,当即抱起胳膊,气呼呼的冷哼一声。
    程锦言则低下头,捏着被角,一副做错事后的内疚。
    看着他这模样,小玉梨哪还有气,立马又巴巴贴过来:“喂,程锦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程锦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她,像是生怕又惹她不高兴。
    等说完后又像想起了什么,迅速移开视线,手指难堪的握着床单。
    她看到了他被打时候狼狈的模样。
    一定觉得他很可笑吧?
    程锦言的胸腔中不禁浮现出酸涩。
    “那就好。”小玉梨点头。
    看到小姑娘的眼中清清亮亮,没有一丝瞧不起他的意思,程锦言才悄悄松开了手,有种稍稍找回自尊的感觉。
    “谢谢你们送我来医院,至于钱我先写个欠条,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把钱还给你们。”程锦言继续说,他不难猜出来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什么了。
    人家既然帮了他,他无论人情还是钱,都是要还的。
    这让姜家人不得不再次感叹他和他父亲截然不同的人品。
    “着啥急,先养好身体再说。”姜老太慈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