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石观音，就是普通的江湖人，运功逼一逼便也是了。
他要这么说，想到宫九那变态到不科学的恢复力，鱼小痴可不就有共同语言了。
不错，他们练了武的，就不是人。
寒食走到她跟前，手一拱，和她商谈起交易物品的事情。
鱼小痴找了个借口，要与寒食私谈。若不如此，她两手空空，也解释不了东西从哪拿出来。
两人寻了个僻静房间进行交易，鱼小痴留了个心眼，他二人先前只是提了交易种类而没定数量，鱼小痴便将东西留下了三分之一。
回到甲板上，姬冰雁还是如离开时一样，静默地站在原地。
有小姑娘凑上去和他说话，他便垂下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鱼小痴走到他身边，道：“我们走吧。”
姬冰雁唯一颔首，算是同意了。
“姐姐，”一个梳着单螺髻的小姑娘出声叫道：“这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你们又没有吃喝，不如留下，休整好了再离开如何？”
寒食发出了尖叫：“石观音，她就是石观音！”
鱼小痴面带微笑，以非常诚恳的语气婉言拒绝：“谢谢你的好意，只是马车上还有些许水和食物，我们停留在此别有要事，便不麻烦你们了。”
小姑娘模样的石观音笑容不减，她走过来拉着鱼小痴的手道：“可是姐姐你身无武功。”
说着，她瞧一眼姬冰雁，笑道：“这位公子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不露怯罢了。”
姬冰雁微微变了神色。
鱼小痴瞧他一眼，示意他静观其变。
石观音：“你们要去做什么呢？难不成是有人接应？”
小白和楚留香是后手，不能说。鱼小痴只得道他们未有人接应。
石观音听罢转了语气，声线中带有逼迫的意味：“既如此，难道你口中的别有要事，是特意骗我的不成？”
寒食这时插嘴道：“东西已经到手，既不愿意留下，让他们离开又如何？”
他的神色隐有不耐：“我还想试试这些新东西，耽误这些时间做什么？”
一落到石观音手里，寒食便知，对石观音来说，什么祖传配方根本救不了他。他武功不是石观音的对手，石观音完全没必要和他讲人权，大可以不给配方就绑他去沙漠，让他一刻不停地做驴拉磨，连自杀重开都不行。
只有源源不绝的新花样才能救得了他，寒食给自己立了醉心研发的科学狂人的人设。
为什么和石观音搭伙？
因为你是最美的人，只有最美的人才配得上他的研究，也才能给他更多灵感，让他的研究更近一步。
既抬了石观音，又保全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万一真做出什么烂脸产品，那也有的推辞。
研究嘛，怎么可能没个失败的时候。
石观音不疑寒食，他眼中除研究外无一物的人设深入人心。
她对寒食意有所指道：“姐姐的声音如此好听，这张脸实在配不上。”
寒食对研究已经疯魔，石观音派去学艺的弟子都被他发狂似的赶了出来。
她不满地前去质问。寒食只冷冷对她道，他绝不容许这世上任何人有可能超越他。
其他人觉得他疯，石观音听闻却颇有知音之感。
她也绝不能容许这世上有人比她还美，容貌，气度，声音，形体……任何一处都绝不能有人越过她去。
她欲留下此人，声音便是对寒食的解释。
石观音手掌抚上鱼小痴的脸，道：“哪有女子不爱美，妹妹不妨告诉我，是何人逼得妹妹自掩容貌。”说话间，她转换了称呼，已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她发现了。
鱼小痴垂下眼，道：“姐姐心善，何不也告诉我，是何人逼得你也如此，也好叫我尽一份心。”
说着，她将石观音的手从脸上拿下，握住。
你看出我易容，我也看出你的脸是假的了。
石观音缓缓笑了，鱼小痴回以微笑。
寒食开口，对石观音道：“她不如你美。”
石观音瞧过去，他继续道：“我要的东西，只有她能找到。”
石观音声音缓下来，道：“纵是你如此说，妹妹的样貌我未曾得见，实在心痒，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见上一见。”
鱼小痴假意思考，实则疯狂艾特小白，要他们加紧赶路。
鱼小痴：“姐姐天姿国色，我本就不如姐姐远矣，要在姐姐面前班门弄斧，容不得要洗洗干净，打扮一番。”
拖就是了。
石观音笑着称是，命人带着他们去客舱休息。
“我的猫和马还在下面。”
石观音一个眼神，几个姑娘下去，牵着小红，拎着猫上了船。
客舱内应有尽有，带路的姑娘道船上无足够的清水，要想梳洗打扮只能等到了她们的地方。
等到了你们的地方，多半也就是到了她的死期了。
私聊寒食拖住石观音，一进门，鱼小痴便亮了匕首。
姬冰雁皱眉，用眼神询问她。
鱼小痴揭开脸上的面具，将匕首抵在了脸上，作势便要划下。
“你做什么。”姬冰雁擒住她的手，低声喝道。
猫瞧这个，望那个，不知他们在做些什么。
本就不舍得，被姬冰雁一栏，鱼小痴更是下不了手。
她又不是没有后路。
打不过，还能下线躲不是。这辛苦捏来的脸，凭什么因为一个石观音就毁了。
“是我犯傻了。”说完，她扔了匕首。
见她果真放弃，姬冰雁这才收手。
她自毁容貌，姬冰雁也猜去了一二分，他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是谁？”
鱼小痴还在思考如何对付石观音，听他这样说，她抱起猫道：“她对你的脸没兴趣，你说不定可以下船。”
“你可以原路返回，马车内还有一些吃的和喝的，你补充体力后自然能离开。”
姬冰雁冷声打断了她：“我还不至于如此贪生怕死。”
说罢，他不再瞧鱼小痴，躺上床闭目歇息。
他说这话的声音要比方才大上一些。鱼小痴突然想，依石观音的武功，能不能听到这船上他们的对话。
姬冰雁躺在床上恢复体力，过了片刻，他听那女子缓缓道：“你知道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是谁吗？”
他闭目不语。
鱼小痴自顾自的说下去：“是石观音。”
“可惜。”她又道：“石观音美则美矣，却到底有那么一二瑕疵。一个几乎已近完美的女人，自然对那些不完美处格外在意，也自然会见不得在这些方面优于她的女子。”
“但其实她既然遇见了寒食，便也不必担心了。若是……”她话没说完，却也不再说了，“只可惜，那个法子，恐怕寒食是永远也不会告诉她了。”
说完，舱内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鱼小痴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私聊寒食道：“医学生，动过手术不？”
寒食：“三年网课生，你说呢？”
鱼小痴：“整形整容给石观音推销一下？”
寒食：“？？？”
鱼小痴循循善诱：“都知道，动刀子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只要她动了，后续就绝对离不开你。”
“我刚才看了，石观音单眼皮。她武功好，第一次你给简单点，系统各种概率丹药用上，就开个双眼皮，八成能成。然后你再循序渐进，削骨垫假体。你看，玩个游戏这三年网课缺的实践经验这不就补回来了。”
寒食：“你想什么呢，古代连个无菌环境都没有，怎么动手术？”
鱼小痴：“你在武侠世界讲什么科学？隔壁七秀坊小姐姐那手上肉全没了还能长出来难道就科学了？楚留香只靠皮肤就能呼吸难道就科学了？”
寒食沉默，思考，然后突然心动：“……可是，如果第一次就失败了怎么办？再说，在脸上动刀子，石观音又不傻，怎么可能让我对她的脸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