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她来时,听到宫中有了动静,通过线人的描述,作为女子,她已赫然明?白过来宫里是怎么?了。
建隆帝从未放弃过绵延他的血脉,如今太后与晋王倒台,他自然而然多有谋求——
宫中妃嫔今夜要?生产了!
若今夜诞下的是公主,事情恐怕尚有转机,建隆帝还会继续蛰伏,若今夜诞下的是皇子……
贺云铮还能活吗?
洛嘉没忍住笑出声!夹杂着对贺云铮的怒其不争!
贺云铮皱起眉头,终于?转回身,却在下一秒突然觉得一阵目眩。
他踉跄几步,扶住屋中梁柱,略显茫然地?摇了摇脑袋。
而洛嘉的笑声停止,抬起眼眸:
“罢了,我管你死活呢?”
贺云铮呼吸一窒,随即眼睁睁看她掩着唇转身,走回圆桌旁慢条斯理地?坐下,整理过衣袖后,对他缓缓伸出一只手,细指如兰微微勾起:
“过来。”
他明?日一早要?去哪儿?,起不起得来,与她何关?
“你做了什么??”
贺云铮终于?露出了宛若一年前?那时的表情,天真无措,一双干净的眸子里满是惶然地?只知道望向她!
这?可是他的地?方,他的屋子!
洛嘉轻轻一笑,月牙色的寝衣原本看似给她增添了一抹温柔,可此刻看来,分明?只是这?蛇蝎美人竖起身子,故意露出的柔软腹膜来诱惑他,使他放下防备而已!
她的本性永远刻薄锋利,充满了攻击性。
“我说了,我是来偿还代价的,你收不收是你的事,可我总得将这?件事圆满了,才能不再记挂啊。”
洛嘉勾起红润的唇,笑语吟吟,夺人心魄。
贺云铮见识过她这?样的风情,却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根本来不及细细揣摩她语气?后的悲哀与冰冷。
他的身体里有陌生汹涌的热意在奔涌咆哮,一边是天旋地?转,除了热意之外四肢都失了力道,一边又是看到她白皙的手腕,看她莹润透粉的指尖,眼底里忍不住要?涌出的火!
他很快想明?白,洛嘉定?然在屋里动了什么?手脚,或许是这?奇怪的熏香,亦或许是别的其他,叫他理智渐退,身子越发不受控制,既动情,又脱力。
府中下人,特别是瑛瑛,对洛嘉几乎从不设防,甚至多有好感,所?以?根本没想过要?防她……
防她……
贺云铮眼底霎时血红:“我说了不要?!”
言罢,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与理智转身便走,发了疯似的要?打开?屋门。
洛嘉嘴角的笑意微微敛起,略带讥讽地?看着他怎么?都推不开?。
废话,当虞焕之他们是白来的吗?
半晌,她才嗤了一声:“贺云铮,你以?为建功立业,当了御前?红人,就不可一世了吗?”
贺云铮眼底血丝密布,呼吸越发粗重,难以?置信地?扭回身。
也是这?一刻,他手足彻底脱力,难以?遏制地?噗通跪地?,正对向睥睨自己的洛嘉。
洛嘉定?定?地?看他,一点点解开?襟口的系带,依旧那么?从容:
“我说过,你我之间,从来不是你说了算的。哪怕你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改不了曾是我的一条狗。”
“过来。”
她平静地?想,自己要?他无力去想一切,只能像条狗一般朝着自己爬来,要?看他被自己踩于?足下,看他求而不得,欲罢不能,成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魇!
只有这?样,她才能说服自己,葬送掉她这?数十载以?来,最为铭心刻骨的一次不设防,一次该死的动心。
她洛嘉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她付出过的心血,就一定?要?收回来。
这?是他欠她的。
“洛嘉!”
贺云铮终于?冲破了他的规矩,返濮回曾经那个冲动倔强的少年,一双猩红的眼几乎要?蹦出火星点燃这?幢房屋,融掉外面满院的积雪也融化她。
可实际上,他只能咬紧牙关,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抬起手腕,捏紧她的腰肢,换来她一声刺耳的讥笑与轻吟。
他没体会过这?样彻底的放纵,他向来克制,从前?也十分珍重对方,唯有今天,他在无能为力中被迫享尽了一切,心中的火却烧得他一片荒芜,只觉得凄凉无比。
翌日一早,洛嘉在自己屋中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盛。
今日难得停雪,她竟一时没分清时辰。
丫鬟前?来服侍的时候,洛嘉才回过神,问了声什么?时候了。
“回郡主,巳时了。”小丫鬟兢兢业业扶她起身,瞥了一眼郡主的寝衣被蹭乱,露出的腰肢上赫然留下的指印,明?晃晃彰显前?一夜的激烈,赶忙将眼神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