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她怎么解释,好像都?没有人能够理解。
也许这样的病,在?大对数的人眼里,只是因为太矫情,想开点就好了。
即使如今信息时代发展再飞速,但普罗大众对心理疾病的认知似乎仍然停留在?“想太多”这个?误区上,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想开点就好了。
所?以没有人理解,除了她,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
那时候的风气开始盛行抨击恋爱脑,无论什么原由,只要?是对一个?人表现出过于的执着都?会?被用恋爱脑来嘲笑。
身边许多正在?热恋的情侣,为对方花上几天时间亲手?做个?手?工礼物都?会?被笑一句恋爱脑。
她的解释也被朋友们?理所?当然地贴上了这个?标签,于是后来她也不再解释。
她只知道,一因一果,人都?是要?懂感恩的。
她的命运节点也许该是在?小学某一天放学的夕阳里,被一颗棒棒糖骗走?,也许是痛苦的摧残、也许是人生的摧毁。
但那天有人叫住她的名字,她回头?正要?一蹦一跳跑向他,然后被他拉到身后。
又或许应该是在?被那些孩子?关进空教室里扔纸团后,哭着回家,再听一遍妈妈的责骂,“你要?是没错别人为什么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你又是闯祸了。”
她会?在?这样没有任何?庇护的委屈里,因为害怕而逃避,然后遭受一天比一天更变本加厉的欺负。
但是那天有人擦着她的眼泪告诉她,“被人欺负一定要?告诉大人,如果告诉家长?没有用就告诉老师,下次再被人欺负也不要?害怕,一定要?反抗,如果你不反抗,他们?就会?发现你很好欺负,只会?越来越喜欢欺负你,所?以就算打不过也不要?害怕。如果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江同学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保护你。”
她会?在?这些没有人教她怎么爱自己、怎么保护自己的忽略中,要?么早已经身在?某个?偏僻山沟,要?么早就因为成绩不好而考不上高中,被爸妈赶去找个?厂打工,再早早嫁人生子?,过着不幸或平庸的一生。
北城大学的大门,她终其一生都?不会?见到一次,更不会?见到这些熠熠发光、高高在?上的面孔。
如今她的确前途坦荡,而他一身狼藉,所?以就要?把他丢弃吗。
可是那些无助又害怕的时刻,除了林嘉远,又有谁来救过她呢。
一岁一礼,一因一果。
这世上,好人一定是要?有好报的,种下的因应该得到果,否则没有人能够心安理得。
如果没有,那她就是最后一个?。
曾经他皎洁、遥远,美好到所?有人都?要?仰望,但只有他相?信在?泥土里的她也能够开出花。
所?以即使现在?他跌落了,所?有人都?嫌恶他、远离他,连他自己都?宁愿让她远离自己的坠落,她也要?一片一片捡起他的碎片,一片一片擦干净,一片一片拼凑,一片一片找回他。
她起初对心理方面的疾病也一无所?知,仅有的了解局限于高中时每次卫生课上老师浅显的介绍,她也以为他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总想办法让他开心。
为此搜了很多相?关的帖子?,各个?软件的收藏夹都?是相?关的内容。
再到后来,坐在?北城大学那栋闻名的图书馆,抱着一本又一本厚重的书。
她修完了自己的学分,在?大四写?忙着毕业之前,她有一段空闲的时间,其他人已经在?趁此享受最后的青春,旅游、睡觉、打游戏,或者投笔小钱初尝创业。
林嘉远没日没夜补着落下的课程,争取能够顺利毕业,她趁此选了心理学的课,每次讲座也很早抢去排队,惊得老师以为她打算考研跨考专业了,还劝她三思。
心理学的教授看到有个?非本专业的学生,而且这专业跨度实在?有点大,她半路来学,居然课都?听得懂,作业也交得在?水平中上,教授因此颇为诧异。
在?某次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碰到,跟她打招呼,看到了她手?里捧着厚厚的心理学相?关的书。
几句寒暄,教授终于问了个?好奇很久的问题,“你怎么会?想来学我们?这门课?”
那时她的脸上正挂着笑。
一笑起来就很甜、讨喜又大方的笑。
能将她的七分忧愁遮掩成三分,说得也像半带玩笑,“我想救一个?人。”
这个?年龄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教授早已见惯了这些学生们?的风月浪漫,陪另一半来上课、和对方一起考同样的专业,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毕业后还喝过不少教过的学生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