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音再怎么恨这些村民,也不可能把恨意转嫁到这些无辜的孩子身上。
    救一个是救,救七个也是救。
    宋南音当即就让村民在路边搭了个简易的医疗台,让他们把孩子放在上面,然后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放血排毒。
    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围观,导致整条村路被围得水泄不通。
    就算隔得远,看不见,他们也要凑过来沾沾福星的福气。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宋南音终于把最后一根银针从孩子体内取了出来:“好了,他们没事了。”
    “恩人呐!”
    “福星啊!”
    全体村民都跪了下去,双手伏地不停的的磕头。
    宋南音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你们都起来吧,我不是福星,我是医生。”
    “你就是我们的福星!宋南音同志,我们向你道歉,昨天是我们错了,还请你不要怪罪我们。”
    愚昧的村里人,把宋南音当做了神明一般的存在。
    宋南音跟他们也解释不通,便对那七个孩子的家里人道:
    “孩子们的命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因为救治不及时,长时间的脑水肿可能伤害到了他们的脑神经,后期可能会出现一些后遗症,你们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活着就阿弥陀佛了。”
    他们千恩万谢,又说了一堆感恩的话,抱着各自的孩子回家了。
    天黑前,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散了。
    *
    晚上。
    宋南音检查了一下韩恕后背上的伤。
    被断牛角顶破的地方,恢复还算良好。
    宋南音见他的伤口既没有发炎也没有红肿,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入睡。
    入夜。
    降温了。
    宋南音睡醒一觉,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咳嗽,有人在打喷嚏,还有人在抽泣。
    吴全有带着那帮村民,该不会又跪到她院子里来了吧?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她翻了个身,很快就又睡着了。
    韩恕顾忌她的生理期,今晚很自觉的去睡了地铺。
    所以这一晚上,宋南音既没有被大蛇缠,也没有被疯牛追,睡得还算香甜。
    第二天。
    韩恕一开门,惊讶地发现院子里面东倒西歪一地的人。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韩恕同志。”
    吴全有昨夜受了凉,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
    “韩恕同志,我求求你了,你帮我们在宋南音同志面前说说好话吧,这次被抓走的那二十三个人,大多数都是我们一二生产队的,没有了壮劳力,耕牛也死了,你叫我们怎么开展春耕工作?我们这一个队的妇幼老小,又靠谁来养活呀?”
    “行行行,我知道了。”
    韩恕生怕他们吵到熟睡中的宋南音,忙压低声音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不仅会帮你们说好话,我还会跟宋南音去派出所,亲自帮你们‘求情’。”
    “太好了,韩恕同志,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吴全有再三道谢后,带着一帮人走了。
    村民们走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一晚果然没白跪,有了韩恕和宋南音的求情,他们家的男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韩恕深黑的眼眸浸着些寒意。
    求情?
    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会去派出所,找雷所长尽快把桑枣村的疯牛案和群殴案早日依法判下来,尘埃落定,这些人就不会来烦他的南音了。
    *
    云来镇今天不逢场。
    宋南音跟韩恕去照相馆拍了结婚照。
    红底的结婚照上,韩恕穿着蓝色衬衣,宋南音穿着粉红色上衣。
    宋南音一头乌黑的秀发,没有梳现在流行的麻花辫,而是用皮筋在脑后盘了个简单的丸子头,细细的碎发散落下来,衬得一张脸越发精致秀丽。
    刚开始照相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拘谨,不会笑。
    后来拍照那师傅说:“你们两个都长这么好看,以后生的宝宝一定会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发自内心微笑了起来。
    咔嚓。
    画面定格。
    照片出来后,两人都很满意。
    有了结婚照,又有领导签字的结婚申请,两人在民政局宣读了一段誓言,很快便把崭新的结婚证领到了手上。
    韩恕牵着宋南音的手,郑重说道:
    “南音,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绝不会离开你,我永远爱你,直到死亡将我从你身边带走。”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呀?
    宋南音疑惑的看向韩恕:“你……”
    “你不用给我任何承诺,你只要给我机会,让我在你身边,好好爱你就行。”
    韩恕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