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更早一些年,经济没那么发达的时候,有战争,甚至还吃不饱穿不暖,家里的青壮年又都离家远走,留在家里的女主人,上要奉养老人,下要教育子女。”
“这种环境下,女孩子没办法成长为娇养的花,只能成为深深扎根的树。”
“哪怕是现在经济好起来了,生活也好起来了,但从工业结构来看,这些地区的大部分人,依然需要远去他乡工作。”
“包括我自己工作室的剪辑助理,他的老家就在重庆。”
“女生一个人在外地工作也好,一个人在老家照顾家里也好,都是需要非常强大的勇气的,因为很多时候遇到问题了,没有其他人能够帮你。”
“如果温柔平和,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话,我想没有人愿意变得歇斯底里。”
谢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柔软,眼眸微微下垂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就像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如果陈老师没有自己的脾气的话,不就被坏人欺负了么。”
“不凶的女孩子,撑不起家。”
“如果陈老师遇到的人都温和有礼,真诚善良,”谢潮抬起头,看向镜头,目光像是透过屏幕同彼端的人面对面坐着,“我想陈老师也一定会人如其名的。”
模糊的视线清晰,陈温柔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热得发烫。
终于,她下定了某种决心,就是他了!
陈温柔想。
“停车!”
“啊?”吕皓阳不确定地看向陈温柔,又转过头看前方的路况,“现在吗?”
“对!”陈温柔语气肯定!
闪亮的粉色汽车停在路边,陈温柔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吕皓阳道:“下车。”
男生一脸茫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陈温柔坐上了驾驶座。
“你想开啊?”吕皓阳往副驾走去,“早说啊。”
刚成年的时候陈温柔就考了驾照,他的车都是陈温柔教的。
“你一会儿自己打车。”怎料陈温柔点着手机,给他发了个红包,备注打车费,“我还有事先走了。”
?!
吕皓阳一惊:“哎不是?!”
“哎!!!”
然而,留给他的只是一串汽车尾气。
“这什么情况?”他来接个人,怎么还被人丢路边了呢。
陈温柔给谢潮打电话,他没接。
想了想,只好联系年年:“年年,你看到谢潮了吗?”
“你等一下哈。”年年那边的声音有些许嘈杂,应该是节目组在收拾东西。
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环境,年年才回复陈温柔的话:“他出岛了。”
“我问了一下,他应该是回酒店了。”
“地址我一会儿发手机上,他的团队这些天都在那个酒店住,出岛之后应该会去哪儿。”
陈温柔:“谢谢。”
年年很快就将定位发给了她,距离有些远,她在南,酒店在北。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温柔调整好导航,调转方向。
“笃笃——”
这个时间点,湖心岛这边的路上车不多。
陈温柔停着灯红绿灯,旁边车道上停过来一辆黑色的大G,莫名奇妙的疯狂按喇叭。
因为路宽且岔口多,所以这边的红绿灯时间都比较久,陈温柔被吵得没办法,深吸一口气,降下车窗正准备“礼貌提醒”。
“——”对面的车主摇下车窗,露出个脑袋,笑得无比灿烂:“在找我吗?”
不是谢潮又是谁。
“我的花呢?”陈温柔下了车,气势汹汹。
“在呢。”谢潮把捧花从副驾拿出来,递给陈温柔。
车后座传来小鸭子嘎嘎的叫声。
“你还把它也带上了?”是黑煤球一样的五年以下。
“当然得带上了,”谢潮语气带着幽怨的调侃,“妈妈不要它了,我这个当爸爸的,怎么也不能抛弃孩子啊。”
陈温柔:“……”
“话说回来,”谢潮有些激动,从在年年那儿得知陈温柔在找他的时候,“我记得你回家的话,不是往这个方向吧?”
“对,”陈温柔走上前,将捧花几乎是从谢潮手里抢了过来,语气带着凶,“我迷路了,不行么?”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锦城人,开着导航在锦城迷路?
谢潮正想反问,脖子上传来一股力,眼前一张放大的脸,似乎有一股凌厉的香气将他裹住了,那是离得极近才会有的感觉。
嘴唇上一软,而后是一点刺痛。
在谢潮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温柔就退开了两步距离,眼睛里带着春风得意:“谢潮,我决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给你这个机会,”陈温柔目光如炬,“也给自己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