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希望,能一直维系下去的。
    因为她知道,那次营帐内的事,轩辕聿心里,该是有些许计较的。
    包括,她脸上的这张面具,著不是依赖银啻苍的人,则是太后都不可能为她做到的。
    只是,由于,他信她,才予以忽视罢了。
    巽国,栖凰殿。
    太后的肩辇停于栖凰殿前,本是只需通传就可进内,值夜的宫女,却在她仪驾甫停时,远远地就迎上前来,请安声,有些异常地响亮:
    “参见太后。”
    “免了。”
    太后径直就要往宫内行去,那名宫女只躬身于前,又道:
    “太后,皇后娘娘安置了,恐不能接驾。”
    “安置?皇上娘娘,每日都安置得这么早么?”
    太后瞧了一眼宫内,正殿,隐亮着灯,西蔺姝究竟是安置了,还是,有什么不能让她瞧到呢?
    作者题外话:
    夕颜涨奶的事,各位采纳一位大大的说法吧:‘没有孩子的吸吮,再少喝汤、水,只三四天也就越来越少、自然而然也就回奶鸟,夕夕本就不多,又舟车劳顿,身子柔软,不会衣衫漏湿一大片的,今个又彻底洗了回澡,吼吼,这个生理问题就算圆满解决了。’
    另,宫里的时候,其实她奶水后来已经不足了,有提到一次,找了两个奶妈子一并带轩辕宸。
    结局卷 夔龙锁绮凤 醉卧君怀笑  【49】
    檀寻,禁宫。
    从午后开始,渐浙沥沥地下起绵绵细雨,这些雨虽细,到了傍晚,雨初停时,倒也把宫闱各处的甬道弄得湿滑十分。纵有太监扫去积水,只这湿漉之气终是扫不去的。
    一场春雨一场暖,在这乍暖还寒的寂夜,西蔺姝仅着了中衣,端坐于菱花妆镜前。
    她身上披着银鼠坎肩,其实,殿内若拢起银碳,却是不需要多披其他的衣物,但,自有孕以来,她不仅不愿再拢银碳,连日常的薰香都一并免去。
    除了妆容不能免之外,该免的,都免了。
    源于,宫里伤人的伎俩层出不穷,她不能阻止别人存害她的心,惟有自个小心。哪怕不能免的妆容用度之物,她亦是特命了父亲从宫外择选进来,平日也是不允官人擅碰。
    现在,她执着镶嵌七宝的犀牛角梳,慢慢梳看披散下的青丝,勾画精致的黛眉却是拧紧的。
    镜中,她看到一个身着禁军服饰的身影从没有闭紧的殿宙处跃进,并没有丝毫诧异。
    那跃进的人正是纳兰禄。
    而她,一直等着他到来。
    自轩辕聿离京,都半月了,他今晚才出现,害她每晚都早早摒退官人,只为了,并不知晓他何日会来。
    “怎么皱着眉,也不怕生出皱垃来,不讨天永帝的欢心。”纳兰禄行至她身后,语音显见是轻松的。
    进入禁官,对别的男子来说,或许会艰难,但对如今的他来说,却是不算太难的。
    因为.自平定幕风、辅国将军之乱后,他不仅掌了兵权,还被擢升为禁军的都领。
    当然,这都领一职实也是为了,在如今轩辕聿抽调大部分兵力往杭京,京内兵力空虚,为拢聚兵力所封的职位。
    他口中的天永帝,自是指轩辕聿,她瞧得出,他对轩辕聿是不屑的,这让她心底,有些不开心,但,只是心底罢了,面上,她还是稍稍散去些冰霜之意,眉心舒展开 回身问他:
    “怎么现在才来?”
    “想我了?”
    纳兰禄的手指想要捏住她尖尖的下颔,说实话,这西蔺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并且,也比她妹妹西蔺妗解风情,只可惜,她是轩辕聿的女人。
    西蔺姝把脸一别,挣脱他的手,心里洇出一丝厌恶,偏是话语出唇,并无多大的异样:
    “我腹中的孩子,眼看着,再过半年就要诞下了,却身为中宫之位,连个孩子都要屈居人后。”
    “你太心急了,天永帝不是才走了半月,一切总要慢慢地部署。”
    “慢,慢,慢,你当初答应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推脱!”她豁得从椅上站起,这一次,眼底再掩饰不住稍纵即逝的厌恶。
    当然,纳兰禄的目光,没有错过这丝厌恶。
    他和她之间,本就因着相互握住自以为是的把柄,各得所需、互为利用。
    “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做?冲到太后寝宫,杀了轩辕宸?还是立刻派兵往行官,把那五名嫔妃一并杀了?”
    他这点一语,显是说得气话,却让西蔺姝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她的手主动附上他的肩,道:
    “我知道,轩辕宸是你妹妹的孩子,你定然是不愿让他有任何闪失的。但,我腹中的,却是你的亲骨血啊,孰轻孰重,难道你心里就没个计较?”
    话里这么说,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却是知道,纳兰禄对夕颜的兄妹之情不过一般罢了。
    纳兰禄是急脾气,与他急,她得不了任何便宜。从一开始就是,她一时气上心头,反差点误了大事。
    所以,这般婉转地说,倒是能进了他的心。
    “我自然是有计较的,否则,我又何必这么辛苦让你得了这胎呢?”纳兰禄话中有话地道。
    轩辕宸若不是那人不允他擅动,他早就容不下那个小崽子了。
    可那人说,若他动了轩辕宸一根手指头,那就休怪他翻脸无情了。
    他偏是瞧不出来,难道,在那人心里,还真的有骨肉亲情的存在么?
    他和大哥,充其量不过是那人可以利用的棋子,从那人布下的棋局,不留情面地砍伤他双腿开始,他就知道。
    万一出了一丝的差池,恐怕,这辈子,他就水远站不起来了。
    也从那一晚开始,他不再称他为父亲,只是随其他人一样,称他为‘主上’。
    “你既是有计较,万一待到皇上凯旋归来之日,这事还没定夺,这孩子不过是嫡不如庶。”道出这句话,她的脸上满是楚楚的神情。
    “怎会嫡不如庶呢?要你诞下皇子,加上战势日益艰险,届时,你父亲联合其他两省长官,还怕荣王不成?”
    “我就担心,根本等不到那时,皇上就凯旋归来了。”
    纳兰禄眼底蕴出一丝笑,凯旋?
    这一仗岂是那么容易凯旋的?
    到头,最好的,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只是,他并不能告诉眼前这名女子。
    任何时候,不可以相信任何人,连枕边的女子也是一样。
    况且,他和她之间,若论有枕边的关系,也不过是基于交换的争件。
    “你好好养着胎,别再多想这些。至多我答应你,行宫那五名嫉妃先替你解决,如何?”
    “真的?”
    “你不信我?”
    “现在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呢?”
    她谁都不信。
    任何人都会骗她,除了自个以外,她信不了任何人。
    假话说多了,其实,也就成了真话。
    “好了,今晚我来,一来是让你放心,二来,接下来一个月,我会带兵往京郊拉练,不在檀寻,你若有事,就托着闵烟传话。”
    他匆匆说完这句话,瞧了一眼更漏,纵然还不到夜半,但,离禁军交岗的时间却是近了。他率的这一岗到了时间,再不离官,宫门倒是麻烦了。
    “嗯。”她应了一声。果然,连近身宫女闵烟是他的人,但,到现在,他才告诉她。
    之前呢?不啻是把她日常所做之事禀于他知罢。
    是以,他口里的安心,不过是他的安心。退一步讲,他既能告诉她闵烟,她身边还有其他人是他的眼线也未可知。
    真是安心啊。
    果然,这宫里没一个人,是可信的。
    这一压声问,忽听得殿外传来宫女闵烟的声音,那声音极是响亮,显见是太后驾到。
    她的身子一震,旦听得,太后冷哼:
    “安置?皇上娘娘,每日都安置得这么早么?”
    接着,是一阵步履声往殿内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