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你觉得说什么也没有用。”段景华倒不会被他惹恼了。
    可能是看着这碗药,他的眼神却变得格外温柔起来,尤其是在正视着白渝苏的时候。
    周公公给他使了一个眼神之后就出了门。
    房间当中又剩下他们两个人,段景华对他的这种喜爱,不知是不是喜欢。
    “从小到大我恨嫉着四哥,他有父皇的宠爱,母妃的关切,可是我呢?我的母亲因为公道而被他的母亲亲自赐死,父皇虽然知道我文武双全,可仍旧只是赞叹两声,便不会多看我两眼,只要四哥在,好像我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都没有人在意。”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白渝苏或许能够理解他,可还是想在这个关头劝说劝说。
    他觉得段景华不是真的坏,只是在这皇室的大染缸当中被浸染的久了一些,所以心中也被那能够倾覆天下的势力而蒙蔽了双眼。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你将来真的会没命。”
    “那你呢?”他问。
    甚至眼中满含着期待的问他:“那你在意四哥是否超过在意我呢?”
    正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在乎他,尤其是在自己第一次夺皇位失败的时候。世人都唾弃他,狼子野心。
    他在市场当中跪爬,受尽所有百姓的冷眼,曾经高高在上的王爷落得如此落魄下场,那样翩翩如玉的君子,最后浑身狼藉,都不如那乞丐来的体面。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的世界当中从小就没有光,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兄弟的和睦。世界上好像没有人爱自己。
    甚至他身边都没有一个像阿九那样忠心的侍卫。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渝苏的出现是他生命当中的一道光。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段景华也一定会为了他,许他最好的。
    可他偏偏是自己四哥的人,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奢求的东西,四哥都要和他抢?
    为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更偏爱他四哥更多一些,究竟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白渝苏是他唯一的想要的,除了皇位之外,唯一对人的欲望。
    这份痴迷让他整个人的性子都变得有些偏执。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是多年来作为皇子潜藏着自己这份心底的阴暗罢了,现如今终于能够做回一次自己。他才不要顾及什么礼仪廉耻,不顾及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否是自己四哥的人。
    他只想让白渝苏成为自己的人。
    “你说等四哥看到你成了我的人,肚子大着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不会疯掉?”
    白渝苏皱着眉头看他,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我宁可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当初我只是可怜你,如果能想到有朝一日,你会因为我的善举而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宁可没有这份善心,你还不如死在那废王府!”
    “哈哈,死在王府?”
    段景华现如今根本不反驳他的话,因为他看着白渝苏就像是在看着即将消失的人一样,眼神当中满是悲悯。
    “可惜事实是我没有死在王府,现如今和你说话的人是我。即将回到京城登皇位的人是我,而你心中的那个人,我的四哥,他想活命,就需要对我俯首称臣,我也要它像狗一样在市场爬行,才能留下你孩子的命!”
    “休想!”白渝苏知道他说出这话绝非是开玩笑。
    他顺手想要从桌子上抄起一个碎片插进自己的脖颈。
    就算自己死,也绝对不能让他威胁到段景然!
    如果段景然为了自己会像曾经的他一样去市场。跪着爬行,那么他的心一定会痛的,无法呼吸,他不想让自己爱的人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降低底线。
    何况皇宫当中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
    现如今宫里的宴笑不知道怎么样了……
    白渝苏下手很是决绝迅速,但是段景华一挥就将那碎片打走:“你若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
    第一百二十章 心意已决
    “你想用我去威胁段景然,这才是做梦,绝不可能。”
    白渝苏心意已绝,眼神也是那般热烈。
    段景华和他的力量实在悬殊,轻而易举就将他的手腕克制在自己的手中:“如果我不肯,你又怎么可能死的掉?”
    “你以为就算你扣住了我的人,我也会甘心吗?”
    即使自己现在在他的身边被克制住,不能够和段景然相见,但是真到了那一天,他绝对会用自己的死来成全。
    他这句话偏偏正中了段景华的下怀。
    他拿着手中的那一碗药。得意的给他看:“那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肯。”段景华试探着那碗药的温度,现如今刚刚好:“要只要喝进去无色无味,却能够让你的记忆消失不见,从此以后你就能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
    只要白渝苏不记得曾经那些事情,那么自己以后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做梦!”他奋力的挣扎着,不想让这人的计谋得逞。
    可是这样的挣扎又有何用?
    段景华上手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人狠狠的扣在了自己的身下。他骑在白渝苏的身上,让这人瞬间动弹不得。
    白渝苏的身子现在也不方便,他稍微一挣扎起来,那腹中传来的剧痛就会让他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挣扎的力气也小了许多。
    床上的被褥都被揉皱成一团,奋力的挣扎,就如同蚂蚁在水中的求救,只能掀起半分波澜。
    “喝下去,只要喝下去,一切都好。”段景华嗜血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拿着药碗逼进他的唇边。将那一碗黑漆漆的药全部从他的口中灌进去。
    白渝苏不肯喝,闭着嘴,可是他的脸颊被人狠狠的捏住。那种痛感让他的嘴巴不由得撬开了一条小缝隙。
    苦涩的药从他的口中流淌进去,他咳嗽着,想要将那些药全都从自己的嗓子当中逼迫出去,却也做不到。
    甚至难受的浑身抽搐,对上了段景华心里的目光都是在期待着他失忆的样子。
    “只要你想起来这些事情,你就是我的人,将来和我在一起,这孩子我也会当成我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想用自己还有负重的孩子作为威胁人的筹码。让自己心底的那个人放弃江山。
    那要如同烈酒一般入喉灼烧着他的心肺,段景华紧紧的掐着他的脖梗。根本让他呼吸不上来。
    直到这人昏迷,他都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空气当中蔓延着的那一股苦涩的药味儿已经散落出来大半。
    段景华从床大旁边用指尖轻轻沾染着滴落出来的药液。又擦拭在白渝苏的唇瓣上,实在有些恋恋不舍。
    可内心当中却又无比庆幸着:“忘了就好,忘了他。”
    他说的话就如同在喃喃自语,只想让面前的这个人忘记四哥。
    而他的掌心也悄然的抚摸上了白渝苏的小腹部。
    这孩子。是四哥的。和自己也有血缘关系。
    不知为何,此刻他内心当中那一种兼职的占有欲好像得到了满足。
    躺在床上的白渝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身体软的不成样子。
    段景华仔细看着他的眉眼,心中是那样的欢喜。现在无论是怎么抱他,亲他,这人都不会再有反抗,此刻脑子里也在将四哥所有的记忆全部删除。以后在他身边的人只有自己。
    **
    连续过了好几日,根据李二提供的那些山匪名称,当真还找到了一些线索。
    在附近有一座山,叫做周子山,里面的山匪在前些日子发现一条小路有马车压过的痕迹。
    “这地方原本就是一条小路罢了,能够更近一些的通向流城,那地方去京城也近一些,不过因为这路实在是太小,再加上周围的草地都不平整。所以大家都是用走的,很少有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