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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卡斯猛然抽口气,继而大吼。
    「死也不!」
    「可是……」
    「不准再说了!」
    龚以羚眨了眨眼,望着他怒气填膺的表情,耸耸肩。
    「好吧!不说了。」顿了顿。「以后再继续劝你好了。」
    迪卡斯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他怎么会忘了这个女人有多顽固呢?
    「我就知道你需要跟她好好谈一谈!」一见到迪卡斯,里维拉便脱口这么说,并满意地连连点头不已。「之前你一直是一副半死人样,让我担心得要死,现在总算又活回来了!」
    龚以羚以调侃的眼神斜睨着迪卡斯,抿唇拉出揶揄的笑,后者尴尬地咳了咳,没说话。
    「真不简单,我死劝活劝他都听不进去,妳究竟是如何『救』活他的呢?」里维拉好奇地问龚以羚,故意的。
    「简单啊!」
    「嗄?」里维拉愣了一下,继而掩嘴轻咳,好笑地别开眼。「原来是这样。」
    但见龚以羚踮高脚尖大剌剌地把双臂挂在迪卡斯的颈子上,红唇主动贴上他,将自己的热情一古脑儿全传送出去,狂放得迪卡斯几乎招架不住。
    里维拉在一旁窃笑不已、直至龚以羚良心发现决定暂时放过迪卡斯一马,他才又问:「对了,你下个月真不去秘鲁吗?」
    「我这边的行程都已经排好了不是?」迪卡斯奇怪地反问。
    「可是利马那边一直打电话来拜托我,」里维拉无奈地说。「希望你至少能去一场。」
    迪卡斯略一思索,然后转注龚以羚。「妳想去秘鲁玩吗?」
    龚以羚也想了一下,再点头。
    「好,那就排给他们一场吧!」
    「他们希望是两场。」
    迪卡斯叹气。「好吧!两场就两场。」
    「如果排给他们两场,明年哥伦比亚的斗牛季也得排给他们两场。」里维拉得寸进尺地再进一步。
    迪卡斯翻了翻白眼。「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里维拉无辜地直眨眼。「还有委内瑞拉两场。」
    「好吧!」迪卡斯没力的应允,旋即振作精神。「那从现在开始直到星期六,我可以自由活动了吧?」
    「现在?等等,你不用吃晚餐了吗?」
    迪卡斯与龚以羚相对一笑。「我们吃过了!」
    「可是现在才八点呀!」现在应该是「来一杯」的时候,怎么可以说已经吃饱了呢!
    不再理会他,迪卡斯径自牵着龚以羚走向大门。
    「我带妳去跳舞。」
    「耶?不要!」
    「放心,我这次一定教得会妳。」
    「我听你在说!」
    「我抱着妳跳?」
    「我踩在你肚子上跳!」
    正文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07-10-14 10:53:06 本章字数:10545
    墨西哥市是世界上治安最败坏的城市之一,却也是最文雅风趣的都市之一,特别是他们的街道名,确实相当诙谐。
    从贝多芬街到巴哈街只要几分钟,从茫然街直直走就会到达明天大道,了然街通到底是默然街,司法大街和人权大街居然在一个充满暴戾和罪恶的社区里,巴拿马运河街不足一百米,百米大街却长达一英里,还有灵魂街、细菌学街、心脏病学街、金鎗鱼大街、结构分析大街……
    甚至还有一条「墨西哥国墨西哥城墨西哥大道」。
    「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五月五日街。」
    「从哪边去?」
    「妳说呢?」
    两人身子一转,同时指向截然相反的方向,继而捧腹狂笑。
    这种话拿去问一百个墨西哥城市民,保证会得到一百个不同的方向,因为墨西哥市里的五月五日街将近两百条,还有一百多条胡亚雷斯街。
    墨西哥城市民真是太懒了!
    这是龚以羚在墨西哥市逛了四天以来最大的感想。
    「先生,请问一下,你是名人吗?」
    逛街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常常有人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冒出来挡住他们的路,然后男人会握住迪卡斯的手拚命摇,女人则兴奋得快得脑中风,最后还拿出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东西请他签名,甚至还有个女孩子居然要迪卡斯签在她的胸脯上,说她一辈子都不洗澡了。
    去长虫吧!
    「在墨西哥,斗牛士都是英雄。」迪卡斯简单的解释。
    「全都是?」被牛追的也是?
    「呃,大部分吧!」
    从他含蓄的语气里,龚以羚可以察觉到事实可能相差很多。
    「好吧!大部分就大部分,那先生,再请问,这两天为什么到处都是『死人』呢?」她指着那些戴着面具,穿上印着白骨的鬼怪衣服在街上歌舞欢唱,招摇过市的男女老幼,满脸不解。
    「明天就是亡灵节了。」
    「亡灵节?啊!我知道,就跟我们中国人的中元节一样,要祭祀鬼灵嘛!可是……」龚以羚仍是一脸困惑。「这种日子不是应该很严肃又悲伤的吗?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很开心的狂欢歌舞?」
    迪卡斯探手将她护入怀中,以避开又跳又舞的人群。
    「墨西哥人认为鬼魂和人一样需要及时行乐,所以这三天会如同嘉年华会一般热闹,欢迎死去的亲人回来一起欢乐。明天傍晚,大家还会到墓地去清扫、祈祷、欢唱。」
    一想到墨西哥人在墓地狂欢的模样,龚以羚忍不住说:「到时候大概所有的死人都会被你们吵醒了。」然后停住脚步,好笑地望着糕饼店的橱窗。「拜托喔!连蛋糕、巧克力都要做成骷髅头的样子,谁敢吃啊?」
    迪卡斯挤挤眼。「要吃吃看吗?」
    「才不要!」龚以羚脱口道,忽又扬起狡黠的笑,「不过呢……」算计的眼神斜睨着他。「我倒是想跟他们一样戴面具装鬼怪。」
    不疑有他,「好啊!」迪卡斯立刻同意了。「我们现在就去买两套……」
    「一套。」
    「呃?」
    「我一套,你……」唇畔的笑意更诡谲。「只要那副样子就够了,保证没有人及得上你!」哪副样子不必讲太明,大家心知肚明。
    迪卡斯不敢置信地瞪眼。「妳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龚以羚娇嗔道,「好啦!我穿鬼怪服装,你就那样,到时候……嘻嘻!」她咬着手指头开始发挥高度想象力。「一定是全场最『迷人』的一个,如果有比赛的话,你肯定是第一名,啧啧!真可惜没……啊!对了,干脆由我们来发起一项比赛好了,评分就以恐怖感、美感和真实感……」
    眼见她自得其乐的愈说愈兴奋,迪卡斯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但另一方面,他的心却愈来愈温暖,愈来愈柔和,彷佛一片幽邃的海洋融化在灿烂的阳光底下,化成缕缕飞扬的氲雾,最后凝聚成一股激荡的情自心头直涌而上,冲出他的口,附在她脸侧进入她的耳。
    「我爱妳。」
    她的表现很明显的全然不以他的另一种面貌为忤,甚至比他自己更能接受那种妖异面貌也是他的事实,没有害怕,没有拒绝,全心全意接纳全部的他,这原是他作梦也不敢奢望的妄想,她却毫不犹豫地双手奉送到他眼前来,教他怎能不为她感动,不为她倾心?
    龚以羚双眸一亮,侧过眼来,诡异的笑。
    「你是说你答应了?来一场比赛?」
    「耶?」迪卡斯一脸错愕。
    比赛?什么比赛?现在是说到哪里去了?
    咦?不会吧!她真的要搞一场那种比赛?
    「不是,不是,我是说……」明明是他在倾吐满怀情意,怎会变成这样?
    「走吧!去买鬼怪服装。」
    「两套?」
    「一套!」
    「但我……」
    「你不必!」
    「……以羚,饶了我吧!」
    「妳看过吗?」
    里维拉在前面开车,后座的迪卡斯如此问龚以羚。
    「有,电视上。」
    「电视?现场和电视是全然不同的,不过……」迪卡斯犹豫一下。「妳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