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宁婉的家长吗？我是孩子的老师，她在学校里面出了点事情，您看您有没有时间来一趟？”
宁婉在学校填的家长电话是母亲的。
秃头主任的话顺着房间里的冷气飘进耳朵里，她只是木讷的听着。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母亲的回答。
我们现在在国外，没空管。
从小学到现在的家长会，宁婉记不得他们参加了几次，大概只有两三次吧。
主任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没关系。那您看看家里还有谁方便，让他来一趟？”
“好，那我等会儿。”
电话被挂断，他又开始给苏怀瑾的家长打电话。
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叩响。
宁婉开始猜想这会儿来的会是谁，是别的老师，还是苏怀瑾的父亲？又或是她的哪个姑姑和叔叔。
“请进。”
“打扰了。”
是宋清宴。
她都猜错了，来的人是宋清宴。
他背着包，头发被吹得很乱，大概是来的很急。
宁婉鼻子酸涩起来，她把情绪忍了回去，轻声道：“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总是要麻烦你。
宋清宴走过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没关系。”
他说完之后又和主任打了招呼：“您好，我是宁婉的哥哥。”
这会儿苏怀瑾的父亲还没赶过来，也不好一直僵着。主任跟宋清宴客套了两句，拿杯子给他接了杯水。简单的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基本上就是这样，等下怀瑾父亲来了你们双方家长沟通沟通，看怎么办。”
宋清宴点了点头，宁婉就坐在他身侧。
少女咬着唇，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她小时候也经常惹祸，上房揭瓦，要被爷爷奶奶骂的也从没这样过。她能感觉到自己那股害怕的情绪，也大概能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害怕宋清宴觉得她是个坏孩子。
害怕宋清宴觉得她麻烦，然后再也不管她。
宁婉动了动手，很轻的攥住了宋清宴的衣角。少年的视线扫过来，落在她的那只手上，没有言语。半晌之后，他伸出手，覆上她的手，安抚的拍了两下。
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主任去接，是苏怀瑾父亲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沉稳：“实在抱歉，我这边有一个紧急的会议走不开。助理现在估计马上都到了，麻烦您等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和他说就行。”
几乎是挂断电话的瞬间，助理就到了门口。
苏怀瑾扫过去，很淡的打了个招呼：“栋叔。”
助理点了点头：“小姐，”他往前走去，跟主任过去握了握手：“您好，我是苏总的助理徐栋。您有什么和我说就行。”
主任没再多说什么，又把事情叙述了遍。
茶水滚烫，宋清宴道：“这事儿是我们的问题，你看现在方便吗？我们带着她去做个检查，看有没有事
情。”
徐栋的脸沉了沉：“我们小姐都这样了，
去医院就能解决吗？”
少年摇了摇头，
神色温和：“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先去医院做检查，
毕竟受了伤。之后的情况我们也会按照你们的想法的。”
“那你这…”
“栋叔。”苏怀瑾打断他：“就去医院吧，
我们家里还需要什么别的赔偿吗？”
她看向宋清宴：“就带着我去做检查吧，别的也不需要什么。毕竟我和宁婉也算得上是朋友，没有必要说这些。”
“你算哪门子的朋友。”
宁婉这话说的没什么情绪，但仔细回味了，又能品出来些气愤。
宋清宴跟她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对宁婉也算了解。平日里别说听她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了，连一些不太好的语气都很少听。更别提今天这种带着刺儿的话了。
徐栋愣了下：“你这个小姑娘是怎么说话的？”
“我们小姐没追究你的责任，还念着你是朋友，你怎么能这样？”
宋清宴皱了下眉，正要开口，被宁婉拽住了。
她抬起头对上徐栋的眼神：“你误会了，我不会和她这种人做朋友的。”
“麻烦您给我们开个假条，让我和我哥哥陪着苏怀瑾去做个检查好吗？”
主任点了点头，从抽屉里面拿出来假条让她们两个女生签字了。
他咂了下嘴，觉得这俩人还真是不对付。
但和同龄人相比起来，又都太过于成熟了。
出校门的时候，林枝许的信息终于回了过来。宁婉也没多犹豫，跟着苏怀瑾一起去了林枝许在的那个医院。
她先是跟着宋清宴陪着苏怀瑾做检查。
结果出来的很快，医生拿着结果看了看，最后说没什么事，只是外表有些吓人罢了，都是表面的伤口，涂些药就好了。
两个大人去开药的时候，她们就在另一侧站着。
宁婉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你还要不要去做别的检查？”
苏怀瑾笑道：“你是怕我讹你吗？”
少女连看都懒得看她：“我只是嫌你恶心。”
“宁婉，”苏怀瑾蹲在地上：“你以后要小心一点。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闭嘴。”
药一开完，徐栋就带着苏怀瑾走了。宋清宴送完他们，终于准备开口问问宁婉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教导主任虽然说是宁婉先动的手，但他总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但他没问出来，因为是宁婉先开的口。
她看着他，说想去看一个人。
宋清宴愣了两秒，跟着宁婉去了。
小姑娘领着他七拐八拐的，然后站在一个病房前敲了敲门，开门走进去了。
林枝许就躺在里面。
她右腿被打了石膏，左手也被纱布缠了起来。脸上还有些伤口。
宁婉吸了口气，走她身边：“怎么就你自己？”
“我妈有点事儿，先出去了。过会儿就回来了。”林枝许看着她：“怎么忽然过来了？不用上课吗？”
宁婉牵住她的右手，摇了摇头：“请假了，想来看你。枝许…”
她又是吸了口气，才颤着声道：“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傻。不是你的错，婉婉，你这次可不能说那些傻话了，知不知道？”
宋清宴没跟进来，病房里有没别人。两个女生也没瞒着，林枝许晃了下两个人牵着的手：“不许再说怪自己没保护好我的话。”
“我最近去不了学校啦，你小心点苏怀瑾童念安她们。别被欺负了，知不知道？不用担心我，也不能再说不和我玩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