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方只是他旁支表系的弟弟,她也打?不上照面。
但是认识他的人几乎都知道她的存在,哪怕没见过,恐怕也耳闻不少?。
因为他身边来往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人。
这些家底丰厚的二代?们?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无论是攀高?枝的山雀还是捧个当红的小?明星,其实都是寻常。
如?果他也这样,反倒没人把她放在心上。
但偏偏他的身边只有她一个,而且到了婚嫁的年龄也始终没个定论,她在他的身边待得越久,越像是要把她留到身边,哪怕他并没有表过态非要娶她,但仍然让人不安。
所以这些年她遭受的冷嘲热讽越来越多。
沈既白很多次看?她的眼神都变为不忍心,所以才总是想对她补偿,比如?说那套四合院,她没要这些补偿,也没说离开。
一同?应酬的领导同?事都不知道她和沈既白认识,所以也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一个劲儿?地让她喝酒,像是针对她似的。
领导同?事想岔开,对方却很强硬指着她,一点不客气:“我就要让她喝。”
酒杯满上。
对方眯着眼暗讽道:“有的本?事,你们?旁人都学?不来的,只有她才行。”
她只是微笑着说着应酬的话,一杯一杯酒陪着喝下去。
对方是梁家人,她只在抽空去卫生间的功夫给沈既白发了信息,把情况告诉他。沈既白回了信息,“好。”
然后没再回。
被他身边的人冷嘲热讽也不是一次两次,都是告诉他让他解决,所以看?到回复就收起手?机往包厢里?走了。
但没想到那次他是亲自?来。
几番酒劲上头,她酒量锻炼得很好,几轮下来都还清醒,但是对方显然不是,酒精上头后也不再遮掩了。
在酒局结束后的散场里?,对方指着她道:“像你这样贪得无厌的女人我见多了,我劝你清醒一点,你能给他带来什么。”
电梯下来的长廊,只有几个扶着他下楼的助理。
他指定要她过来扶他,梁家人没人敢惹,又是这次应酬合作的对象,所以领导也只能让她跟着去送送。
但出了电梯,她也没再做样子,只恭敬跟在身侧。
卫生间的那通电话里?,沈既白告诉过她这个表系弟弟大概的关系,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倒也不用多么得罪不起。
所以此时出了电梯,再听到他此时直白不遮掩的话,她那副为了应酬,让场面好看?的笑容也没再费心维持了。
她平静看?着对方,“但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
对方酒气熏熏地嗤笑一声,“你能给什么。”
轻蔑的笑,显然是在看?她攀高?枝还立牌坊,仿佛是在笑她这样的女人都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一地鸡毛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在他身边的这几年看?得清清楚楚,也理解他为什么当初只是在她身边坐一会儿?都乐意,她没什么好话,他反倒几分开心的笑。
得到几分好就付出几分笑,每一个筹码都堆到精打?细算,他身在这样的环境,被捧得最高?,但望眼下去,捧的都不过是梁闻知这个名字,是他还是别的人都无所谓,只要是站在这个位置的人。
人人都粉墨登场时,将计较得失算得清清楚楚,真实就成了最难的东西?。
从前不懂得,为什么他付出那么多却只要一些在她眼里?很廉价的回报。比如?说陪他听一首歌,陪他一起回家,陪他一起看?演出,陪他一天、两天。
她还以为是大少?爷钱多不心疼。
但对她来说昂贵的金钱,在他的世界里?,是用最廉价的金钱,去换最昂贵的真实。
在那天的演出结束后,他问她,帮了她这么多,打?算怎么回报他,虽然以一个玩笑的对话结束。
但是这一次不用他再像从前那样,威逼利诱又是哄,她也已经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陪他听一会儿?歌,陪他一起回家,陪他玩上一整天。
这世上,总会有人陪着你。
“他想要的,也许恰好就是我能给的呢?”她平静地回视着对方,无所谓对方的轻蔑是怎么想。
许是她的反应太笃定,对方反而愣住,一时语塞。
前面就是去停车场的门,她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于是又挂上场面好看?的表情说了礼貌客套的再见,然后转身走出长廊。
长廊寂静,复古中式的木地板泛着雾光。
几簇修竹掩在门外?,檐铃轻响。
然后她听到珠子坠地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里?落地轻微,但是几下就滚落到了面前的人脚边。
沈既白俯身捡起来,是她裙子上的装饰,估计是刚才搀扶的时候蹭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