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祁音再次发问,而江榆彻底定在原地。
    捂在嘴上的手早就撤走,但她却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良久,江榆哑着嗓子问道。
    “你去调监控了?”
    “我去调监控了。”祁音失笑,肯定道。
    “……那你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不拆穿我?”她沉默,嗓音嘶哑。
    “你不告诉我肯定有原因啊……可是江榆,你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明明前一天我们还?好好的,我想过等你慢慢明白,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祁音说话的时候周身带上疲倦,她温情的贴着江榆的额头,手扶着她的肩膀,“我当?时很难过、很愤恨,甚至……甚至是张惶失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对?我说那些,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就去找你了,但当?亲耳听到你对?我说那些的时候……”
    祁音顿了片刻,突然笑了一声:“我却还?是不相信。”
    “我了解你,你不会那样?。不管如何,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包括最近宠物店里的那件事。”
    “我了解过一起?相似的案子,不过因为证据不足,最后?结果?不尽人意。江榆,这?个事情不好处理,没有律师能保证你能胜诉,但我能。”
    她紧紧盯着江榆的眼睛,仿佛是在立下誓言,一字一顿道。
    “我能保证,我相信你。不仅如此,我还?能能让那个人获得最大的惩罚,你相信我吗?”
    一字一句,如此珍重,如此认真。
    如此……卑微。
    江榆近乎愣住,此番,她怎么说得出不信?
    她功亏一篑,她彻底崩盘。
    正如祁音之?前所想,江榆是一个极易心软的人。
    她见不得祁音这?近乎哀求的询问。
    被桎梏的双手早在不知不觉间垂落,这?一次,江榆彻彻底底环抱住祁音。
    “我相信你。”她说。
    热泪浸湿眼眶,祁音抿唇笑笑。
    相信啊……多么致命的情话。
    第一次,江榆向祁音敞开心扉,她诉说着自车祸以来的所有,她彻底释怀。
    生死重要吗?
    江榆想,其?实还?是重要的。
    但相爱就已?经很伟大了。
    远比生死更要伟大。
    她将头埋进?祁音怀里,宣泄着这?么多天的委屈与难过。
    从系统的诞生到因为任务与祁音渐行渐远,甚至还?讲到了近来的网暴。
    如水闸开口,滔滔不绝。
    将一切都倾泻出来。
    而祁音就如同永远盛不满的净水器,将江榆满腹的黑水一一过滤。
    “我不是不喜欢你了,但这?个任务如果?完不成,我可能会死。”江榆沉默许久,抬起?头来看向祁音,目光中带着担忧,担忧的是祁音不相信她,“你相信我吗?”
    初听江榆所讲的一切的时候祁音确实有些震惊,她想过种种,唯独没有想过如此荒谬的结果?。
    但将这?一切联系起?来,又好像说的通了。
    “刚才我已?经给出答案了,你说什么我都信——除了不喜欢我了。”她再次紧紧揽住江榆,“或许你真该大哭一场。”
    江榆这?会鼻子已?经能映衬出酸涩的红了,只是让祁音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吸吸鼻子,故作坚强道:“这?算什么啊,小小磨难打不倒我,我哪有那么矫情!”
    祁音听着她的语气轻叹一声,语气里尽是心疼:“被系统逼迫着去做任务,被人陷害污蔑,沦为众矢之?的,这?哪里算小磨难啊?”
    字字句句都是疼惜。
    江榆窝在她的怀里贪恋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下意识就想去安抚别人。
    但不等她张口,祁音再次出声。
    “大磨难是磨难,小磨难也是磨难。不在乎磨难大小,只要是让你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倾诉,这?不是矫情,是你的情感需要你个窗口宣泄。”祁音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江榆,“人是很脆弱的,只是你一直把自己?架在高点?承担一切、屹立不倒,强大的是你磨练出来的意志。”
    “所以江榆,你真的应该大哭一场。”祁音再次吐出这?句话。
    江榆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着祁音所说的话,看起?来真的在去思考,但是并没有直接接话。
    她沉默着,很久,惘然道。
    “你说人是很脆弱的。”
    “那你呢?”
    这?个回答在祁音所设想的一切答案之?外。
    她设想过江榆会直视自己?的情感嚎啕大哭一场,也设想过江榆会依旧坚持抹抹鼻子,强调自己?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哭了。
    但她从未设想过,江榆会反问她。
    那你呢?
    祁音愣住,将目光投向江榆。
    看见江榆眼中前所未有的坚定,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