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思春伤秋可不行,去看看成安王罢,他也下了水,免得我们前些时候做的打算全部都白做了。”
    这般唯唯诺诺算什么道理?她可是沈归君啊,所作所为皆在计划之中,不过只是这些变故?于她而言不在话下。
    说是这样说,可她眼里的郁气不少三分。
    外面的空气清净了几分,雨又小了几分,街上的积水也慢慢褪去。辛惟清正同安乐郡主商讨,家园被毁者该如何重建,又将给予多少补贴,再者是否需要开仓放粮。
    可是又得了消息,朝廷落了诏书,吩咐他二人不要再参与后续修建,明里暗里的意思便是给新来的钦差一个展现的机会,这样做却也寒了他们几人的心。
    特别是安乐,这才方接触朝廷险恶,却看了个通透。
    “我熬了姜茶,诸位分下去喝吧,免得落水着凉。”归君缓缓上前,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后面跟着两个小厮手里抬着两缸姜茶,放置在他们面前。
    归君拿过碗舀了勺姜茶就近递给了安乐郡主,“郡主,请。”
    安乐正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难熬,更加珍惜这碗姜茶来,端着便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殊不知自己正被一个人打量着。
    归君又舀了碗递给辛惟清,姜茶递去那人不接,干干的盯着她,她实在不解,便问道,“王爷不用吗?”
    那人侧着脸,沉着脸色僵硬着不回头看她,却遮住了眼里惊心动魄的晃荡,“不用。”
    “王爷,您落了水,怎能不喝?”不等归君劝他,庆阳抢着先劝上了,说着他便要上前接过沈归君手里的碗。
    归君只感受到手上一阵风拂过,随后那碗便到了另一人手里,她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出了一只空碗。
    这一来二去不过眨眼之间,快的如同从未发生过那般,她没缓过神,握着那还滚着热气的碗壁,又盯着那一本正经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男人,忍不住小声道,“不、不烫吗?”
    “噗!哈哈哈!”
    安乐捂着嘴大笑出声,甚至直不起腰,眼神却在归君同辛惟清之间来回移动,意味不明的嘴角怎么也放不下去,她笑道,“这是什么道理?喝又不喝,喝了也不怕烫!啧啧。”
    不愧是皇家儿女,说的话总是那么到点子上。
    庆阳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儿,挠了挠头,退回到了辛惟清身后。
    听的安乐调笑,归君也跟着挽起嘴角,但也没有出言反驳。而辛惟清同样也是,甚至他连个气急败坏的模样都没有。
    安乐不再自讨没趣,反倒问归君,“需要我派人协助你分下去吗?”
    归君收了嘴角的笑意,道,“不要分的太远,只分给一些心腹即可,分远了若是有人想诬陷什么轻而易举。”
    没想到沈归君如此的谨慎,安乐顿时起了钦佩的意思,“还是二姑娘考虑的多,那我便带人分下去了?”
    “我随你一起吧。”归君错过在场之人同安乐一起往下走去。
    等人走远之后,辛惟清脸上的不悦才又露了出来,“要论爵位,我比安乐要高,为何她先给的安乐?本王才是落水的那人。”
    他声音很轻,但庆阳还是听着了,他赶忙垂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心里却急开了花。
    王爷啊王爷,郡主离的近些,总不能舍近求远罢?这…好纠结的?
    第47章 出发
    ◎“他想诈我!”◎
    “她这姜茶的确有效果, 喝了后浑身都舒坦了。”即使是人走远了去,辛惟清的嘀咕声仍然不停歇。
    “王爷,王爷!”
    墨迹追了一路, 跟着一趟喊话,那人就是不回头, 急得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又想到他是个王爷,还是忍着吞下这口气。
    辛惟清听见动静回过头去, 懊恼道,“方才想事情入迷, 没听见大人的声音, 还望大人海涵。”
    墨迹哪敢同他治罪,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
    “王爷,那些个海民已经押入大牢,另外同文知府有关的所有官员都已经调制出一个名单, 逐一暗查过去了。”
    “不过要注意放消息到京城去,要让陛下知道这个地方有这一档子事, 日后可以将大人提携到近京之地。”辛惟清点点头道。
    “王爷说的是。”墨迹应答又转身下去办事。
    待人走后,庆阳走上前若有所思询问辛惟清, “这安抚使大人做事利落,王爷是否想要重要他?”
    “先前是被文印压了一头, 又被那愚蠢通判制止,想来他也是有怨气积压于心,恰巧这又是一个机会。”
    千载难逢的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今早莫家人又来了,不过属下命人将其拦在外面了, 二姑娘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儿。”他拿出了一沓黄纸, “这些是莫府拿来的清单, 说是赔给二姑娘的礼,一五一十的都写上面了。”
    “送礼便罢了,还送清单来?这是何意?”辛惟清接过那一摞单子,依次看了个遍,随后嗤笑声,勾唇讥讽道,“送的这些东西,算的了什么?当她是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糊弄?”
    庆阳也点头,“的确,莫府这次可算是打了国公府的脸,想必后续同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你带人再去各家各户点名,若是有人失踪或受伤一定要及时上报,并且派遣大夫过去诊治,如若有人发热起红疹更要重视。”
    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若是有人发热怕是会得了疫病,那便不好处理了。
    ——
    翌日
    积水差不多褪去,福州府又恢复一片繁荣的模样,不过后续的修复问题还得再花些心思,不过这一切都将交给下一位来者。
    归君早早的便被传唤到了前厅,一进屋便瞧见安乐同辛惟清一左一右端坐于太师椅上,气氛静谧而可怖。就在二人这般奇怪的注视下,归君福身行礼,“见过王爷、郡主。”
    终是安乐憋不住气,将矮桌上的卷宗拿了起来,“归君,这份卷宗便是那日在甲库丢失的那份,这里面记载了福州府里大大小小的税收事务,可是看来看去也看不到月营两百两的店铺,虽说前些日子我们查过那些铺子,也收到了前知府的认罪书,不过这里面有一间商铺作为特殊,这商铺的主人···是国公。”
    她这副架势颇有些拷问人的样子,归君接过那份卷宗,打开随意看了眼,又将那卷宗递还给安乐,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回郡主的话,这间铺子虽说是母亲的陪嫁,但归君并未接触过这铺子,这几日之前我也从未知晓这里有这间铺子,所以···郡主说的话,归君实在是无能为力。”
    意思明确,我是才来的,若是你们真要抓谁和文知府做了那些交易,就要去寻沈段邺。
    辛惟清支着下巴,听着归君编了那么一段话,忽的有些想笑,早知道她这么能编不如当时抓她个现行。
    “归君说的也是,不过我请你来也只是想告诉你这个结果,至于你想怎么做与本郡主无关,另外接下来再发生什么,都不是我同王爷能插手的。”安乐叹气,忽然有些闷闷不乐,“我这还没杀多少敌人呢,便要缴械投降了。”
    “时辰差不多了,要出发了。”
    沉默许久的辛惟清突然出声,他走到归君身旁朝归君伸出手,“二姑娘不用如此规矩,这只是本王同郡主的疑惑,这疑惑解除便好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归君却笑不出来,慢慢的将手放在辛惟清的手上,柔软相接,二人皆是一愣,不过归君反应的快借着那道力便起了身,而后收回了手置于身后,眼神挑衅的看着辛惟清,“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郡主和王爷是要拷问我呢。”
    说的好听,不过是想诈她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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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