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菁与章郁雄几人不禁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现在,他们终于明白蒙蒙为何坚持要嫁给君兰舟。
    生命才有保障嘛!
    癞痢头母子果真暴毙而亡了,整整哀嚎了一炷香时间,街头巷尾都可以听见那惨烈的叫声,然后就突然断气了。
    大概就是因为如此,章郁秀和林振平才会想到要偷君兰舟的药。
    他们不时会打包起良心来做事,天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小心惹翻什么人,他们可不想死得那么“冤枉”。
    更何况,那么好的药一定可以卖高价,不拿来削一票太可惜了!
    他们不知道,君兰舟的药可不是那么好偷的,辛苦了大半天,多半只会偷到一肚子懊悔和满喉咙的尖叫,那种像被鬼捉到后领襟的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
    午后,诸葛兄妹、杜菁兄妹和章郁雄在前厅讨论要做什么生意,霍地,一道凄惨的尖叫声破空传来,骇得所有人背脊一阵泛凉,不由自主抖了好几抖,雪雪和灿灿更砰一声摔下椅子去了。
    “好可怕的叫声,是怎样,又有人中蛊发作了吗?”
    “快去看看!”
    众人慌忙循声跑去查看,一转,两转,终于发现惨叫声的由来。
    是章郁秀和林振平,两人四只手掌都又红又肿的像四颗大木瓜,他们又甩手又尖叫又到处乱跳,脸上的表情俱是一样又惊又惧、又痛又苦。
    “你们怎么了?怎么了?”
    “好痛!好痛!好像几万支针在扎,真的好痛啊!”
    “可是,你们怎会这样?”
    大家都注意到他们双手的异样了,想上前仔细看看,他们却像青蛙一样跳来跳去,别说看他们的手,根本就抓不住他们。
    “不要跳了,停下来让我们看看呀!”
    “可是,真的好痛啊!”
    那两个人继续跳,再加上不停尖叫,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告诉我们,你们怎会变成那样的?”
    “我们……我们只是想看看君公子的药箱嘛!”
    看君兰舟的药箱?
    药箱有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了!”杜菁匆地大叫。“你们想偷君公子的药!”
    “不是偷,只是想……想‘分’一点来吃嘛!”
    那不叫偷要叫什么?
    分赃?
    “难道是相公……”话说一半,发现君兰舟不知何时也来在一旁,蒙蒙立刻跑过去。“相公,你知道他们怎会那样吗?”
    君兰舟漠然望住那两人。“九日尖叫散,尖叫九日后毒性自会消褪。”
    九日尖叫散?
    蒙蒙心头突然泛起一阵笑意,好不容易才强忍住。
    真的耶,章郁秀和林振平一直都在尖叫,连说话也是尖叫著说,好像要“说”给整个南阳城里的人听似的。
    “那……那是谁取的名字?”
    “我弟弟。”
    “原来是小叔。”蒙蒙呛了一下,很不简单又吞回笑意。“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死,只不过会尖叫九天而已?”
    “嗯。”
    “那就好。”蒙蒙暗暗松了口气,结果更想笑了。
    她原本担心那毒要是会死人,而君兰舟是非亲人不救的,那章郁秀和林振平不就死定了?
    幸好,那毒不会死人,她就可以放心了。
    于是,她回到章郁雄那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而杜菁可不像她这么厚道,嘴一张便狂笑了起来。
    “九日尖叫散?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雪雪和灿灿也掩嘴笑个不停,其他人虽然也很想笑,但看在章郁雄的面子上,都跟蒙蒙一样硬憋住了。
    “好了,别笑了啦,他们也很可怜啊,我们……啊,相公,有什么事吗?”
    蒙蒙笑问主动跟过来的君兰舟,结果君兰舟只一句话就砍断了杜菁的笑声,再是想笑的人也笑不出来了。
    “我们该走了。”
    正文 第五章
    “好不容易啊,老爹,你儿子我终于知道兰舟为何会讨厌女人啦!”
    “真的?快说,为什么?”
    “因为娘。”
    “你娘?”
    “对,娘,她既天真又傻气、既软弱又爱哭,凡事没主张,一碰上麻烦就只会掉眼泪求救,一天十二个时辰总要哭上十三个时辰,动不动就呜呜咽咽,而且愈哭愈大声,说老实话,除了爹以外,大概没有其他男人受得了,包括我在内,我老婆只掉过两次眼泪给我看,我就差点抓狂了!”
    “这……这……你娘就这性子啊!”
    “我知道,但,兰舟就是讨厌嘛!”
    “难不成他那讨厌女人的性子是你娘害的?”
    “不止,还有二婶儿呢!”
    “不要告诉我他也讨厌他自个儿的亲娘?”
    “没错,老爹,可给你说著了,他也讨厌他老娘。”
    “那又是为何?”
    “二婶儿都不说话呀,不管高兴或不高兴的事,二婶儿都不吱半声,老要人家猜她到底在想什么,太累人了!”
    “兰舟他自个儿不也不爱说话。”
    “那不同,男人不说话是性格,女人不说话是闹别扭使性子!”
    “话都是你在说!”
    “再说,兰舟只是不爱说话,二婶儿可几乎是个哑巴了。”
    “说得也是。”
    “还有……”
    “还有?!”
    “四婶儿太奸诈、太狡猾了,总教人恨不得吊她起来鞭打一顿!”
    “可是……可是你四叔那火爆脾气就得那样的女人才压制得住呀!”
    “只有四叔吃她那一套,别的男人可讨厌了!”
    “呃,这个嘛,咳咳……”
    “然后是六婶儿……”
    “慢著、慢著,你六叔和六婶儿可是轰轰烈烈地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才能够在一起的,兰舟又讨厌你六婶儿哪里了?”
    “太任性、太霸道!”
    “那又如何?你六婶儿再是任性、再是霸道,你六叔只一句话,她就化成绕指柔啦!”
    “可兰舟就是看不惯六婶儿那种凶巴巴的样子嘛!”
    “啧,又凶巴巴不到他身上去,关他啥事儿了真是!”
    “另外,七婶儿的大小姐脾气也很令人吃不消,动不动就冒火,一火起来就飙得天翻地覆,光是她一个人叽哩呱啦的痛骂就可以骂到长城崩塌……”
    “你七叔吃得消就好啦!”
    “最后,瞧瞧咱们家的女孩子们,哪一个性子不像她们亲娘的?不是任性就是狡猾,不是爱哭鬼就是哑巴似的,不是太软弱就是太强悍,包括我自己的亲亲老婆在内,她是个好女人,我爱死她了,但凭良心说,有时候她也太强悍了点儿……”
    “停停停,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咱们家所有的女人就是兰舟为何会讨厌女人的原因?”
    “正是。”
    “但……但……”
    “我知道爹想说什么,兰舟仅看到她们不好的一面,她们美好的一面只有身为她们的丈夫才能够了解,可你怎能怪他,毕竟他不是她们任何一人的丈夫呀!”
    “这……这可真教人哭笑不得,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自家人!”
    “嗯嗯,老爹,你终于明白了!”
    “这么说来,要让他中意的女人可不好找啊!”
    “何止不好找,根本是稀世难寻!”
    “那也不会,只不过不能像你娘那样软弱爱哭……”
    “可也不能太强悍野蛮。”
    “不能像你二婶儿那样不爱说话……”
    “可也不能太多话。”
    “不能像你四婶儿那么奸诈狡猾……”
    “可也不能太天真傻气。”
    “不能像你六婶儿那样任性霸道……”
    “可也不能毫无主见。”
    “不能像你七婶儿那样脾气火爆……”
    “可也不能一点脾气都没。”
    “……”
    “老爹?”
    “唉,稀世难寻啊!”
    “没错,稀世难寻,兰舟要真一辈子讨不到老婆,我看咱们全家人得一起自杀谢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