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放大,喉咙欲发出声音,却被桎梏更紧。
    芒果班戟摔在地上成了一摊烂糊,少年的鼻尖充斥着浓烈到作呕的酒味儿。
    香……香克斯发什么酒疯,我不是换容貌了吗?
    我是要死了吗?他发现杀死我就能让真正的巴基回来了,所以要杀死我?
    喘……喘不上气……好难受。
    好傻啊,他和饭桶还觉得香克斯是一个很好的人。原来风雪问诗、承诺送刀皆是假的,想杀他的心才是真的。
    第53章 香克鹅
    香克斯稍微卸下一些力气,凑近林蜉蝣的脸庞,死死盯着他的眼眸。
    就在林蜉蝣瞳孔涣散时,脖颈上的不适突然消失,重重落入一个怀抱。他却控制不住在这个怀抱中颤栗,想要逃离潜在的危险。
    “你是呆头鹅。”语气肯定。
    “香……香克斯。”少年的嗓音仿佛是一位七旬老人般嘶哑难听,眼底透露着恐惧“你想杀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香克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愧疚的酸涩灼烧他的心脏。
    他还以为……以为雷德佛斯号被监听了,世界政府专门找了一个与呆头鹅一样眼眸清亮澄澈的人,来刻意接近红发海贼团。
    可呆头鹅为什么不再是巴基的模样,巴基去哪了。怎么是一副一眼看去满脸病气,病殃殃的羸弱模样。
    青紫的掐痕格外明显。
    香克斯伸手想要触碰,却被对方瑟缩的后退躲过。
    不自然收回手询问:“巴基呢?你又用别人身体了?”
    林蜉蝣抿唇,没有生气香克斯问的第二句话。
    “我现在用的还是巴基的身体,海军在追捕我,为了脱身就变成了我自己的样貌,后天就变回来。”
    “你有自己的身体?”说出后才察觉话语的不妥,连忙转移话题“对不起,弄伤你了,我带你去雷德佛斯号处理一下吧,顺便看看那支刀你喜不喜欢。”
    “嗯。”林蜉蝣木讷点头,香克斯态度的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我得先去和缇娜道个别。”
    “好,我就在这等你。”
    林蜉蝣把衣领往上拽了拽,重新买了一份芒果班戟才来到缇娜身边。
    “缇娜小姐,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我朋友来找我,我得先走了。”
    “期待我们的下次再见,缇娜会想你的。”
    “我也是。”
    ——————————
    扒拉在香克斯披风上正穿梭于屋顶的林蜉蝣莫名听到一句“缇娜会想你的,我也是~”
    “……”为什么香克斯语调那么肉麻恶心。
    林蜉蝣没有像之前一般对香克斯的话句句回应,还在气香克斯掐他的事。
    当时隐藏在阴影中凶狠的神情,让他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香克斯。他心中的香克斯会推着轮椅带他吹风,会偷贝克曼的电话虫跟他吐槽最近发生的事。
    从码头上空掠过,林蜉蝣能清晰看到底下不朽歌者号的甲板上莫多正扎马步,卡巴吉监督摩奇跑圈,亚尔丽塔在揪利基的毛想自制化妆刷。
    落在雷德佛斯号甲板。
    林蜉蝣跟在香克斯身后,被带进了一间卧室。
    卧室内部布局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套桌椅,墙角靠着衣柜。整洁干净,倒是与香克斯这人随性的外表相差甚远。
    “随便坐。”香克斯将林蜉蝣摁到床上坐好,转身去柜子里拿医药箱。
    回头……
    黑发的少年侧头露出最脆弱的脖颈,苍白皮肤下青紫的血管流淌着血液,强烈的视觉冲击下,骇人的掐痕触目惊心。
    不是上药吗?怎么不动手。
    林蜉蝣的视线移至香克斯道:“香克斯?”
    还在现实世界时,林蜉蝣就习惯医生和护士为自己打针、医治,哪怕来了OP世界也下意识的认为露出伤口就自然有人主动帮他上药。
    听见林蜉蝣喊他名字,香克斯才缓过神来。用镊子夹住棉球沾上碘伏,轻轻擦拭为伤口消毒。
    “嘶!”
    香克斯不再触碰。
    明明自己处理伤口时都是一整罐往伤口处倒,只觉得不痛不痒,却在对待受伤的呆头鹅时小心翼翼。
    “没事,接着涂吧。”
    说完,林蜉蝣的意识陷入脑海中。
    饭桶心疼的问:“小林,我用能量治疗吧,瞧你刚刚疼的。”
    “暂时别,不然香克斯该怀疑了。”
    第54章 一群红毛傻狗
    将绷带缠好。
    离开卧室重新回来的香克斯蹲在林蜉蝣面前,献宝似的单手捧着一个金丝浮雕匣子示意他打开。
    虽说是蹲下,但与坐在床上的林蜉蝣高度并无区别。俩人的距离不过咫尺,鼻尖再次充斥熟悉的酒味儿。
    是香克斯身上最熟悉的味道,似乎扼住脖颈的手依然存在,以前他不会觉得这个味道有什么特别,可经历了生死的临界点,他只觉得恐惧。
    对上香克斯殷切的目光,林蜉蝣强压下喉间的不适,打开匣子。他能感觉到香克斯在认出伤害的是他后,故意的卖乖和讨好。
    “哇!这……”
    林蜉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柄刀,细长的刀身寒光阵阵,金丝缠绕的刀柄,一看就绝非俗物。
    “喜欢吗?”
    香克斯略微站起身俯下观察林蜉蝣的表情,看见他惊艳神色,自己也打心眼里开心。
    “这柄刀还没名字,要不请我们呆头鹅大诗人取一个~”
    林蜉蝣轻抚刀身,香克斯担心他被刀刃割伤,牵起少年的手置于自己的红发上。
    这刀是他亲自重新开刃打磨的,有多锋利没人比他更清楚。
    “香克斯。”
    “嗯?”香克斯看着眼前病殃殃的少年,少年也目光柔和看着自己浅笑。
    “手感好好,比利基的手感还好。”
    “哈哈哈!我可是四皇呢。”
    “?”
    四皇和毛发柔顺有什么关系吗?难道四皇比的是谁发质好?那四皇白胡子似乎快谢顶了吧。
    现在的香克斯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嘛,醉酒的香克斯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呆头鹅,别怕我。”
    呆头鹅应该会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酒吧面对他时的颤栗、瑟缩,不加掩饰的恐惧。
    “……”卧室内的俩人沉默,只剩抚摸发丝的细微声响,重复且单调。
    香克斯轻轻叹气,起身打算去书房对付一晚,默认将卧室让给林蜉蝣。
    在摁下门把的那一刻,身后响起一道怯怯的声音。
    “香克斯,味道。”
    他其实想说的是他怕得是喝醉的香克斯,但感觉突然劝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戒酒很奇怪。而且他算什么东西,敢命令一个人戒酒。
    “哈哈哈哈!知道啦!”
    林蜉蝣把刀归于匣子,放在枕头旁躺下,半梦半醒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省了一笔旅店的住宿费。
    睡着的前一秒还在想他这柄新得的刀该叫什么。
    ——————————
    一望无际的花田中,林蜉蝣孤零零的坐在一根秃木桩上。
    “?”
    这是哪啊?
    林蜉蝣跳下木桩,穿梭于花田。明明原先才堪堪到腰际的花苞,不知为何越走花茎越高,逐渐没过头顶。
    “卡巴吉!”
    “亚尔丽塔!”
    “饭桶!”
    “你们在哪!”
    一模一样的花朵枝叶密集的坐落在土地上,夸张的花瓣遮天蔽日。
    “……”
    或许,可能,似乎,好像……他迷路了。
    往回走吧,起码那里的花没那么高,能看得见天空。
    林蜉蝣凭借来时的记忆往回走,可走了很久很久四周依旧是高大的花朵,他似乎始终在一处地方绕圈圈。
    前方的枝叶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林蜉蝣后退两步,警惕的观察四周寻找掩体。
    “汪!”
    “修勾?”
    哪来的修勾,怎么还是红色的修勾。
    林蜉蝣降低警惕,走上前想摸摸,毛茸茸什么的最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