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邃的眸光紧紧黏在她脸上，神情虔诚。
“辛雾，如果我说，一切结束之后，你有没有可能和我试一试。”
辛雾深吸一口气，缓了缓。
语气很淡：“试什么，试试和你在一起恋爱，然后结婚？沈沉生，你的道德绑架未免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沈沉生闻言站起，苦涩扯了扯唇角：“那你走吧，不要再见我，也不要再来中富。我给你的U盘，是一份可以证明你父亲的死是人为操纵的证据。”
话落，他把U盘丢在桌上。
辛雾顿时僵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沈沉生给她的不是汉坪工程的核心项目资料，竟然是直接摆在台面的证据。
她抬眸一时之间无言，男人正用复杂又难以言明的深刻眼神盯着她。
这U盘里的内容，真的是证据？
害死他父亲的证据？
看她表情迟疑，沈沉生眼底的汹涌消沉下去，目光冷凝。
“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插进电脑打开看看。”
辛雾望了他一眼，压着心口的忐忑紧张，随即拿过U盘操作，点开电脑屏幕，戴上耳机查看。
U盘内容有录音有视频，亦有文件资料。
交给警方，绝对可以快速翻案重新调查他父亲的死，起诉相关人员。
辛雾仔细看完，心脏跳动得厉害，抬眸望向沈沉生。
男人伫立在落地窗边落寞抽着烟，光线投映在他凌厉分明的面目，神色讳莫如深。
她不清楚沈沉生是怎么弄到的这些证据，又为何决定交给她。
沈沉生抖了抖手里燃到半截的香烟，侧眸瞥她，眼里淡去了情绪，面无表情。
“看完了？”
“嗯。”
他道：“你想拿着这个U盘怎么做都随你，我已经让范宇把我名下其中一套房产无偿转赠与你，改天你和律师交接一下签字，我们就到这里结束吧。”
辛雾闻言又是一惊，愣了几秒。
“什么房产？”
男人回：“万茂府C栋二十二层。”
辛雾敛眸暗忖，沈沉生独居的万茂府是在A栋顶层。
虽说同一个小区，但其实不刻意安排时间压根不会碰见彼此。
也算应了他口中的，真到这里结束了。
可怎么会是二十二层，是有什么她猜不到的含义吗？
辛雾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问出口：“为什么是二十二层？”
男人唇角溢出一丝淡笑，缓缓道：“因为，你二十二岁那年，我见过你。”
他眼底重新掀起了浅浅的涟漪，像是在回忆。
“当时你在学校里是维护秩序的志愿者，我坐在车里望向外面，第一眼就见到了你，再后来，在教学楼也见了一面。”
辛雾想再问下去，男人很快又道：“不过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走吧，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辛雾没开腔，心里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如果沈沉生是在她二十二岁那年见过自己，那她获得匿名资助的大学的费用也是在那一年开始收到的。
她还以为是谢斯南怕她拒绝，所以悄悄暗中资助，她便一直当作不知道。
当初为了这件事，她好奇特地去问过老师，软磨硬泡下，只告诉她一个英文字母S。
她联想到谢斯南的斯，猜想就是S。
那如今，这个S代表的会是沈沉生的沈字吗？
“沈沉生，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匿名资助过我？”
男人回答得很简短，就一个“嗯。”
短短的一个嗯字，叫辛雾心底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沈沉生走去沙发坐下，俯身掐灭了烟到烟灰缸里，眸光微眯，看向女人。
低沉道：“还不走的话，我不确定接下来会不会后悔，到时候你可能就走不了了。”
“沈沉生。”
辛雾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轻颤。
抿了抿唇：“房子我要了，U盘的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只能打乱你的计划了，沈沉生。
只要今天出了大厦，她必须第一时间将证据交到警方手里，以免夜长梦多。
沈沉生在她说完这句话离开后，才抬眸盯着那道走远的身影。
眸光无尽的寂寥低落，悄然湿濡了眼角。
陈景熠在辛雾走后五分钟才进来，摇了摇头叹气：“沈一啊，何必呢。”
……
辛雾回到部门，不顾众人的目光，拎包直接去人事部处理离职手续。
出来大厦后，打车直接去往一个地方。
眨眼的功夫，司机道：“乘客您好，目的地已到达，请带齐东西下车。”
辛雾攥紧包，抬眸望向湛蓝白云的天空，眉眼间的愁绪消散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