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降谷零敲门后,所有声音瞬间消失,几秒钟后,传来一个雄厚的中年男声:“进来。”
    降谷零推开门,这是间会议室,屋子正中央是张红木桌,桌子两侧坐着十几个人,都穿着正装,有男有女,年纪最?小的看起来也有四十几岁,都板着脸看着门口的方向。
    唯一在笑的,是刚才让他们进来呢那个中年男人,坐在长桌的尽头,眼睛眯缝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降谷来了啊。”
    降谷零:“大里委员长。”
    这位……宫野志保再次看了对方一眼,这就是那几位先?生中的其中一个。
    降谷零皱着眉,态度甚至还没有面对管理官时尊敬,但大里辽太郎看起来并不在意,依旧还是笑眯眯的,问:“我听吉川说,你有事要向我直接汇报,是什么事啊?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你可以?随意说说。”
    降谷零刚想开口,大里辽太郎又转头对旁边的人笑道:“这是我们警界新星,今年只不过二十九岁,已经立下了好几件功劳,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前?途无量啊!”
    “啊。”那人很快接话,意味深长地把视线投向降谷零:“我看倒未必,年轻人嘛,功劳什么的倒是次要,还是稳重点更好,做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
    长桌两侧的人,都露出了那种莫名?的笑容,那种自付为前?辈看着不懂事的后辈的了然?笑容,仿佛每个人都在说:看吧,很快他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了。
    降谷零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
    该做的事、该说的话。
    什么是该做的?又有什么是该说的?
    和他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们还在危险中等着他,难道要他闭上眼睛,捂着耳朵也坐到长桌边,沉默着得到权力,沉默着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这是他想要的吗?
    不,如?果他想要的是这些,那他当初甚至没有必要和那个男人闹翻,违背对方的意愿考取警校。
    降谷零咬字清晰:“大里委员长,关于香取搜查官的一一七案,我认为仍有疑点。”
    浅井别墅区爆/炸案发生在七年前?的十一月七日,也是在同?年同?日香取晴和公安失联,从境外返回日本出现在爆/炸案现场,被?调查组认为是整件事的开端,所以?被?命名?为一一七案。
    会议室里响起了轻轻的吸气声,所有人的眼睛中都出现了不赞同?的神?色,如?同?在看着他们中的异类。
    大里辽太郎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年轻人,目光微冷,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降谷零是吧,先?坐下,我们慢慢说……还有这位宫野小姐也坐下吧。”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直接坐下了,没有任何的局促拘谨。
    大里辽太郎面色微僵,他从这个女孩眼中,看到了十足的不屑,就连这个未成年的小鬼,都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尴尬,也有些难以?遏制地升起怒火。
    “真奇怪,你生气了吗?”宫野志保看向他,她不喜欢这个男人,这个人就像是她刚接管实验室时,那些试图直接抢走她实验结果的教授,虚伪的让她恶心。
    “太没教养了!”长桌末尾,靠近他们这方的一个人说道。
    宫野志保冷冷地看过去?:“是他让我坐下的,你是在说他吗?”
    男人瞬间满脸涨红,磕巴道:“不、我……”
    蠢货。大里辽太郎眼皮抽搐:“当然?没有生气,宫野小姐请随意。”
    这期间降谷零看着大里辽太郎,并没有依言坐下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
    “降谷君。”大里辽太郎再次看向他:“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还是你七岁那年吧,从那之后虽然?没有再次见过你,但是我可是经常从正晃那里听到你的名?字啊,你父亲很为你骄傲。”
    又摆出长辈的架子了。宫野志保讽刺地扯扯嘴角,这些人究竟把多?少脏事都按在了香取晴头上,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份吧?否则也不会这样齐心协力地阻止降谷零说下去?,这恐怕是这些人自从上任以?来,和同?僚们最?团结的一次了。
    降谷零的声音轻的像是叹息:“是吗……”
    就在大里辽太郎以?为这个年轻警察要妥协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抬起眼睛,目光笔直清正,如?同?利箭刺破浓雾,让他也心下悚然?,下意识地皱眉避开那视线。
    ‘哒。’
    一摞厚重的文件被?放在桌面上,降谷零站在长桌末端,浅金色的发丝在白炽灯光下如?同?阳光,他嘴唇微微抿紧,环视在场的所有人。
    “七年前?,香取晴通过考核进入侦察部,申请加入缅北的境外侦察,目标是代?号苏格兰的犯罪成员,半年后任务完成返回境内,在提交任务报告前?,在浅井别墅区遭遇爆/炸,救下机动队成员后失联,确认人机动队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