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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船?上什么船?
    “呃?”金日愈听愈是迷糊。
    “那么,我先上广州府的光孝寺去等候金公子你了。”
    金日傻住,全然不知该如何应答,光怔愣的看着文天豪自说自话,说完再转向黄希尧。
    “黄公子,请尽快带令妹离开,免得太迟。”
    再打量玉弘明几眼。
    “玉公子,是正是邪全在一念之间,请慎思。”
    然后是汪映蓝,他叹息。
    “现在还来得及,汪姑娘,别让自傲蒙蔽了你,你并无任何值得自傲之处。”
    “我没有吗?”汪映蓝淡淡一哂,“如果我说我不相信你的话呢?”语气极为漠然。
    文天豪惋惜的摇摇头。“你自以为是脱俗之人,殊不知你的心早已落入庸俗之流。于是,你的自傲将会为你带来无穷尽的痛苦,愈是不甘心,痛苦愈深,无论是心,或身,同样皆是。你……好自为之吧!”话落,他启步便待离去。
    “等等,等等,那我呢?”翠袖急叫。
    文天豪回眸,轻笑。“袁姑娘,你已得到会使你幸福一生的男人,还需要我说什么呢?啊,对了,袁姑娘,你做对决定了,你该嫁,不该娶;还有,你后天就要成亲了,请准备着吧!”语毕,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人面面相对,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他大爷的,”金日忿忿咕哝。“哪儿来的七马八儿,可真能侃,尽瞎白货扯闲白,鬼打浑嘛真是,谁听得懂谁成仙了!”
    “你是说他是胡乱说的,”翠袖歪着脑袋,猛眨眼。“我不该嫁,该娶?”
    “……”
    这妮子,她到底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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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天豪说的话其实很容易懂,只是不明白为何,特别是最后那一句,那样笃定的说翠袖隔两天就要成亲了,谁信他,连金日都认为不可能。
    他连床都还下不去呢,怎么成亲?爬地上成亲?
    可是谁也没料到,不,文天豪料到了……
    “爹,您怎么来了?”
    翠袖惊呼着迎向那位刚踏进屋里的中年人,一位身材瘦长,像貌清朗,蓄着短髭的中年人,他严肃的眼神在触及女儿那一刹那便化为一股慈爱的光芒。
    “翠儿,你好吗?”
    “爹,翠儿好想好想您喔!”翠袖迫不及待的投入中年人——袁士弼怀中,娇憨的揉着脑袋,惊喜地哽咽着。“真的好想好想喔!”
    “嗯嗯,爹知道,爹知道!”袁士弼无限怜爱的抚挲着宝贝女儿的头发。“我听你娘说了,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来,既然有那种肯倾命保护你的男人,你们就尽快成亲吧,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纪大人那个不肖子!”
    翠袖张口结舌。“这么快?”
    “庆复大人与张广泗大人正忙着与纪大人研判军情,爹才有空赶过来一趟,但也没多少时间,你们今天,至晚明天便得成亲,之后,爹就可以安心回营了。”
    “好厉害,真的被算命先生给说中了耶!”翠袖惊异的低喃。
    “算命先生?”
    “对啊,算命先生昨天来过,他说明天我就会成亲,我们没人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吗?”袁士弼也很吃惊。“呃,无论如何,先带我去看看未来女婿吧!”
    不过,一见到金日,他更吃惊,下巴差点脱臼。
    靠在床头那个十六、七岁,大眼小嘴儿,长着一张小奶娃脸的少年就是那位舍命保护翠袖的“男人”?
    有没有哪里搞错了?
    “袁大人。”
    金日要下床,被翠袖阻止。
    “不行,胡大夫说你还不能下床!”
    金日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不下床如何能成亲?”
    “咦?你怎么知道?”翠袖惊呼。
    “听说袁大人来了,我就猜到了。”金日笑咪咪的面对袁士弼那张疑惑的表情。“袁大人,请您放心,把翠袖交给我绝不会有错!”
    这小子说得可真轻松,他辛辛苦苦疼爱了十六年的宝贝女儿,才这么两句话就要他办理移交奉送出去,未免太得意了吧?
    “令尊、令堂那边呢?”
    “早说过了,我自个儿决定就行,瞧……”金日探手自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精致的绣囊,恭恭敬敬的交给袁士弼。“这是我离家前家母交给我,要我给媳妇儿下聘用的,请岳丈大人收下。”
    袁士弼迟疑一下,叹气,接过来收下。“好吧,你们明天就成亲!”
    算了,无论如何,总是女儿自个儿中意的,又能够舍命护卫女儿,只要女儿能够得到幸福,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至于年龄大小、家世背景那种问题,全都不重要,他连问都懒得去问。
    “谢谢岳丈大人!”金日顿时眉开眼笑乐歪了。
    一旦下了聘,大家马上忙碌起来,村长自告奋勇为他们筹措一切,他说算命先生早跟他提过,所以昨天他就开始准备了,举凡喜堂、宴客、奏乐、礼服等等,全都被他给包去了。
    至于主婚人,自然是袁士弼,媒人则由黄希尧顶上。
    翌日,新娘穿上了凤冠霞帔,而新郎是让人扶着拜堂的,好几回都差点摔倒,或者跪下去拜天地却起不来,还要人家硬把他撑起来,好不狼狈。
    “礼成,送入洞房!”
    新郎新娘一送入洞房,袁士弼便高高兴兴的连干下三大杯酒,然后安安心心的赶回军营去了。
    “慢着,金日,你要干什么?”
    “夫君,我是你的丈夫,你应该叫我夫君。”也该轮到他来享受一下这个称呼了。
    “……夫……夫君。”
    “嗯嗯,什么事儿?”
    “请问你在做什么?”
    “脱衣服。”
    “但胡大夫说你还不能……”
    “他不能,我能。”
    “夫君,胡大夫说你的身子还虚……”
    “他虚,我不虚。”
    “夫君……”
    “我是男人,死也要先上了再说!”
    “可是你好烫嘛!”
    “我还有更烫的,来,你摸摸看!”
    “人家是说你又在发烧了啦!”
    “我还有更‘骚’的,马上就让你尝尝!”
    “……”
    以下,请各位自行想像某人如何贯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
    ☆☆☆☆☆☆☆☆☆☆☆☆
    婚礼翌日清晨一大早——
    “胡大夫,怏来,快来e:,金曰,呃,不对,夫君的背伤又流血了啦!”
    “怎会?他的伤不是已经开始收口了吗?”
    “呃,他……他……”
    两刻钟后——
    “请金公子暂时不要再做这种‘劳力’的事了。”胡大夫以非常严肃的语气劝诫金日别再玩这种“我是男人”的“游戏”了。
    金日的眼依然闭着,但,小奶娃的粉颊鼓起来,小嘴儿也噘高了。“偏要!”
    胡大夫啼笑皆非。“新婚夜搞得满床血,金公子想吓死人吗?”
    金日睁眼,一本正经。“请分清楚,有些血是我老婆的。”
    胡大夫更是哭笑不得。“这怎么分?”
    金日指指下面,“下面的血是我老婆的,”再指指自己的背。“上头的血才是我的。”
    胡大夫直叹气。“金公子,饶了小老儿吧!”
    “绷带给我扎实一点不就成了!”
    “但金公于身子仍虚……”
    “哪里虚了?我倒觉得威武雄壮,倍儿勇猛,不信你问问我老婆!”
    胡大夫抚住额头,申吟。“起码也别在发烧的时候拚老命呀!”
    金日咧咧小嘴儿。“不发‘骚’,哪来劲儿没死活的干?”
    胡大夫又气又好笑。“不能使劲儿啊,金公子,再使劲儿背伤又要裂开了!”
    金日暧昧的眨眨眼。“你是说换我老婆使劲儿?”
    “不是!”胡大夫有点生气了。“我是说,请金公子乖乖躺床上睡觉,谁也别使劲儿!”这位真是他生平所见最不乖的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