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蹙了蹙眉，专心当自己的花瓶小作精，看了几个字就没耐心了，资料一放：“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他翘着小腿，没有穿拖鞋，光/裸的玉足踩在地板上，红裙滑到膝盖弯，足尖悬着，一晃一晃。
白得惹眼。
压下心头微妙的痒。
顾行川神情冷淡，毫不客气：“他们不是你之前的男人吗？”
“所以呢？”喻安缓缓站起来，在书房内小幅度走动，裙摆水波似的摇晃，“那都是过去了。”
他神色无辜，眼尾稍勾，无情又动人。
顾行川扯了扯领带，平静道：“他们要对付的应该是顾家，不只是某个人。”
喻安的脸白了点，蹙起眉：“那你不就危险了？”
青年脸上的担忧不假，闪着细碎光芒的眼中有惊惧，这眼神太过诚实，顾行川不由得去思考，其中有几分真心。
顾行川唇角紧绷，冷硬开口：“想夺顾家的产业，他们想的太容易了。”
他掀起眼皮，看向喻安的眸色沉如黑夜：“你不担心自己？”
此事不完全与喻安无关，要让他相信一个爱慕虚荣的花瓶会先考虑别人，而不是自身的安危，实在有些困难。
“不。”喻安轻巧启唇，纤长漆黑的睫毛细颤，玉白的足不动声色地向前靠近，“我有你保护嘛。”
“毕竟，我是你未过门的小妈，借着这个称呼，你也该对我有三分情谊。”
他说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这个称呼多么丢脸，多么难以启齿。
即使清楚喻安只是担忧失去一个靠山，心底还是产生了奇妙的感觉，以及一点对于称呼二字的不爽。
内心的变化没有反应到面上，顾行川淡声说：“我不像他们两个那么好骗，不用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你不信我。”
喻安托着下巴尖，指尖在脸侧轻点：“但我真心不想让你出事。”
“我喜欢你，和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不冲突。”
喜欢？
是指那些若有若无的勾/引，还是故意的靠近，暧昧不明的话语，对每个男人都一样的喜欢吗？
顾行川喉结滚了滚，神色渐冷。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喻安弯了弯唇，足尖又往前靠近一点，快要触碰到皮鞋鞋尖。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谁都这样吧？”
他笑了：“那太掉价了，比如……那个老东西。”
顾行川不言语，静静看着沙发上穿着红裙的漂亮青年，笑意盈盈，姿势放松。
他骤然皱起眉，手背一紧，青筋突起。
那只玉白的脚正顺着他的西装裤裤缝上滑，淡色的血管在脚背隐隐约约，很是漂亮，足尖轻慢地挑起裤脚，再慢慢向上。
一滑一滑。
脚趾的触及是冰凉的，也许是因为赤足的关系，脚背更显白皙，足尖却是粉的。
再往上，赤/裸的小腿修长细瘦，线条紧实，从红裙下探出，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的腿和脚长成这样。
顾行川皱眉更深，后槽牙紧了紧，却无法捕捉触手可及的丝缕的痒意，任其诱惑他沉沦其中。
心中甚至生出了不该有的古怪冲动，让他想要握住这只脚。
这很奇怪。
喻安坐在沙发上不动，仿佛在挑逗男人的不是他，漂亮的脸上笑意轻浅。
“不过也因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那些人总是一个眼神就会上钩，根本不用我特意做什么。”
“那时还没到我付出真心的时候。”
他语气慢吞吞的，小腿晃了晃。
盈着薄粉的足尖点在西装裤上，仿佛在似有似无地暗示着什么。
空气中的暧昧发酵到一种浓度，随着窗外天边的夜色变黑般渐渐浓郁，融化在两人不近不远的距离之间。
他们的关系就像薛定谔的猫，是模糊不清无法猜测的，也是可以随时改变的。
这是阮喻安给出的暗示。
他还是在勾/引自己。
用他口中的真心，从未付诸任何人的真心。
顾行川维持着姿势，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动容或破绽，而内心的藤蔓却在悄然生长，长出刺，也长出花朵。
手背上的青筋没有下去。
他在隐忍着一种怪异的冲动。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管家的声音从外面闷闷传来：“少爷，晚饭准备好了。”
“知道了。”
暧昧被打断，顾行川神色恢复冰冷，仿佛刚刚从未发生过什么，他站起身，在打开门前一顿。
一开口，顾行川才发觉嗓音喑哑：“换件别的衣服再去。”
“为什么？不好看吗？”
喻安明眸闪烁，艳若桃花的脸浮起笑意，捻起红裙在原地转了一圈。
见顾行川没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喻安放下裙摆，无奈道：“我衣柜里都是这样的衣服。”
他眨眨眼，起了兴趣，慢条斯理地点起手指：“还是你喜欢其他款式，蕾丝？短裙？露背？”
门被打开，走廊的灯光倾泻进书房，顾行川脸侧半隐没在阴影中，握着门把手的手在不动声色地用力。
不得不承认，这些轻浮的话很有吸引力。
喻安后一步走出门，思索了一下，他随手拿起来顾行川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穿上。
这样总不能觉得他不体面了。
西装外套大了几个号，穿上后有些空荡荡的，他撑不起来，不算难看，只是有些重。
喻安下楼的时候，瞬间喊了声系统：【111，帮我查看下爱意值。】
【好哦。】
【爱意值：45】
系统：【哇我们好棒，虽然顾行川嘴上说着不要，但是爱意值悄悄涨了这么多！】
喻安弯唇笑笑，他喜欢111在说“我们”的时候，让他觉得每个世界无论什么身份都不会孤单。
等他走到餐桌前的时候，看到玄灵道长也已经在了，依然是一身唐装，罗盘放在旁边，脸庞有些僵硬的冰冷。
“道长晚上好。”
喻安拢了一下外套，笑意盈盈地说。
坐下的时候，喻安感受到两道看过来的视线，其中一道就是顾行川的。
顾行川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遮住了光洁瓷白的手臂和肩头，只是款式太大，显得本就纤细的身形更加瘦。
乌黑的发微长，细长的脖颈线条漂亮，肤色很白，眼尾垂下的时候，让人无端品出几分脆弱。
长相的艳丽与自带的脆弱毫不排斥，反而更加有种别样的美。
而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印，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顾行川眸光一敛，沉郁的余光瞥了眼玄灵道长，他敏锐地感觉到，在他看向红印时，对方有一瞬间的气息变化。
是不同于冰冷外表的阴暗，像在与他挑衅。
“李叔，把这盘菜端到顾少面前吧，我不爱吃。”
喻安缓声打断了这份寂静，他支着下巴尖，有些娇地挑剔。
端个菜这种不算大事，管家应了一声，把菜端到了顾行川面前，又无声息地退下。
喻安拿起瓷勺，指尖捏着勺子盛起一勺蟹黄豆腐，慢条斯理地品尝，眼中闪着光，仿佛在吃什么珍稀美味。
他吃的投入，完全不在意餐桌上强烈或不明显的两道视线。
吃下一勺蟹黄豆腐后，喻安舔了舔唇，舌尖蹭过下唇，泛起点点水光，像上了一层釉色。
“顾少不尝尝那道菜吗？”
喻安潋滟的眼眸看着顾行川，眼中有些许藏不住的期待。
顾行川垂下眸，冷白的手指抵着筷子，他不清楚喻安喜不喜欢这道菜。
但是，他喜欢。
并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他不知道喻安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心脏还是被奇怪地拨动了一下，泛起涟漪，心绪产生从未有过的紊乱。
而那种感觉还在蔓延。
餐桌上神色同样产生异样的，还有傅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