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基安蒂。”她的声音比起前些日子更加沙哑,此时此刻却足以让基安蒂从混乱的情绪之中找回自己的理智。
    贝尔摩上下打量了一眼脸色发白,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的女人,转过头像是叹息一般出声“都已经教了那么久…”
    怎么就是学不像呢。
    看着逐渐消失在升起的车窗后的面容,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女人再次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有些身形不稳。
    她害怕从贝尔摩德口中得到否定,更害怕回到过去那种狼狈难堪的生活,于是她赶忙稳住自己的身体,疾步走上前去想要拉开保时捷后座的车门跟她解释。可手还没来得及碰上,车子便已经被不知何时醒来的琴酒发动开走了,横冲直撞的车子还险些将她也撞伤。
    没有给她触碰车身的机会,只有残留下的黑色尾气呛的她流出眼泪,惹得还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基安蒂发出尖锐的笑声,在这个略显空荡的停车场里回响着,显得格外渗人。
    她靠在跑车上,弯腰捂住自己有些发痛的肚子,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的扫过女人的脸颊,发出不屑的啧啧声。
    充满恶意的话语从她嘴里吐出。
    “还没发现吗,你的脸…”笑声混杂在话语里,让她显得更加刻薄。
    “够了基安蒂。”
    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摆弄狙击枪的科恩终究是忍不住出了声,空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腕准备带她上车离开。这回基安蒂倒是没有过多的抵抗,只是看着满脸不解的女人冷哼一声,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见面前的女人依旧摸着自己的脸,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科恩也只是沉默着往下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准备和基安蒂一起离开。
    又被丢下了。
    女人看着后车窗里越来越模糊的贝尔摩德的身影,有些痴痴的想到。那个位置,只有在她被带回来那天才坐过一次。
    其实保时捷的后座算不上有多大,后面坐两个人刚刚好。那个位置,曾经有人和她并排坐在那里,打瞌睡的时候还会将头搭到她的肩膀上。可现在,不过只有她一个人。消瘦的肩膀拉开伸展到最长,才勉强将整个位置占满。
    这个方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贝尔摩德那脸,似乎从她被捡回来的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就好像得了什么严重的大病,脸色一直如此苍白,唇上那紫红色的口红更是显出一股病态的美感。
    想要被承认,不想再听见那些研究员恶毒的话语,更不想像现在一样沦落到被同组的队员丢下的尴尬境地。
    女人想起前些日子刚刚来到组织时前来找过她的男人,粗糙的手指在她的手臂上滑过,布满横肉的脸上满是贪婪的表情,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能再次激的她出一身鸡皮疙瘩。
    但女人明白,他开出的条件,她没有办法拒绝。
    回过神来的她搓了搓发凉的手臂,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下意识弓起身体保护自己,垂着头不安的用牙齿咬住指甲。这是她还在流浪时为了保护自己而下意识养成的习惯。
    琴酒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只剩她一个人还呆在这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现在上去的话势必又会受到那些研究员的冷嘲热讽,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她们在嘲讽她时脸上那种轻蔑的表情。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想着办法,嘴上啃咬指甲的力量越来越大,等到尝出血腥味回过神的时候,大拇指早就已经被她咬破,鲜血伴随着刺痛感流到手腕,艳丽的红色流淌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不小心弄成这样?”轻柔的男声从面前传来,女人下意识松开嘴里咬着的手指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带着笑容的男人。
    原来在她出神思考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前,恰好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男人。
    “Martini……大人?”女人下意识的开口,张了张嘴。却是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再也没能发出其它声音。
    面对他,其实女人更多的感到难堪。
    Martini和琴酒小队的人关系不错,这在组织里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而她不过是刚刚才被他们丢下的人,像只丧家之犬一样,狼狈不堪的出现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
    这样的认知让她下意识想要躲藏起来,抬起手臂企图遮住自己的脸,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明明是温热的体温,在触碰到她而瞬间,却莫名有一种被烫到的错觉。
    仿佛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男人并没有提及她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的事情,只是避开她受伤的地方,轻轻的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电梯。
    地下三层
    看样子应该是要带自己去实验室处理伤口了。在电梯内,即便是他背对着自己,女人依旧低垂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