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坐在他身边,释放着温柔的安抚信息素。
    宋听枫面子上不肯承认顾洲的信息素,但对于Omega来说,这确实是比任何药物都要好的催眠剂。
    没过多久,宋听枫真的闻着顾洲的安抚信息素睡着了。
    铁面无私的宋会长睡着了之后就变成了顾洲的Omega,闭起眼睛看不到他目光中的犀利和坚定,眉眼柔和下来,倒像是一个很温润的书生。
    顾洲一直守着他,源源不断地释放着自己的安抚信息素,想让他睡得更好一些。
    宋听枫没办法隐藏住身体的真实反应,他的身体喜欢顾洲,心里却始终不能完全原谅顾洲曾经是怎样对待他的,心里面有道坎,他自己过不去,只能让顾洲一点点磨平。
    他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夜幕静悄悄来临,床头暖黄色的灯光在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
    顾洲还在,中间几次出去看了看金蝶贝的情况,没有反应,还是昏迷着。
    宋听枫睡得有些迷糊,抬起手搓了搓眼睛,连说话声音都变成了小奶音:“顾洲?”
    “我在,睡好了吗?”他把宋听枫的手拿开,放在手心里。
    宋听枫刚醒时很乖,点着头应了一声。
    但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一分钟,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一丝不苟的宋会长。
    他穿好衣服,让顾洲把信息素都收起来,然后打开了通风扇,面色有些不悦:“以后不能再大厦随便释放信息素,不然你就带着抑制器来。”
    顾洲有些委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听枫没在房间里多留,而是去走廊吹了一会风,等到自己身上顾洲的信息素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才轻轻推开金蝶贝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顾洲过来打开了灯,金蝶贝看起来很不好。
    宋听枫在金蝶贝床边站定,看着他干裂起皮的嘴唇,转身出去接了杯水,回来用棉签蘸着一点点地擦拭。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要给金蝶贝单独设立保护法,因为他太脆弱了,脆弱到离开自己的Alpha几个小时,就会因为没有信息素而陷入昏迷。
    如果薄靳绥在这里,估计心要疼死了。
    也不知道薄靳绥那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入夜之后,血光再次笼罩了岁园。
    今天来的人是昨天的一半,薄靳绥都没用很久就让这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解决完这些人,薄靳绥踩着月光上了四楼。
    明天会不会又是一半,但不论如何,薄靳绥都知道自己等不下去了。
    他幻想着小蝶贝在南小洋里游泳的模样,累了从水里面冒出来,求着自己将他抱上去。
    明明事情就在几天之前发生,薄靳绥却觉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思念一旦有了泄口,便如洪流一般让人无法抗拒,薄靳绥想要看到小蝶贝,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他下楼洗了澡,换上衣服,留人在岁园里面守着,然后开着车,大摇大摆地去了联盟大厦。
    折了覃戎将近一半的人,薄靳绥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会跟着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宋听枫那里了,若是真的转移了也倒好,省了他自己动手。
    薄靳绥开车在空旷无人的马路上飞驰,他不想耽误时间,宋听枫也没有告诉他小蝶贝现在的情况,是否还是昏迷着。
    等他距离联盟大厦还剩几百米的时候,宋听枫的电话打了过来。
    薄靳绥立刻接通,宋听枫焦急无措的声音传来:“金蝶贝变成原形了!”
    “我怎么办!”
    薄靳绥脑海空白一片,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我马上到。”
    宋听枫嗯着:“快快点...”
    他太担心金蝶贝出什么问题了,所以当他看到金蝶贝变成贝壳状态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直接给薄靳绥打去了电话,他宁可去岁园,也要让薄靳绥过来守着金蝶贝。
    一分钟后大厦楼下响起刺耳的刹车声,宋听枫跑到床边看,薄靳绥阔步下了车,跑进了大厦。
    宋听枫急忙给前厅去了电话,不要阻拦薄靳绥,更不要让他带着抑制器。
    这通电话还没有讲完,薄靳绥已经踩着地毯走进了电梯。
    电梯升速很快,在薄靳绥眼里却仿佛比不上自己一层楼一层楼的爬上来,终于电梯在焦急中来到了目的地。
    一打开门,薄靳绥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顾洲靠在门口的墙上,宋听枫接着拽开了门,“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薄靳绥没有跟他们说话,也没有埋怨他们,稍稍点头表示自己的态度,然后走进了房间。
    刚走进门,薄靳绥就停下脚步,背着身对宋听枫说,“宋会长不要进来,烦请带着你的Alpha离开这层,我的信息素会让Alpha产生不适。”
    宋听枫说着好,然后抓着顾洲的衣服离开。
    他甚至都没有叮嘱薄靳绥做些什么,因为他知道,如果保护不好金蝶贝,比起薄靳绥,他只会更加痛恨自己。
    房门关上,天花板上挂着的灯被调到了很暗的亮度。
    恢复成贝壳状态的小蝶贝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原本应该湿润的贝壳现在已经变得干涸,薄靳绥走进了些,带着自己的信息素,和冰凉的体温靠近。
    薄靳绥太久没有和小蝶贝分离过这么长的时间,忽视了在珍珠形成之前,毒素都会一直停留在他体内的这个问题,更没想到金蝶贝离不开他的信息素。
    薄靳绥心里涨涨的,却又清晰的酸涩着。
    他没能很好的保护了金蝶贝。
    温柔清冽的雪松信息素瞬间包围了整个房间,薄靳绥走过去,轻轻抱着小蝶贝。
    宋听枫为他准备的这个房间只有很小的一间洗手室,薄靳绥抱着金蝶贝走过去,将他放到狭小的洗手池上,打开水龙头,让水流从贝壳上的沟壑中流过。
    “阮阮。”
    薄靳绥抚摸着尖锐而不刺手的贝壳,柔声说着:“阮阮。”
    磅礴的信息素溢满了这间小小的洗手间,融进水里,附着在金蝶贝的贝壳上。
    “对不起,我来晚了。”
    薄靳绥的心像是在刀尖上滚了一圈,疼得他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他将金蝶贝在水里泡了小十分钟,明确清晰的感受到在金蝶贝重新变成人形的时候,自己的眼前是漆黑一片的,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感知不到手底的贝壳是如何变化的,只知道突然间,小蝶贝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带着呜咽声的拥抱。
    “薄靳绥...”
    薄靳绥心疼的呼吸停了几秒,僵硬地感受着视线恢复清明,然后低下头,看着他。
    不知是心里暗示还是灯光的原因,薄靳绥总觉得小蝶贝的发色暗淡了些,没有之前那般明艳了。
    他捧起小蝶贝的脸,仔细的看着。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很想你。”
    小蝶贝眨着泛红的眼睛,埋怨地看向薄靳绥。
    “你为什么才来?”
    薄靳绥不能告诉他自己做了什么,却也没想到更好的理由,只能逃避性的用吻去堵住小蝶贝的嘴。
    唾液中的信息素浓度没有那么弄,薄靳绥的唇接触到小蝶贝时的那一刻,小蝶贝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用力的抓着薄靳绥的衣服,然后找到他的舌尖,狠狠咬了下去。
    “嘶......”
    薄靳绥吃痛,却没有松开,直到口腔内布满了血腥气。
    小蝶贝一把推开他,用力擦着嘴巴:“再敢把我丢下这么久,你就没有Omega了。”
    “对不起。”薄靳绥很诚实地对他道歉,“有些事情你不方便知道。”
    他还是这么说了,果然小蝶贝更加生气。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捏着薄靳绥衣角的手却紧了又紧。
    “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我不是你的Omega吗?”
    小蝶贝说得那样委屈,薄靳绥看都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