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极了便会胡思乱想,莫不是她出门这一小会儿又有其他可以利用的人了?
    若是归君知晓辛惟清心里所想,定会气的给他一掌,同他嚷嚷,本姑娘是这样的人吗?见谁拉谁,怎么的还不带挑?当她是什么人了?
    也不是归君不带看辛惟清的,只是因为他那一副死鱼脸,她是不敢开口问的,不如挑个可以说得来话的人问。
    “气煞我也!”安乐拍了拍胸口,“方才京城里的人来信,要我同王爷明日便回京,余下的事儿陛下会另派人来处理。这···这是什么道理!”
    “原是拿着你们的果实去喂别人?”归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可知道来的那位是谁?”
    安乐蹙了蹙眉,吐出了那人的官职,“原是什么翰林院编修。”
    “翰林院编修?这人是位状元?”
    “应该是罢,反正王爷是这般说的。”安乐说着又看向了王爷,几日的相处她只觉的辛惟清像极了她的兄长,事事都能想的妥当,于是她便下意识会寻辛惟清来解决事儿,“你瞧瞧,活是我等所为,偏在收尾唤我们归京,这算什么道理!王爷也是不生气!我当真想书信一封给父亲,好让父王奏请陛下!”
    归君听着也不是滋味,便跟着叹道,“陛下此事的确有些过分。”
    “初来时的饷银案,后来的飓风,再抓出了这些个坏事做尽的父母官,这桩桩件件都是我等所为,却要这喂到口中的饭丢给他人,岂有此理!”她越说越激动,差点骂到了陛下,幸亏归君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否则传出去会害了她。
    “郡主!”莫清元敲了敲门道,“已经将那些私自对外贸易的渔民抓着了,您要过去吗?”
    安乐看了眼辛惟清,又看了眼归君,气从鼻子里出,胸腔上下鼓动,她撇撇嘴,“人让我们收拾滚蛋,我们还要同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说罢她便甩袖离去。
    归君见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失笑,“这的确把郡主气的不轻。”不过听方才莫清元的话,她又问,“王爷是设计将那些渔民引出来了?”
    她话音落了良久,那头都不带有些反应,特别是那人冷着脸仿佛是能将方寸几里的人都给冻死,又冷又黑着,再加上那帝王家自带的威严,让人发咻。
    她算是明白了,前者生气至少不会牵制于她,后者生气倒是谁也不理会。
    看来不能再提这件事儿,否则将这人气晕了就不大好了。
    “王爷是怎么引出这些渔民的?”她问。
    这个问题问的不错,那人立刻给了反应,他总算是抬起头,从那动也未动过的卷宗里抬起了头,吐出的话如同淬了毒,“这重要吗?”说罢他又低下了头。
    他这副反应实在是惹人发笑,仿佛同安乐是第一个人,果然人要是待在一起久了,便会被同化了去。
    辛惟清是个温润的人,即使是生气他也会保持良好的仪态,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做到人畜无害,不会让人忌惮。在今日之前归君一直以为他是这样,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实在是让人好奇和新奇。
    但她也不敢将手伸的太长,以免这个人真的被惹恼了,到时候怒斥自己。思及至此,她还是选择默声不答。
    她好不容易才在辛惟清身边混出了个所以然,可不想因此前功尽废。
    辛惟清许久不见沈归君回话,忍不住掀开眸子瞟了她一眼,却见她一本正经的喝着手中的茶水,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没有上前发问,硬逼着自己看进手里的卷宗。
    看来看去,那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看来看去,都看不来那人的一个关心。
    真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作者有话说:
    好啦~原谅归君的直女属性~
    另外专栏里有一本书叫做《他惯会勾引人》~这本书会详写陆听晚和莫南知的故事~想不到吧
    第43章 吃醋
    ◎“王爷吃姑娘你的醋了”◎
    他自个在那儿支支吾吾生着连他自个都不大清楚明白的气!
    而那导致这一切源泉的沈姑娘, 坐在那边淡然自若。
    见他还不理人,归君便想着出门去问庆阳罢了,反正他也是在他手底下做事儿的, 一来二去还更加清楚明白。
    结果那手还没碰到门框,便察觉到身后一寸阴恻恻的目光, 她下意识偏过头去,却只见辛惟清捧着卷宗看的入迷,那寸视线消失, 她撇了撇嘴,只当是错觉。
    正打算继续开门, 那奇异的感觉又一次重现,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干脆转身盯着辛惟清,那人仍然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一瞬不瞬的盯着手里的卷宗。
    看卷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
    “王爷,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她实在是有些发慌,于是便多了句嘴。
    辛惟清深吸一口气, 憋住那想唾骂的冲动,按了按抽动的眉心, 自以为矜持的嗓音却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抖,“不清楚。”
    他冷冷的抛下几个字, 不带丝毫感情。
    他隐藏的很好,向来如此。
    生怕辛惟清心情不好波及于她,归君思忖后还是打算先离开,不过这屋内实在是冷的出奇, 也不知道辛惟清待着舒服吗。
    不再理会那抹若隐若现的视线, 她快速的蹿出门。
    辛惟清盯着她的背影, 气的差点将手里的卷宗丢了出去,不过理智尚存,他停下了手里动作,将卷宗丢在一侧,烦躁的垂下眼,暗叹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同沈归君不过是利用关系,只想利用她找到那人,只是这样的关系,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些莫名其妙而生气恼怒。
    虽然是这样想着,心里的怒气不解分毫。
    忽然听见了屋外人的对话,心如止水,连同微弱的喘息也不敢有。
    “庆阳,王爷这是怎么了,面色不大好。”归君将庆阳拉到了角落里,小声问他。
    庆阳咽了口唾沫,眼神往房内一探,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这离得不远,他要是说依照王爷那耳力定然能听见。
    归君见他犹豫不定,又问,“那…那些私自海营的渔民你们是怎么查出来的?”
    猛的一阵雷声落下,随后雨势磅礴,大的听不清说话声音,犹豫之间雨势又变小,又能听的清楚。
    “既然什么都不说,那你总得说说你们家王爷几时回京?”拿捏不定这雨势,她便加重了音量。
    想来想去庆阳还是答道,“王爷回京的事儿未曾有定落,另外,王爷板着脸的缘由可多了。”
    “今日早晨王爷本想去岸边瞧瞧,偏巧碰见了姑娘上马车,那尹公子扶着您,小心翼翼,我见那时王爷脸色就不大好了。”
    恰巧雷声响起,辛惟清只听见了前半句,后面的缘由他一句也没听清。
    归君秀眉微挑,饶有兴趣的盯着庆阳,确认道,“早时雨大风大,你可确定王爷瞧见我了?”
    “应当是瞧见了。”他点点头,继续道,“后来去了岸边,王爷估摸着这些渔民同那些私贩有交易,便不会因为飓风从而违约,拼死也会将那些海产品或是当地的商品送出去,于是王爷便守株待兔,而后让人扮成私贩的模样在那边晃悠几下,那帮人便上钩,上赶子要将东西卖出去。”
    “不过只是抓住了一部分,其余的党羽方才逮住了。”
    “至于王爷什么时候回京,还真没个定数。”
    归君听了个大概,算是听明白辛惟清变扭的缘由,居然是吃味了?她同尹松落的醋?
    “多谢。”归君与他笑笑,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忽然有了进去的冲动。
    屋内的辛惟清恰巧是错过了庆阳这句话,从而也不知道自己被挂上了吃味的标签,若是遭辛惟清听全,他定然会教训庆阳一番!雨大风大,他当真没有瞧见!既然庆阳瞧见了,为何不早早上报?
    “不过…”归君没离开,仍旧盯着那雨,“这雨下的真没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