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吟在一旁道:“我还专门给你准备了几个照顾生活起居的下人,你要是有什么习惯,尽管和他们说,这一路上是不是累坏了?但是先别急着休息,先吃点儿饭,我让后厨做了点儿饭,吃饱了再去休息。”
    说到这里,虞南吟伸手拦住一个下人,道:“去让王嬷嬷热些奶吧,两个孩子刚回来,让他们喝点儿热乎的。”
    下人面露为难道:“夫人,王嬷嬷昨天夜里感染了风寒,今日专门请了假,说是要去看病,早上就离开了,估计夜里才能回来。”
    虞南吟微微皱起眉,“怎么没人和我说呢?病的怎么样?严重吗?”
    “看起来倒是不严重,王嬷嬷心善,怕是不愿叨扰夫人。”
    “那算了,让刘妈去吧。”
    “是,夫人。”
    连予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轻扯,这王嬷嬷,怕不是就是那王家奶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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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糙汉和他的小娇夫(十四)
    在短暂的对话间隙,从周就已经查到了他想要的全部消息。
    “王嬷嬷就是王家奶娘,徐安阳要跟晏言酌回来的消息一早到了之后,晏家就开始张罗收拾,生怕有一处布置的不好让徐安阳住的不舒服,王家奶娘得了消息后便打算离开,但是她和晏家签的是卖身契,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而且,就算虞南吟心善同意了她的请求,她也不会离开了。”
    连予有些好奇道:“为什么?”
    从周说:“她的孙子前几天出去和朋友玩,意外得了中风,因为救治不及时变成了脑瘫,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她这个年纪,一旦离开晏家,就找不到任何做活的地方,而他的儿子儿媳之前也因为遭遇匪贼而早早离世,能照顾孙子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连予恍然,“所以她现在是想尽量避开和我见面对吗?”
    因为王家奶娘推徐清辞落水的时候是被徐安阳亲眼看见的,虽然徐安阳那个时候年纪不大,但到底是记事儿了,王家奶娘自然得提放着些。
    从周说:“在避不开的时候,她大概率会想办法试探你是不是还记得她。”
    连予笑了,一个新的坏点子悄然出现,“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不是吗?”
    晏丞书和虞南吟把两人带去了膳厅,里面已经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等他们落座下,刘妈也把热好的奶端了过来。
    先喝了热奶才开始吃饭,整个饭桌上,完全没有连予预想中的,世家大族的规矩森严,反倒是像寻常人家一样,没那么多的规矩,晏丞书和虞南吟会拿着公筷给他们夹菜,还会主动问好不好吃,再聊些家长里短。
    倒像极了那句老话,越是大户人家,规矩越少。
    不过也可能是在照顾他一个外来者,总归这顿饭吃的格外舒心,吃过饭道别后,便由晏言酌带着他去接下来要住进的院子里。
    院子不小,院里还种着花草,沿着铺好的青石板走到屋门口的时候,会发现左边院墙处种着一颗桃树。
    院子里原本在忙活的下人看见他们进来后,都齐齐停下脚步,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厮主动站出来,道:“晏公子,徐公子,我叫阿福,是专门负责徐公子您的日常起居的,这位是阿元……”
    阿福把院子里下人的名字和职责都介绍了一遍,然后伸手带着两人参观完整个院子,最后引路到屋门口,“公子带来的行李我都让人放进屋里了,但是没经过公子允许便都没有动,公子可以自行收拾,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喊我便是。”
    说完,便极懂眼色的退了出去,把屋里的空间留给两人。
    参观完整个院子,连予不得不感叹这一句,光是这个院子,就比徐家在小溪村的整个院子都大。
    他目光落在被抬进屋内的行李上,扭头对晏言酌道:“这里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
    晏言酌本来就是陪着他来的,如今见状便道:“我的院子就在那边,你若是有什么可以直接去找我,或者喊我一声,我能听见。”
    “行。”
    等人离开以后,连予把行李打开,把里面日常穿的衣服拿出来收拾好,徐家人想的很周到,把春秋冬的衣服也全给他带上了,但是带的不多,只是为了应急而已,徐家人觉得到底是去了京城,除去专门应急的衣服,也该去新买些衣服,不然会被人瞧不起的。
    虽然如今仗着徐家大哥的势,没人会小看他们。
    连予把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把徐家人专门给晏家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然后唤来阿福给他带路,又把礼物全部送了出去,送给晏丞书和虞南吟的分别是一副上好的狼毫和一整套的上等白玉珠宝,两个人收到之后都表现的格外惊喜。
    把礼物送出去后,连予又掏了些碎银递给阿福,道:“这段时间还要多仰仗你了。”
    他话说的不卑不亢,既没有客人的傲慢,也没有人在屋檐下的卑微感,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让阿福在相处过程中倍感舒心,他之前提着心的也放下不少。
    虽然是主人家的客人,但到底从来没伺候过,主人家是好说话,不代表别人好说话,阿福没见过连予,不知道该如何拿捏分寸,只能识眼色暗自揣测,但一般的主人家在外人面前惯会伪装,所以他即使觉得舒服也觉得是连予故意伪装而成的,心到底还是提着。
    但如今各方规矩都做到了却不觉得让人难受,阿福知晓眼前人定是个极为知事儿的,但不管如何,起码他能瞧出来,面前人便是寻常时候也是如此,便也寻到了适中的点,心也就自然能落下几分。
    阿福笑的真诚,他一眼瞧明白面前人是不喜弄虚作假的,“公子何须如此客气,这本就是下人们该做的。”
    顿了顿,他揣摩道:“公子回去可是要歇息?我叫下人们都莫去打扰,然后让后厨做些点心,待公子醒了若是觉得饿了,也能先垫垫肚子。”
    连予笑道:“好,不要做太甜的就好。”
    阿福得了吩咐,“哎,好!”
    回去进了屋关上门后,外面下人们的动作也就轻了许多,连予暗自感叹这人的聪明,然后躺在床上,问从周,“那王家奶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从周说:“在郊城自己的院子里,这几天她提心吊胆,又要照顾自家孙子,昨夜确实发了高热,也不算撒谎。”
    “她既然怕成这样,估计等她回来,也会想办法避开和我见面,她在晏府待了这么久,那些下人们自然会拿她当亲人一样看待,所以她若是想躲我,我自然不会轻易见到她。”
    从周心里已经猜到他要怎么做,嘴上却还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连予笑了,“当然是让她主动来见我了。”
    -
    郊城一处略显破落的院子里。
    一个躬着腰,明显老态的老婆婆正不断拿毛巾浸泡在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然后往自己头上敷,试图减少脸上的热度。
    正是炎热的季节感染了风寒,便是热伤风,出汗多却不解热,若是年轻人熬一熬也就自己好过去了,可偏偏她是这般年纪。
    这样的年纪哪怕是得个寻常小病,也得多加重视。
    所以今天一早,她便去药房让大夫开了药回来吃着,然后拿毛巾减少脸上的热度,因为她得保持清醒,屋里的孙子还需要她的照顾。
    王家奶娘王氏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额头上已经热起来的毛巾拿下来,刚准备再扔进水里的时候,屋里传来了重物普通落地的声音。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推开门,就看见孙子已经从床上摔倒了地上,口中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头不自觉摆动着,面上的表情也被迫牵扯着,只有那双眼睛满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