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整理就别想吃!”
    “那餐后……”
    “闲杂人等会洗碗。”
    “会吗?”
    “不洗碗就别想吃!”
    “哦!”
    “还有,他们整理好之后记得叫我来检查。”
    “……检查?”
    “对,整理不干净,明天就叫他们自己做三明治!”
    当夜,凌晨三点多--
    “醒醒,培迪,醒醒!”
    “唔……什……什么事?”于培勋双眼惺忪,乍见两颗亮晶晶的圆形物体在黑暗中飘浮,不禁吓得弹坐起来。“谁?”
    “还有谁,是我啦!快点,如果你们没穿衣服就赶紧穿上,罗特和阿曼达要进来了!”
    “亚梅?”推著身边的桑念竹,于培勋纳闷地问。“他们进来干什么?”
    “有人摸进屋里来了,他们要进来保护你们呀!”
    “哦!我还以为昨晚叫你们洗碗,你们不爽,故意半夜来吵我们呢!”
    “你有毛病!”
    于培勋与桑念竹匆匆忙忙套上睡袍,开了小灯,罗特与阿曼达也进来了。
    “如何?”
    “不知道,有人剪断了警铃和监视器的电线,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哪里摸进来了。”
    十五分钟后,麦尼和道南也进来了。
    “他走了?”阿曼达问。
    麦尼点头。
    “这么快?他究竟是来干嘛的?”
    麦尼望向道南,两人不约而同沮丧地叹了口气,而后同时背过身去,在两人后背心口处,赫然有一团白色油漆。
    “他只是来让我们知道,他随时可以解决掉我们任何一个人!”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片刻后--
    “他不应该加入重罪组,他应该加入反杀手部队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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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更紧张也更谨慎,麦尼还推翻了原先的决定,特别抽调了
    八位好手来支援,其中包括威廉在内,每三人一组时时刻刻巡视屋宅内外,毫不懈怠,无一丝苟且。
    这天,天将陷入黑暗笼罩的前一刻,屋前突然来了两位意外之客。
    “咦?查士敦老夫人和查士敦夫人,她们来干嘛?”
    几人一听,除了麦尼走向前门之外,其余全挤向窗前,就在麦尼甫打开大门之际,倏见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在经过那两个老女人身边时,忽地银光一闪,血光蓦然四射飞溅,桑念竹情不自禁发出惊人的尖叫……
    一个钟头后,麦尼从医院回来,桑念竹立刻迎上去追问。
    “怎样?她们怎样了?”
    “老夫人喉咙被割断,当场死亡,”麦尼黯然道。“夫人仍在急救当中。”
    “不!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桑念竹扑在于培勋怀里痛哭失声,于培勋却只顾暗自忖度。
    难道就是她们两人?
    不对,查士敦夫人没有死,那就是……
    还有一个人?
    是这屋里的人吗?
    不,此刻在这屋里的人他都“看”过了,全都离死期还远得很,包括他自己在内,可是……
    还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他该死的“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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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念竹突然发现随时随地都有人盯住她,洗澡时必定有于培勋“作陪”,连上个厕所李亚梅也硬要跟她一起上--这实在是很尴尬,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对,但是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只是不断的警告她:千万不要单独一个人,好像录音机一样不断在她耳边重播。
    为什么?大家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她?
    “勋,为什么……”
    不必听完她的问题,于培勋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刻用其他问题来岔开她的问题。
    “啊!对了,麦尼,你知不知道查士敦老夫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据库得所言,虽然他获判无罪开释,但也因为行为不检而被撤销大律师的资格,所以老夫人是来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请哪位有力人士帮库得说项,让他恢复大律师的资格。”
    于培勋听得不禁摇头。“就为了这种事而丢掉老命,真是不值得呀!”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注定的因果循环。
    如果不是为了要让她们见到库得,他就不会和罗特交换条件,不和罗特交换条件,他就不会再度插手麦尼的追缉工作,没有插手麦尼的工作,约瑟巴就不会又回过头来找他,约瑟巴没有回头来找他,那两个老女人就不会应上这桩劫数。
    一切都是注定的。
    “人的眼光太浅,可以走的路就下多了。”麦尼感慨地说。
    “她答应我的条件不知道办好了没有?”
    “应该办好了,否则她也不好意思来找你。”
    “那……只要库得能戒酒戒色,过两年我会帮他想办法的。”
    “那就拜托你了,”麦尼拍拍他的肩。“他毕竟是我的侄儿。”
    “也是小竹的哥哥。”这才是重点。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桑念竹马上举手乘机想要中途插播进去。
    “哦!还有,麦尼,你是不是……唉!”于培勋不可思议地瞪住桑念竹气呼呼跑走的背影,一边揉著自己的手臂--上面被桑念竹掐红了一大块。“上帝,这只兔子居然会咬人耶!”
    麦尼哈哈大笑,“被宠坏的女人最后一定会爬到男人头上的!”笑声却在桑念竹消失在转角的那一瞬间戛然终止,脸孔也拉长了。“她在怀疑了。”
    “我知道。”
    “你最好告诉她实情。”
    “告诉她约瑟巴的最后一号牺牲者可能就是她?你去告诉她!”
    “……再想一想,也许不要说比较好。”
    “不,再想一想,也许我应该尽快带她离开英国比较好!”
    “呃?”
    于培勋脸色凝重地遥望著楼梯方向。
    “对,我决定了,明天就带她离开英国!”
    “……也好。”如果是之前,他必定会劝于培勋留下来帮他抓到约瑟巴,但桑念竹是他的亲侄女,他也是个人,是人就免不了私心,他不希望见到桑念竹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啊!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订婚了。”
    “欸?!”
    “你没有看见她手上的订婚戒指吗?”
    没有!
    他是笨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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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桑念竹背著手,狐疑的目光定在于培勋身上,后者正在忙著整理行李。
    “为什么突然说要带我回台湾?”
    “我们都订婚了,不该带你回去见见我老妈吗?”于培勋说的理直气又壮。
    “为什么是现在?”
    “你就快开学了,不现在回去,还能哪时候回去?”
    说的也有理,可是……
    “前两天你都没提起。”
    “前两天你没看见那两个老女人被砍。”
    “我……”
    “我不想再看到你老是靠在窗台瞪著那两个老女人被砍的地方。”
    “……哦!”桑念竹无话可说,但她并非因为害怕或极度悲伤,她们之间并没有那种深厚的感情,当时哭一哭也就算是发泄过了。
    可是她还是会为她们感到难过。
    两个女人同样坚持了一辈子,却始终得不到丈夫的真爱,也得不到她们视为补偿的权势地位,到头来“唯一”的孩子又是那么不争气,辗转连累她们一个死于非命,一个仍在生死线上挣扎。
    这真是何苦来哉呢?
    “而且回去后,我……”于培勋两手停了下来,迟疑了会儿。“我有件秘密想要告诉你。”
    桑念竹怔了一怔。“秘密?”
    “是的,这件秘密我原本不想亲口告诉任何人的,但是……”于培勋徐徐挺直身,转向她。“我想告诉你。”
    桑念竹深思般地注视他好片刻后--
    “是有关于叔叔为什么要请你帮忙,还有那些国王、王子、总裁什么的也都那巴结你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