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莳倒是看?多了,御花园年年都一个样?。
    “娘娘, 方才李公?公?说行宫那边最近只有先容贵妃去过,被人拦在了行宫外, 不?知为?何又?被永安公?主知晓了,公?主这?才闹着要出去。”
    听见有母妃的事, 颜莳脚步顿了一下, “她去过几次?”
    “貌似只有一次。”听月记得李公?公?只提过一次。
    按理说母妃也应当待在行宫内,她在国公?府里着急永安也理所当然。
    可她不?想让容家的人再接近永安,至于母妃那边确实有些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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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月跟着颜莳回到景玉宫时才知晓方才已?经有司礼太监来传过圣旨了。
    “娘娘怎么没?告诉奴婢?”她是景玉宫里唯一一个跟在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 没?想到却是最后一个知晓娘娘要封后的人。
    颜莳坐在窗边闻言道:“总会知晓的。”
    她看?着窗外依旧青翠的绿竹, 因为?之前?的身份束缚,她从未想自己会与何人共度一生, 甚至没?往这?方面想过。
    颜莳知道自己若真能撑到继承皇位,最后也只会被容家挟制,拿来一个容家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后嗣。
    她收回视线,若真要与一人共度余生,霍如深对她而言确实不?错。
    听月郁闷了一会儿后又?兴奋起来,她站在颜莳身边道:“娘娘之后便是后宫之主了,那咱们要搬离景玉宫吗?”
    颜莳摇头?,“不?用。”她很喜欢这?里,没?打算搬寝殿。
    霍如深那道圣旨很快就从皇城传了出去,真真应了李公?公?那番话,几家欢喜几家愁。
    原本后宫无主位中宫,京城中有点家世底蕴的姑娘都能有机会,可圣旨一出,皇后之位便钉在容国公?府了。
    老国公?这?厢刚送走?府里的大夫,后有迎来了圣旨,他先是高兴了须臾,而后又?觉心塞。
    现?在的贵妃娘娘算不?上容家的血脉,只顶了容家的姓,就算是得封皇后,容家也只有明面上的风光,背地里依旧担心陛下何时会对容家出手。
    以前?他做梦都想容家的女儿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可现?在他却高兴不?起来。
    想起他之前?便设计好?的东西,老国公?缓缓呼出一口气,好?在他早有准备,那大夫就算被送到了皇城,家眷也在他手里把持着,不?怕他不?听话。
    只有控制住了皇后他们容家才有可能保全。
    将近晚膳时分?,霍如深才又?踏进景玉宫,他让人将圣旨晓谕六宫,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他不?在乎那些人听闻圣旨是何态度,也不?在意明日早朝会如何,他只知道现?在颜莳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只是他不?知道颜莳从来都不?对自己已?经应下的事反悔,她待霍如深依旧如同往常。
    霍如深倒觉得挺好?的,这?样?他才不?会乱想,不?会以为?颜莳答应他是因为?别的事。
    许是今日圣旨的缘故,小厨房端上来的晚膳格外丰盛,霍如深跟听月说了声:“传朕的旨,景玉宫内外伺候的宫人都赏一年俸银。”
    听月闻言眼睛都亮了些,忙不?迭去传旨意。
    殿内只剩他们两人后颜莳才缓缓开口道:“陛下国库充裕了?”
    “朕同余先生合计了下,除去拨给北疆的军需,还剩下不?少,也算是充裕。”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今天日子不?错,心情更好?,而且景玉宫内外的宫人也都听话安生,该赏。
    颜莳丝毫不?意外,南巡路上抄了不?少油水回来,那几个地方的贪官都被惩治了个遍,白花花的银两接连运到京城,国库怎会不?充裕。
    “朕让礼部?择个好?日子,他们还没?挑出来,不?过也不?急,明日会有人来给殿下量体?裁衣,殿下……”
    颜莳给他夹了一筷子新鲜的竹笋,打断了他的话,“皇城里的规矩我远比陛下了解。”
    她不?想用膳的时候有人在她耳边絮叨,如果让他接着说下去,他恐怕会把大典的流程都跟她说一遍,而且她觉得自己并不?着急,着急的人明明是他。
    霍如深没?觉不?妥,他欣然将颜莳夹过来的鲜笋放进嘴里,最后说了句:“近来各地上供了不?少稀罕玩意,朕明日让人给殿下送来。”
    用过晚膳,颜莳唤住了又?要去武英殿的霍如深,“景玉宫便挺好?了,陛下无需再让人修整宫殿了。”
    按照规矩历朝皇后都应住在凤栖殿,可她不?喜欢那地方。
    霍如深自然答应,“殿下想住在哪就住在哪。”
    今日余若休假,得知了圣旨的事,他匆匆赶到武英殿,封后一事陛下太过着急,甚至都没?跟他商量商量就直接下了圣旨。
    可当余若将话说完,霍如深眸色便暗了下来,若是其他的事也罢,关于这?件事,他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出异议。
    “余先生就是为?此事来的?”他不?等余若开口又?道,“朕的后宫之事,先生就不?要多管了。”
    门外,柳献听得心慌,他刚才就该仔细问问余若是为?了何事来的,早知是为?了这?事,他就该劝劝。
    他们这?群人里当属他跟着陛下的时间最久,最知晓陛下的心思,他从未见过陛下对人如此上心,眼见陛下正高兴,余若非要说两句不?妥的话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里面争执不?下,柳献心里着急,可当他一抬眼便看?到了带着太医过来的颜莳。
    柳献立刻来了主意,他故意放大了声音行礼道:“臣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他这?一喊,殿内也安静了,柳献松了口气,他给颜莳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看?懂进去劝劝,君臣不?和可是大忌,他实在不?想殿内二人离心。
    颜莳似乎看?明白的柳献的意思,她站在殿外稍顿了一瞬便带着文良走?进去。
    霍如深没?说今晚会不?会回景玉宫,文良白日里见不?到霍如深的面,他忙起来连让太医请脉的功夫都没?,文良只好?在晚上过来,哪知还是来晚了一步。
    颜莳也多日没?问他关于霍如深的病了,便带着文良来武英殿,没?想到会撞见这?些。
    文良感到殿内气氛不?对,放轻了脚步等着颜莳开口,而颜莳则走?到霍如深跟前?道:“陛下又?忘了今日让太医请平安脉。”
    她说罢示意文良上前?诊脉。
    霍如深在见到颜莳后就消了大半的气,他身为?皇帝,为?何不?能立自己喜爱的女子为?后?
    顷刻之间,余若倒成了殿内多余之人,霍如深见他面色发僵,心里又?高兴了几分?,这?次颜莳终于在余若跟他之间向着他了。
    不?过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听见颜莳问道:“余大人近来身子可好??”
    余若刚和霍如深争执不?下,梗着脖子僵硬地道:“臣无碍,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这?边文良已?经给霍如深诊好?了脉,“回娘娘,陛下身子已?无大碍,不?过还是要静心养神,不?可情绪激动,尤其是不?要与人争执。”
    文良这?话几乎是在暗指余若了,他们都是霍如深身边的亲信,偶尔刺上两句也无大碍。
    倒是余若听了文良的话才知晓霍如深此前?身子有恙,语气不?由弱了下来,但还是有些生硬,“陛下应该保重身子的。”
    眼见霍如深又?想说些别的,颜莳将手按在了他手心上,对着余若道:“借此机会,文太医也给余大人把把脉吧,余大人日夜担忧朝堂,身子难免会吃不?消。”
    颜莳说到这?份上,余若再拒绝便真成了不?识好?歹,他寻了张椅子坐下,等着文良给他把脉。
    其实他也不?是反对陛下立后,余若抬眼看?向坐在不?远处相握着手的两人,他又?不?是瞎子,怎会不?知道陛下喜欢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