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许久,她终是开口问道?,问出那个缠绕在心底这?么多年的问题:“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讨厌我的,甚至是...恨我。”
    范玉琪往后面?的椅子上一倒,颇有些破罐破摔的味道?:“高三。”
    听到她完全没?有犹豫的答案后,苏槿闻还是没?忍住心脏一疼,强颜欢笑着:“...那时候我们不是关系还很好吗?我以为?,至少要上了大学?以后的。”
    她咬紧嘴唇,眼神淬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嗤笑道?:“是吗,那你可真天真。”
    “你长得好,学?习好,家?境好,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爱着,我在你旁边活生生地被衬托成了个跳梁小丑。苏槿闻,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才跟我做朋友的?”
    ......
    “苏槿闻,你知道?向彦喜欢过你吗?”
    苏槿闻瞳孔猛地一缩,有些错愕地看向范玉琪。
    她低低一笑:“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是,那么多人喜欢你,你才不在乎吧。”
    苏槿闻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道?:“范玉琪,向彦他甚至连过来跟我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但我真诚地建议你换个男朋友。”
    她低着头没?应声。
    气氛重?新静默,苏槿闻看着眼前的范玉琪,曾经那个假小子一样大大咧咧的短发?女孩,如今褪去了所有稚气,蓄起长发?,一袭旗袍成熟明艳,熟悉又陌生。这?是她们几年来的唯一一次见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往昔回忆走马灯一样地在脑海里?闪过。
    高二?下学?期时,她因为?重?要的模考排名下滑躲在座位上偷偷抹眼泪,范玉琪拉着向彦在旁边绞尽脑汁扮鬼脸逗得她又哭又笑;毕业那天,范玉琪抱着自己嚎啕大哭,说?她成绩一般她们上不了一所大学?,苏槿闻安慰她以后还会再见面?;大学?期间她无数次跟罗心媛和其?他室友提起自己有一个从高中开始就非常要好的朋友,弄得罗心媛都有些吃醋;她痛经不舒服的时候跟范玉琪抱怨,她跨越城市给自己点了最喜欢的奶茶。
    为?什么会是高三呢。
    为?什么偏偏是从高三开始讨厌她的呢?
    那个雨夜,范玉琪和向彦跨越了几千里?来到她的城市。那是苏槿闻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局促和卑微,她垂着眸子轻轻开口,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槿闻,我们最近有点困难...”
    她突然有点想哭了。
    范玉琪捏紧拳头,低着脑袋冷笑一声:“还不滚,等着看我笑话呢?”
    苏槿闻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拿好东西离开。
    她走后,范玉琪懈了劲往椅背上一倒,莫名红了眼眶。
    “苏槿闻...你真的特别?讨厌。”
    “我恨死你了。”
    -
    会场外,翟远已?经等候多时。
    他自然接过苏槿闻肩上的包,扬起嘴角:“来接打了胜仗的公主?回家?。”
    苏槿闻勉强一笑,抽了抽鼻子。
    这?么肉麻又耍宝的称呼...她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
    回去的路上无比沉默。
    “苏槿闻。”他忽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别?为?了不值得的人难过。”
    她低着头应了一声,嘬了口翟远准备的奶茶,绽开一个由衷的笑容。
    临近春末的时候,苏槿闻之前对范玉琪提起的诉讼总算有了最终结果。
    由于在网络上造成了较为?恶劣的影响,连带着名誉损失和之前欠的那部分钱,范玉琪和向彦被法院强制执行赔偿25万。
    连绵雨季终于结束,空气里?满是青草和鲜花的清香。
    江城迎来了久违的艳阳天。
    第39章 搬家
    纱帘拉开?, 几缕暖阳映进房间,苏槿闻颇为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她?忽地感觉后脑勺被一道视线紧紧盯着, 迟疑转头就看见?翟远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到哪步了?”
    “..到睫毛了。”她有些心虚地加快了动作, 明明说好九点?出门的, 拖着拖着又超了十分钟。都怪这个破头发!因为静电来回扎了好几次就是扎不好, 弄得她?差点?急眼拿剪刀一把给剪了。
    “翟远, ”她?拖拉着有点?肥大?的拖鞋,一手拿着一个发圈跑过去问他, “哪个好看?”
    他思考了瞬,偷偷瞄了眼苏槿闻:“你戴哪个都好看。”
    ...苏槿闻哭笑?不得。
    “你别瞎端水啊,我是在认真?的问你。”
    他“哦”了声, 指向左手的发圈:“蓝的吧。”
    苏槿闻闻言将蓝色格子的发圈绕在马尾上,满意地冲着全身镜退了两步打量自己。她?今天穿上了新买的花灰美式卫衣, oversize的款式正好将大?腿根遮住, 配着深蓝短裤,松弛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