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那我先收走,你要不要喝点水?”裴叙打算站起来,把碗收走,再给苏西故倒杯热水来。
苏西故扯住他衣服没松手,“等下。”
裴叙疑惑看他,还没等开口问,苏西故抿着唇凑上来,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下,“不能多亲,怕传染,不过这梨好甜。”
甜不甜裴叙不知道,但他知道苏西故很甜。
抬手按了按眉心,裴叙略有点无奈,“你是病号,不要有恃无恐。”
“知道了知道了,我闭眼休息了。”苏西故一点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欢,躺下后看着裴叙说:“喜欢你才想亲你。”
“我好像也有点发热了。”裴叙玩笑似的说了句,“你再说下去,我发热,郑哥会想要不要再开一间房。”
苏西故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没再吭声。
他们俩关系其他战队知不知道不要紧,但POG和自家队友肯定知道。
他感冒,裴叙紧跟着也感冒,最后要分开睡。
仔细想怎么都不是小孩子能想的。
“一会儿来陪你。”裴叙拿着碗走到一边,把换下来的衣服还有药都收起来,又把保温壶里的热水倒出来。
决赛还有三天,这三天苏西故再不舒服都得恢复正常训练,不然会影响到手感。
还好今天苏西故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然强撑着打比赛,怎么都是便宜了GUNK。
赢,苏西故是硬抗下来的。
输,苏西故得把骂都扛下来。
再回到床边,刚才还能跟自己开玩笑的苏西故,已经快要睡过去,但没忘记给他留一个位置。
这两天他们俩倒是不至于分床睡,只是分了被子。
一是怕传染,二是怕苏西故夜里着凉。
“时间到了我叫你。”裴叙侧身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有一半都盖在苏西故那儿,“被子太热了也要说。”
“我还以为你会跟老一辈样,说得捂汗出来。”苏西故闭着眼睛吐槽一句,“好久没人跟我这么说了。”
小时候爷爷奶奶会这么说,老人家总觉得以前的老法子就是管用。
后来爷爷奶奶走了,就没人这么跟他说过。
裴叙手搂着苏西故,不时会轻轻去碰他额头,担心反复发烧,“以后我会说给你听。”
苏西故轻笑了声,身上没什么力气,又想睡觉,只能含糊不清道:“算了,我也不是很想他们,要是一直想着他们,他们会觉得我过得不好,记挂着。”
大多数人都会想要一直记住离开的人,那些不在这个世上的人,让自己成为他们和这个世界的纽带,证明他们的存在。
可是苏西故不喜欢。
人一旦离开了,那就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无关了。
哪怕是存在转世这种念想,也不必一直记着,总记着,对方还以为你过得不好,不愿意走呢。
“等比完赛,我和你说说小时候的事?”裴叙低声哄着,“我很皮,经常挨说,不过姥姥姥爷很记挂我,爸妈骂我的时候,他们都护着。”
“你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坏的。”苏西故说完又补充,“不过还不赖。”
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时间流速仿佛变快了一般,连柏林初冬的寒意都变得没那么重要,窗帘隔绝了冷风和光,房间里只有灯亮着。
暖暖的,像记忆里的黄昏。
等迷迷瞪瞪眯了一觉醒来,裴叙抬头去看时间,时钟正好指向晚上八点。
手机有不少消息,不过没有催他们训练的,只有关心。
回了几条过后,裴叙掀开被子前又摸了摸苏西故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才下床去收拾。
等他从浴室出来,苏西故也醒了,坐在床上看他。
“刚才我睡觉咳了吗?”苏西故不太记得,茫然地问裴叙。
裴叙摇头,“没听到,等今晚吃了药再看看,要是夜里也不咳嗽,基本就好了。”
人咳嗽起来哪怕不发热、流鼻涕,也难受得很。
昨天咳得像是肺都要咳出来了。
“唔。”苏西故应了声,一边下床一边拿手机看消息,“等会儿练到十二点,我就回来。”
“嗯。”裴叙给他拿出外套,示意他先去洗漱。
这会儿餐厅都还是开着的,正好去吃点热乎的饭,算下来训练到十二点也不长,不太影响病情恢复。
从下午四点训练完就不见踪影的两人,这会儿齐齐出现在餐厅。
对别人来说不是饭点,但对一帮正在比赛的选手来说,八点多还真就是饭点。
餐厅人多得跟办活动一样,打眼过去都是认识的。
孙少少跟他们招了下手,收到消息时就替他们占了位置,“吃的我们都拿好了,你们赶紧动,别凉了。”
“看着好点了?生病还是得休息够。”郑盛难得闲下来跟他们一块吃饭,“这趟出来前忘记去求签了,一个两个病号,别决赛打完回去路上全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