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子尧起飞的飞机,周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与白子尧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擦肩而过,以至于他想再见白子尧一面,尝试很多种方法,最终都是无济于事。
    旧人不知我现状,新人不识我过往。
    他也不知道白子尧酒精过得如何,周泽生怕白子尧会遭受人身威胁,毕竟他在娱乐圈树敌颇多,他担心白子尧会出现许多意外。
    但他似乎低估白子尧的自保能力,有许多人似乎都在尝试寻找白子尧,但他整日的闭门不出,已经替自己形成一到天然屏障。
    只是付出的代价名叫自由。
    后来周怀坤借用美国的公司发家,出于对周泽的歉意,他又重新联系上周泽,并给予他十分优厚的奖金与留学资源,足可以让周泽还清贷款并衣食无忧。
    本来周泽并不打算理会周怀坤的任何话语,但自己早已被各大影视公司除名,所以他目前已经是知名的行业黑户,出于公众影响力,许多用人单位也不敢再聘用周泽,最终周泽只能选择创业一条道路,但可悲的是,这条道路最宝贵的资源,便在周怀坤手中。
    在与舅舅商量过后,周泽抱着“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的心理,忐忐忑忑走上前往纽约的飞机。
    在起飞前,周泽还刻意回头看向故土,他似乎看到昔日的白子尧正在笑着为他送行,心绪流转间,前往纽约的飞机,已然拖出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一如那时白子尧离开的模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匆匆流年
    白子尧四处流浪时,甚至还幻想过在某个城市的角落与周泽碰面。
    也许是在影视公司的走道里,也许是在酒店晚宴中,也许是在某个节目后台……白子尧甚至还想到当初两人见面的状态与细节,但诸多可能,都在流出周泽前往纽约留学的新闻公开后,全部成为不可能。
    白子尧即便再气愤,再不可原谅周泽,但如今二人早已不能见面,再怎么揣测,也只会是事与愿违。
    之后白子尧一直在为谋生奔波,他做过海底捞服务员,进过服装工厂,当过产品解说员……但他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只因自己身上的瘀伤尚未愈合,当年的流言还未洗净。
    他已经彻底告别自己钟爱一生的演艺事业,甚至连进组当群演都成为一种奢望。
    起初的白子尧尚未适应陌生环境,所以他总是将自己弄得十分忙碌,但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静静地望着自己头上闪亮的白炽灯光,只觉自己周围有哪里落了灰,擦也擦不干净,洗也洗不掉。
    后来白子尧慢慢发现,原来落灰的是他不曾使用过的炒菜锅,是早已没人坐的自行车后座,是衣柜里总是空一半的抽屉,是他放在角落中,一直不曾打开过的生日礼物——
    还有他空旷许久的内心。
    似乎只有过去相守的回忆,才能暂时填满白子尧一直空落落的心房,但平日里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他只觉痛苦异常,于是白子尧渐渐学会拿烟酒麻痹自己,空余时间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打牌,要么是睡觉。
    他就这么一个人在各个城市角落徘徊游荡,就像居无定所的游魂,怎么也找不到实处,似乎只有一直忙忙碌碌地向前跑,才不会在过去的痛苦中辗转反侧。
    在得知周泽在纽约留学时,白子尧即便不想看到他,但还是会悄悄将他在纽约的街拍照片偷偷保存,然后一个人观看很久很久,最后骂骂咧咧地将照片锁进私密相册中。
    他实在太想周泽,即便白子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
    在白子尧深受舆论困扰时,从前共事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主动来关心他,一打开手机,白子尧就会看到各种言语辱骂与人身威胁,最终他选择丢掉自己原先的那部手机。
    白子尧只保留一些旧友的电话号码,在自己居无定所时,他只能拉下脸面,颤颤巍巍打通许久不联系的顾初阳电话。
    奇特的是,早已退圈的顾初阳竟立即接通电话,正当白子尧因为顾初阳脱离自身困境而感到欣喜,但他转头回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不觉担忧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张口喊道:“初阳,你最近还好吗?”
    “子尧?”电话那头的顾初阳惊奇道,“我一直很好,倒是你,怎么一直都不和我联系?”
    “你先前的身体状况那么令人担心,总是动不动就昏倒,我怎么还敢打电话刺激你啊?”白子尧强忍内心的痛楚,苦笑道,“万一吓着你怎么办?”
    “……我早就好了,你放心吧。”顾初阳微微一笑,说道,“你一直要强,既然难得打电话给我,应该是有事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