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我还是离开一下吧。
    喻安走过去的时候,任渊正在洗手池前,洗着手中的道具血水,他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两个,还有些散乱。
    喻安的目光下意识扫过男人的胸膛前,和下腹。
    青年像是没有意识到镜面中,他能觉察到注视,那双上挑的美人眼像是带了小钩子,任渊肌肉绷紧了些,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水龙头被一只细白的手拧上,喻安弯了弯唇:“任老师,水要溢出来了。”
    “是还没有出戏吗?”
    任渊淡淡应了一声,顺手拿过一旁的毛巾将手擦干净:“还好。”
    他的目光落在搭在水龙头上那只手,与他不同,这只手小一点,更加纤细瓷白,不带一个茧子,像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沾了水都像是亵渎。
    喻安手指动了动,不动声色地说:“待会是我的单场戏,任老师不再给我提点一下吗?”
    他抬眸对上那双深眸,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白皙的手搭在了男人的手上,趁着对方不备,便已经滑进十指之间,变成了相扣的动作。
    狭小的浴室半掩着门,门外便是忙碌的工作人员,传来搬运器材的声音。
    头顶做旧的白炽灯闪烁,将貌美的青年照的如同勾人的鬼魅,夺人心魄的漂亮,手心也是如此的凉。
    “任老师好像喜欢看我的手,你帮我指点演技,我可以用手……帮任老师回报些别的。”
    吐息轻软缠绵,不知不觉,任渊发现两人的距离只有一个狭窄的水池了。
    脑海中的危险信号在瞬间敲响,冰凉的水滴从指尖滑落,仿佛也带上了炙热的温度,一点点变得粘稠。
    手心紧贴着的皮肤触感温润,却又滚烫无比,任渊目视着镜中,青年昳丽的脸甚至没有任何引诱的表情,清冷的声线却宛如勾人一般。
    他差点就忘了,面前的人本性是危险的。
    “池哥——”
    门被推开,任渊还没来得及收回手,青年却已经干脆利落地将手抽了回来。
    细白的手指撑在水池上,他神态自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怎么了?”喻安心情很好地挑了下眉。
    来叫人的商景不由得脸红:“哥,闻导叫你,到你的戏份了。”
    “嗯,来了。”
    任渊站在原地,手上的水已经干了,却仿佛还带着青年手上的温度。
    他许久才反应过来,喻安已经离开了。
    刚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好像发生了,一种旖旎的情绪周旋在他心间,那是不该有的冲动。
    他好像又一次落入了那个温柔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
    帮什么,怎么帮,说来听听?
    喻安:任老师是不是在想涩涩的事?
    任渊(脸红版:安静。
    第40章 花瓶美人(11)
    下午的戏份很快结束,很让工作人员欣喜的是,这次令人头疼的喻安,也很快过了该演的几场戏。
    喻安接过小张手里的水,往监视器处走去,他也知道刚刚那几场戏没什么大问题,副导演喊卡的时候,兴奋地都快蹦起来了。
    “闻导,我刚刚那条如何?”喻安放下水瓶,弯唇看着监视器上定格的特写,随口问道。
    闻谦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姿态,却也点了点头:“不错。”
    不知道从来跑来的商景也跟着发出感叹:“哥刚刚演的真的很好,那个……还有谢谢你上次的蛋糕!”
    被夸奖的感觉的确是好的,喻安含笑的表情都柔和了些,他余光不着痕迹地瞥向身后的高大男人。
    即便任渊好像对此没什么反应,喻安还是看到那只冷白的手,拇指颤了颤。
    任渊沉默地站在监视器前,听着青年跟其他两人打招呼,莫名的不舒服感使他有些烦闷,不经意间眉头都皱了起来。
    但实际上他也觉得喻安刚刚演的很好,他应该上前去表扬一下,但方才在小浴室内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无法忽视。
    手心处的温热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回想起来便更加滚烫。
    任渊闭了闭眼,微低下头,从身后对背靠他的池喻安说道:“刚刚演的不错。”
    既然任影帝都主动表扬他了,他自然也不能忽略他。
    喻安转过身,弯唇一笑:“是任老师教的好,才让我这个一窍不通的花瓶领悟到了一点。”他抬手将手里另一瓶冰水送上。
    冰水直接贴到了任渊脸侧,冰凉的湿润感传来,任渊往后一撤,面前的青年则笑得像是小狐狸,喊他:“任老师喝口水,待会要拍我们的对手戏。”
    属于青年身上的香气淡淡飘过来,对方却又丝毫没有意识到地直起身。
    他脸侧的水珠逐渐被蒸发,瓶身上的水沾湿了他的手心,任渊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的确让温度降下来不少。
    对手戏就是他们中午对过的那一段,虽然没有对完,但任渊知道对方是没有问题的,他也能感受到,从进组到现在,喻安是演的越来越好的。
    即便再差的时候,也不会差过池喻安曾经演过的那些角色,但这也让任渊的怀疑更深。
    但并不是怀疑到喻安身上,而是他想起池喻安那个经纪人,还有这个什么金主。有时候很多小演员会跟经纪人搞好关系,因为这决定了他们接到的资源。
    任渊记得之前在试戏那天,池喻安的经纪人对他,可并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而池喻安……
    “任老师,你在发呆吗?”喻安唇角轻勾,凑近了一点,“要开拍了。”
    说完这句话,貌美的青年便直起身子,自顾自地朝着场中走去,白短袖衬得他肩膀纤瘦,隐约可以看到蝴蝶骨撑起的形状,侧脸笑着同身边的商景说着什么。
    任渊抬起眼,深邃的眼眸一沉,他也很清楚。
    骄傲又自赏的小孔雀,是不会允许自己跟一只吵嚷的鸡搞好关系的,因为他不该待在鸡群里。
    灯光师在一旁调整着灯光,喻安坐在长板凳上,微仰着头面对任渊,白炽灯下男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喉结突起锐利的弧度。
    喻安弯了弯唇,散漫道:“要开拍了,还是说,你不想跟我拍吻戏?”
    任渊才想起来,这段戏的后面是电影中第一场吻戏。
    苏青水看出了白也对他的喜欢,为了让对方帮他隐藏杀人的真相,他便吻了白也,以一种引诱的姿态,让少年成为他的共犯。
    他的确没有拍过吻戏,曾经也很少会接感情戏,任渊知道自己不会因为一场戏而慌张,此刻却着实感觉到一点干渴。
    他喉结滚动一下,没有去看喻安,低声道:“没有。”
    任渊顿了一下:“身为演员,应该有职业素养。”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青年艳色的唇上,那笑容明媚到刺眼。
    他不想承认自己有些许绷紧。
    “《千禧》第30场,3镜1次——”
    白也的表情有瞬间的恍惚,尖而小的下巴抬起,眼眶泛着一圈红,他有些不知所措,无论是亲眼见到血,还是意识到眼前的人其实是个杀人犯。
    苏青水眸光一暗,接道:“你会报警吗?”他的声音压得温柔,抬手托起了白也的脸庞,手背稍稍用力。
    “……不会。”白也茫然地下意识回答,他眼中蓄着泪水,细白的手颤颤地垂下来,喃喃地重复,“可是你杀人了,你真的杀人了。”
    “白也,我会对这件事做出解释,但你要先相信我好吗?”苏青水的声音平缓,他又低下一点头,双手捧着白也的脸。
    他从来没有像拉多余的人下水,他只是想要为当年的事情复仇,可是面前的少年已经发现了这一切。
    苏青水深邃的眼睛轻眨:“你会相信我的,对吗?”
    他看得太清楚了,少年眼中对他的爱慕和期待,如今掺杂着恐惧,他本意并非如此,但此刻的确让他好拿捏起白也。
    “苏青水……”白也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不会说别的话了一样,只会重复这一个名字,他在挣扎着对方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