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女人竞想对女人使这一招?
    「不怎么样,不给就是了!」紫萝衣始终笑咪咪的。
    秦娟娟蓦而瞪大眼,紫萝衣以为她要爆火山了,没想到她却转身扑进秦老夫人怀里,呜呜咽咽哭诉。
    「奶奶,你看那女人欺负我啦!」
    紫萝衣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但秦老夫人一见心爱的孙女伤心,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索性直接对厉千魂下令。
    「千魂,我命令你尽快把海南岛的宝石矿转给娟娟做嫁妆!」
    但厉千魂无动於衷,仿佛石雕像似的,紫萝衣则笑得像朵最灿烂的花儿。
    「我说,老夫人,您姓秦,老大姓厉,请问您凭什么命令他呀?」
    「凭我是他的长辈!」这就不需要讲什么理了吧?
    「那也是,长辈的话也不好违逆,不过呢……」紫萝衣嘿嘿笑著。「马场的规
    炬里有这么一条:除非朝廷徵收,否则马场任何土地资产都不得买卖馈赠或转为他
    姓拥有,而那规矩是厉家的长辈定下来的,老夫人您难道要老大违背厉家长辈的规
    炬,来顺从您这个异姓长辈的话吗?」
    秦老夫人张著嘴,无言以对,她再怎么不想讲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要求厉千
    魂做个下义子孙吧?
    要真是,厉千魂头一个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听她的话。
    尽管秦娟娟仍在她怀里呜咽,但秦老夫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说辞能够让厉千魂顺从她的意思;而那位从头到尾没出过半声的男人表情一派平静,好像她们所说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连听都懒得听,然而自他垂放在身侧的拳头上,握得那样紧,青筋都爆出来了,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与不甘。
    看来真正想要那座宝石矿的是他。
    「没事了吧?」紫萝衣来回看他们。「没事我们要走罗,我们马场的事儿可多著呢!」
    片刻後,厉千魂驾著马车离开秦府。
    「萝衣。」
    「干嘛?」
    「或许当我不在马场时,可以把马场交给你负责。」
    「嘿嘿嘿,终於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
    何止厉害,这位「姑娘」简直可怕,那张嘴跟孟羽确实有得拚,一抓住理就穷追猛打不饶人,幸好她是喜欢上他而不是恨上他,不然他的後果可真是下堪设想,多半在新婚夜就变成白骨一堆了!
    话说回来,他一直想不透,她又怎会在第一回见面就喜欢上他的?他们连半个字都没说过不是吗?
    第六章
    端午前半个月,厉千魂带著小妻子启程回娘家,一路上拖拖拉拉走得可慢了,早上晚晚出发,夜来早早打尖,还不时停下来看看马市、看看玉市。
    前者,紫萝衣不相信厉千魂独自旅行时也那么懒,不过後者她就能理解了。
    身为马场、矿场主人,厉千魂必须了解市场上的行情,既然她是他的妻子,她也有了解的义务,因此,她毫无怨言的跟在他身边,也尽全力去学习过去从未接触过的层面。
    「哇哇哇,开封好热闹喔!」
    马车上,紫萝衣忙著左看右看,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看,恨不得再多长出第三、
    第四只眼来,厉千魂悄悄捉住她的手臂,怕她一个太兴奋三不管就跳下马车去了。
    「你以前没来过开封吗?」
    「以前我根本没出过远门。」
    「那我们多留两天吧!」
    「可以吗?可以吗?」紫萝衣欣喜的大叫。
    「嗯,我也要顺便巡视一下铺子。」厉干魂泰然自若地说。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厉千魂先跳下马车,再回头把乖乖等在马车上的紫萝衣抱
    下来,因为他不许她「蹦蹦跳跳」的。
    起初她不知道跳下马车也是「蹦蹦跳跳」,结果厉千魂竟然当街给她好看。
    就在他们离开马场後的头一回打尖,她才刚跳下马车,一见他脸色开始发黑,
    她就惊觉不对想落跑,却只来得及转身就被捉住,再眨个眼,人已经趴在他踩在车
    辕的大腿上,下顾四周像山一样多的旁观者,啪啪啪连打了她的小屁屁三下,爆笑
    声顿时从四面八方轰过来,害她羞窘得差点就地打洞钻进去。
    此後,她终於了解他的「不许」是没得商量的,绝不打折扣的「不许」,不听
    话,现世报即刻临头。
    「那可以先到大相国寺看看吗?可以吗?可以吗?』
    「……好吧!」
    「喔耶!」
    没到过大相国寺就不算到过开封,甫放下行囊,紫萝衣就拉著厉千魂奔出客栈
    跑向大相国寺,一头钻入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然後,她就忘了厉千魂,自个儿钻来
    绕去,兴奋得像头一次出门的小鬼头。
    「不许乱跑!」
    厉阎王毕竟是厉阎王,长臂随随便便一伸就把逃妻给抓回来了,紧紧环住她的
    肩护在身边,不容许她再自己跑掉。
    逛过了大相国寺之後再逛御街,因为他们的铺子就在御街。
    「啧,无聊的铺子!」
    才一眼,紫萝衣就溜到隔壁的铺子去了,因为他们的铺子是珠宝首饰的铺子,
    而她对珠宝首饰一点兴趣也没有,在她看来,女人的首饰都是无意义的累赘。
    不过当她回来时却发现厉千魂并没有在查帐簿或什么的,反而在看首饰。
    「你不是要看帐簿吗?」
    「看过了。」
    「那该走了吧?」
    厉干魂没动,片刻後,他才转过身来,手里拿著一对耳环,小小的一对珍珠耳坠子,十分别致,「别动!」他说,然後亲手为她戴上那对耳环。
    她原想抗议说她不戴首饰的,但眼见他那样认真、那样专注得眉宇间都蹙起了好几条折痕,连呼吸都屏住了,因为他的手很大,而她的耳垂很小,耳环更小,耳洞几乎看不见了,他又没有替女人戴耳饰的经验,又怕一个不小心弄痛了她,对他来讲,这可能比对战千军万马更困难,但他依然想要亲自为她戴上。
    她实在说下出任何一个有关於拒绝的字来。
    大半天後,「好了!」他吁出一口气,挥去满头汗,再退後一步看看,然後点点头,看得出他十分满意小妻子戴上耳饰的样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戴首饰,但这对耳环很适合你,戴著,嗯?」
    瞧他那模样,仿佛刚完成比建筑长城更艰困伟大的工程,好不辛苦,她哪里说得出「不」字。
    「好。」
    谁知她的「好」字甫出口,他马上又转回去再拿—条雅致的珍珠链子。
    「这条项链也很适合你。」
    「……」可恶,上当了!
    「这支镯子也不错。」
    「……」这个陷阱好残忍!
    「好,走吧!」
    她还走得动吗?
    耳朵好重,脖子更重,手上简直就像套著干金枷锁,她根本一步也走不动了好不好!
    承诺戴著首饰不拿下来的後果是惨不忍睹的。
    马车一到达紫月马场,大家就闻讯赶来了,包括紫萝衣的家人和在紫月马场工作的人,而後,一见到紫萝衣竟然是搭马车而不是骑马,众人就大惊小怪的叫起来了:再见紫萝衣居然乖乖的让厉千魂抱下马车,众人更是夸张的直揉眼睛,说他们
    一定是眼睛花了。
    但片刻後,大家又很突然的同时安静了下来,各个呆若木鸡,不可思议的瞪住紫萝衣。
    「天哪,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真的眼花了,而且眼花得很严重!」
    「我……是在作梦吧?」
    然後啪的一声,某人打了自己一巴掌,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三妹竟然戴耳环……那是耳环吧?还是耳屎?」
    「还有镯子……还是护腕?」
    「三姊生病了吗?」
    「不,是天降异变,大祸即将来临了!」
    「不会吧,朝廷又想打仗了吗?」
    「这回又要跟谁打?」
    「瓦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