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韫下班走了,小蝶贝现在办公室中间,垂首想着些什么。
    他现在的家只是能说是薄靳绥的家,他只是一个暂住的客人,薄靳绥好心收留他。可他也有家,在遥远的南洋。但他被家族抛弃,被迫离开自己的父母。
    小蝶贝从被赶出来,已经有快要两年,半年的流浪,十个月的折磨,剩下八个月都和薄靳绥在一起,可他十几年前,一直有父母的陪伴。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族长将自己赶出去之后,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心情。
    小蝶贝走到薄靳绥的休息室,仰面趴到床上,他本来是想走的,但被美色和美食阻挡住了脚步。
    只是今日听起江如韫回家,这份压积在心底的念想才被重新挖掘了出来。
    他应该回去的,薄靳绥对他有恩。
    小蝶贝知道自己应该知恩图报,但是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每日不分离的相处,小蝶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离不开薄靳绥。
    小蝶贝揪着眉,要不把自己的第一颗珍珠送给他?送完再回去?
    金珠还要好久才会成熟,小蝶贝纠结地想,他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
    但是在这之前,他为什么没跑掉?
    小蝶贝开始总结前几次没能成功逃出去的原因,第一次撞到了玻璃上,第二次挂到了树上,第三次钻进了草丛还被陌生人抓到,这些都是在薄靳绥出现的时候发生的意外,如果他趁薄靳绥不在,或者找一个帮手……
    他将注意力放在了江如韫身上,小蝶贝总结了自己认识的几个人的特点,最后发现江如韫才是最合适的。
    第37章 讨好薄靳绥
    薄靳绥终于开完会,小蝶贝已经在他的办公室内计划好了如何利用江如韫回去。
    其实也没有多么精密,就是让江如韫将他送回去而已。
    小蝶贝输就输在自己不知道回去的路,按照薄靳绥的说法,这里距离南洋还有好多个一百公里,他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双脚走回去。
    但陆地上这么多交通工具,他可以坐飞机回去,也可以乘车回去。
    只要到达海洋,小蝶贝就可以随便附着在一艘船上,让它载自己一程。
    想到这里,小蝶贝守住急切的性子,在薄靳绥面前表现的听话又乖巧。
    办公室的门打开,小蝶贝立刻端着水杯冲到 薄靳绥面前,讨好地把水杯递给他:“渴不渴?开了这么久的会,嗓子要冒烟了吧?快喝点水吧薄总。”
    薄靳绥看着小蝶贝手中的水杯,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口问道:“哪里接的水?”
    小蝶贝指了指左手边的方向。
    左手边方向只有一个楼梯,顺着楼梯下去,是薄靳绥专用的卫生间。
    ——小蝶贝是从卫生间里接的水。
    办公室里的饮水机他不会用,而且也看不到饮水机里的水,整个办公室里只有薄靳绥水杯里原有剩下的水,小蝶贝想给他接水喝,可是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了倒数第二层的卫生间。
    薄靳绥眉头皱着,盯着水杯看了看,随后抬起头看着小蝶贝,沉声道:“今阮。”
    “嗯?”
    薄靳绥:“接水的时候,水是流动的,还是静态?”
    他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小蝶贝是从马桶里蒯的水,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小蝶贝:“是我舀的。”
    舀的=静态不动=马桶里的水。
    薄靳绥:“……”
    他是不是还要谢谢今阮用他的水杯从马桶里接的水,然后乖巧的捧过来给他喝。
    本以为是贴心的照顾,没想到是天真的捉弄。
    薄靳绥圈着小蝶贝的手,“你接的水我不能喝,现在要去倒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小蝶贝不同意,端着水杯背过身来对着薄靳绥:“没有为什么那还为什么要倒掉。”
    薄靳绥贴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因为马桶里的水不能喝。”
    “马桶?”小蝶贝瞪大了眼睛,“什么马桶?”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水便都可以喝,不明白为什么马桶里的水就不能喝,这不是区别对待嘛!
    薄靳绥拍了拍他的肩膀:“ 马桶就是马桶,里面的水只能用来冲,不能用来喝。”
    小蝶贝哼了一声:“歪理。”
    薄靳绥:“……”
    说不通了。
    于是他带着小蝶贝去到下一层的卫生间内,打开门让他看着马桶,“是从这里面接的水吗?”
    小蝶贝点点头,“就这里有水啊。”
    薄靳绥:“ 不能喝。”
    但也也不告诉小蝶贝为什么不能喝,小蝶贝自己郁闷得很,哗啦把水杯里的水都倒掉:“不喝拉到。”
    薄靳绥憋着一口气没叹出来,他该怎么说才能告诉小蝶贝,不是陆地上所有的水都能喝。
    小蝶贝气呼呼地转身出去,没见过薄靳绥这么娇气的人,水都不喝!
    讨好人没讨好到正确的地方,小蝶贝开始生闷气,连薄靳绥开车带他回岁园,小蝶贝绑在副驾驶上,抱着胳膊盯着窗外,时不时还叹一口气,故意当着薄靳绥的面发出老大的声音。
    薄靳绥当看看小蝶贝,再低下头看看仪表盘,车速已经提到六十了,为什么还不扑过来。
    想着他又将车速提高了些,小蝶贝仍然无动于衷。
    转眼间到了岁园,一路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下了车,小蝶贝等着薄靳绥给他开门,薄靳绥自己下去后,绕到小蝶贝这边,隔着车窗看他,没有将他放下来的打算。
    小蝶贝又生气又急切,怎么还不把他抱下来,想让他在车上过夜吗?
    五分钟过去,小蝶贝忍不住了,抬起眼睛看着薄靳绥。
    薄靳绥:“说话。”
    “放我下来。”
    薄靳绥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生气?”
    小蝶贝推开薄靳绥,自己摸索着下车。
    想着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就宣布失败,又转过身来推了薄靳绥一把。
    刚好出门看到这一幕的曼姨立刻跑了过来,把小蝶贝接走:“阮少爷和先生吵架了啦?”
    小蝶贝也不知道曼姨说的什么意思,随便嗯了一声。:
    曼姨回头斜了薄靳绥一眼,然后对小蝶贝说:”阮少爷今天去客房睡,我给打扫的干干净净,让他今晚自己睡吧。”
    薄靳绥听见了,顿在原地,什么意思?
    原本是小蝶贝梦游梦到了他床上,曼姨让他在哪里睡有区别吗?还不是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毫无作用。
    薄靳绥不甚在意,他等着小蝶贝今晚自己跑过来。
    小蝶贝还没跑过来呢,曼姨就连他的晚饭都不准备了,只端着一小盘剥好的海鲜去了小蝶贝在的客房,薄靳绥坐在客厅里等,等曼姨端着干净的盘子出来,冷冷开口:“是今阮给你开的工资?”
    曼姨假装震惊的拍了拍大腿:“哎呀!我给先生忘了,我以为您没回来呢!我这就去给你煮一碗面条,五分钟,马上就好。”
    薄靳绥摆摆手,能有面条吃就不错了,如果是今阮开口要求曼姨不准给他做饭,恐怕曼姨直接跳窗跑了,哪还有面条吃。
    目前薄总对自己的家庭地位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虽然刚开始又些不习惯,但是并不排斥,甚至还感觉良好,至少小蝶贝知道欺负他,不是时刻都想着要跑。
    面条煮好了端上了,薄靳绥定睛一看,清汤寡水面,煎蛋都没有。
    而曼姨已经脱下围裙收拾好包走远了。
    薄靳绥盯着这碗十几年没出现在岁园的面陷入沉思,要不要扣曼姨的工资?
    姑且不谈曼姨糊弄他的晚饭,小蝶贝吃得开心不开心,这还是小蝶贝化形以来,第一次没有和薄靳绥坐在一起吃饭。
    薄靳绥迅速吃掉这碗没有什么味道的面条,略显生疏的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想着自己身为老板,还是不要抢曼姨的活了。
    他才不会说是自己不会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