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舞阳仙尊意料的是,明河仙尊今日心情似乎很好,竟然主动跟他提了其中缘由。
    “桃源有情况,我去了一趟。”明河仙尊接着转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白烬,“白烬,跟我进大殿。”
    明河仙尊没提在场的其他人, 便是让他们回去的意思了。
    很快,大殿外除了部分守卫,只剩下快走到大殿门口的明河仙尊、白烬二人。
    一进大殿门,明河仙尊就伸手握住了白烬的手:“师父, 仙门弟子若是有了道侣,都会尽快禀告仙门, 而不是像你我这般……遮遮掩掩的。”
    白烬由着明河仙尊牵着他往大殿台阶上的宝座上走:“我们还不是。”
    “哦。”明河仙尊戴着面具,仗着白烬看不到,装委屈装得比前几日敷衍了不少,语气像真的,脸上却带着笑,“还不是就意味着以后会是,希望到时候师父能第一时间将你我二人结为道侣的事昭告仙门,给我一个名分。”
    “……你很在意别人知不知道?”白烬停顿片刻说道,“那今日便告诉他们吧。”
    明河仙尊笑了:“师父刚说你我还不是道侣,怎么此刻又是了?”
    白烬瞥了明河仙尊一眼,岔开话题:“你让我跟你进来,所为何事?”
    此时正好走到了大殿宝座所在的位置,明河仙尊把白烬拉到宝座前面,按着他坐了下去。
    明河仙尊蹲下来,用手帮白烬整理好垂在下方的衣摆,仰头看着他:“没什么,就是想让师父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坐。”
    白烬偏头看过去,伸手想把明河仙尊拉起来,却被明河仙尊先一步拽入怀中,一起坐在了地上。
    明河仙尊摘掉面具,用胳膊把白烬和宝座的棱角隔开,压着白烬深深吻了一会,一直吻到他的衣领和肩膀都被白烬抓乱了,才把人放开。
    明河仙尊把额头压在白烬的肩窝,说道:“师父,你搬去我的院子跟我一起住,如何?”
    白烬故意道:“和裴御一起搬过去?”
    明河仙尊:“不,我打算过一阵子,就以冒犯离火圣尊为由,把他赶出仙门。”
    白烬抬起手腕,给明河仙尊看他腕间的吻痕:“谁能比你更冒犯我?”
    明河仙尊回答:“我自己。”
    “没必要让他离开。”白烬把地上的面具捡起来拿在手中,“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摘掉面具活着,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和裴御是一个人。”
    明河仙尊曾经很不愿意戴着这副面具生活,但现在,他觉得无所谓了:“戴惯了,摘不摘都一样。”
    “其实不一样。”白烬给明河仙尊讲了他当年的事。
    白烬最早戴面具,是不想让“苍”界的众生发现仙殿的殿主求得了长生,自始至终从来都是一个人。
    为了让他们误以为仙殿的殿主只是一个职位,每过几十年,就会换一次人。每过几十年,白烬都会用仙法改变一次身形,让众生知道仙殿殿主换人了。直到后来白烬发现比起殿主一直在换人,众生更乐意接受仙殿殿主已火的长生的说法,此种行为才作罢。
    但当时白烬已经戴惯了面具,几乎把面具当成了他的脸,已经没了摘下来的念头。
    直到他的徒弟裴御出现。
    直到某天,他在裴御的面前摘了面具。
    听到此处,明河仙尊忍不住问道:“我当时什么反应?”
    白烬:“……看呆了。”
    明河仙尊点头夸赞:“真有出息。”
    “戴不戴面具日子都是一样的过,并没有太多不同,可摘了面具与你相处的那几日,我时长觉得过得更像自己。”白烬把面具放到身后的宝座上,“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裴御,我希望你能少一些束缚,活得更自由一些。”
    明河仙尊想起了他决定以裴御的身份出现在白烬面前时,站在河边摘下面具的那一刻。
    看向河水的瞬间,他恍如初次知道自己长得是这般模样。
    “师父,谢谢。”明河仙尊抬头亲了下白烬的脸颊,“谢谢你始终记得我的长相,在第一眼看到我时就认出了我。”
    回忆起二人在舞阳仙尊所住院落见面的场景,明河仙尊问道:“若是你没认出裴御就是我,可会对裴御像先前那般好?”
    白烬答得很快:“不会。”
    明河仙尊:“若是裴御对你很好,缠着你呢?”
    白烬:“也不会。”
    明河仙尊:“为何?”
    白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明河仙尊。
    他的眼神带着光,明晃晃地放着他给明河仙尊的答案。
    因为明河仙尊裴御对白烬来说是特别的。
    谁都无法取代。
    明河仙尊静静地看着白烬,眼角略微向下压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