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可以从高雅的配乐中获得,这样会令他对艺术品的设计想象,更有画面感。
    Hannibal和世界上大多不被理解的,在金融/犯罪/科技/政治/艺术领域的大咖一样,在做一件事情时,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仍能把手头的事情做得很好。
    情感令他的创造和想法上升到新的高度就如同:
    笛卡尔他的最后一件遗物:爱情坐标系。
    这他一生中最伟大的发明,却只象征——当我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埋头研究理论的时候,我只是想着你。
    这一切行为与心理的关系似乎是不可被理解的,但Hannibal就是这样。
    这房子才刚刚装修好。
    紫木地板的挂釉镜面光亮,书立里装满精装书籍,其中有几册是他上个月在奥格登的私人拍卖会上竞得的,写字台的垫毯他选用铃兰图样,这种象征北欧传统,从待放到酴釄始终羞涩的花朵,总能使人联想到永不凋零的爱情。
    墙围子由大理石制成,美国东部特有的深蓝色大理石带有最逼真的水纹,组合起来的图案像是流动在墙上的河。
    吊灯的罩子和窗帘的图案呼应着,东方的丝缎刺绣总是昂贵得令人咋舌,只有懂得它的人,才会为了一尺布支付几千美元。
    Hannibal恰恰就是这种人。
    白蜡的价值取决于它是否完美,一朵高贵纯洁的完美白蜡,哪怕只能绽放一两天,也比一片花田的价值高昂。
    他踩着一尘不染的皮鞋,站在桌子旁。
    东侧的高背椅子上坐着一个嘴角流血的亚裔。
    他是『东方医生』的主要成员,他本来等候在距离韩国餐厅不到五英里远的无人公路上,接应尊贵的Doctor Lecter前来聚头,结果却被一拳打碎了鼻子,麻醉扔进后备箱。
    他最终的待遇是被Hannibal带回诊室的客厅,用特制镣铐——黑色皮条捆绑在椅子上,维持一个一动也不能动的姿势,面对一张实木桌子。
    也许这还不是最终的待遇。
    Hannibal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将双手合握放在膝盖上,看了他很长时间。
    “原始的野性叫嚣着几乎要破膛而出,但人类必须端坐在雕刻着艺术图腾的餐椅上,用最优雅的姿势分割其他生命,而且唯我独尊,为了避免自己被食用的可能,他们创造了叫做WENDIGO的食人魔鬼,并把它塑造成皮包骨头的恐怖样子,谁知道猪和羊是不是也这样看待所有的人类?”东方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没有表情的。
    他保持着平静和礼貌的态度,接着对Hannibal说:“Doctor Lecter,我理解你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也对其保持着认同的态度,可是对于即成的事实,我们谁都没有否决的权利。”
    Hannibal只是冷漠地看着东方人:“你说的是Will,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谈判的余地,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了,Will并不是属于你的实验品。”
    “对,他不是属于我的实验品,但也不是属于你的实验品。”
    “不。”
    东方人笑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相对于大多数人是不正常的,但Hannibal所言却令他意识到:他才是真正不正常的,虽然他的智商很高,但占有欲还像原始人一样强烈。
    “帝王的脾性会令你产生所属性的错觉,但你要给他打上标签,必须完全征服他的自我意识——在这一点认知上,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Lecter先生,你愿意为他付出什么?难道你以为Will和你的联系是命中注定,信手可取的?命运是人类自己跟自己开的玩笑而已……”东方人说:
    “你爱上他了。”
    Hannibal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不相信面前这家伙能懂得他和Will的关系,以及“全部”的真实涵义。
    东方人环顾四周,目光落向留声机:“是我疏忽了,我早该猜到的……Doctor Lecter,你真是令我感动,可是,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是一场彻底的悲剧。”
    Hannibal的眼睛好像在突然之间完全凹陷进了眼窝。
    他站起身走到样式繁复的橱旁,拉开抽屉。
    抽屉底部,摆放着十几把形状各异的刀剪,每一把都很干净,光亮的刀身可以映出人脸,刀身有磨过的痕迹,刀刃的倾斜的过度部分呈现出完整的直线。
    “Doctor Lecter,你瞧,我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你拒绝了我的诚意,本来,我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的。”东方人已隐约感觉到Hannibal的下一步意图,不过他还是表现的很冷静。他心里一定是有些恐惧与忐忑的,但伪装能力一流。
    Hannibal转过身问:“关于Will?”
    “不,Will最终是属于你的。但他已经被‘改造’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